唐尧诚的聪明大脑要宕机了，他怎么没听说宋家有主母了？这唐夗小表弟在干嘛？

“宋总，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误会？”宋宴打了个响指，暗室的灯全都亮了。目光所及皆是刑具，墙上和地上是陈年浸染的血渍已然发黑。

唐尧诚：“宋总！宋总！听我说！我什么都说！”

“唐夗是我表弟，也就是我大伯一直流落在外的儿子，亲儿子！他，他大概一年前的时候突然找到我，他说知道我曾经和导师在M州研究假性渴睡症。他有个朋友正巧有这种病，因为这种病一直缺少人体来实验药物，所以他和我达成交易，我提供实验药，他为我记录药物数据！”

“假性渴睡症？”宋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极细的针，“为什么药里会有降低人脑活性的药品成分。”

针尖似牛毫，在灯下泛着冷光。

唐尧诚咽了口口水，只听宋宴冰冷的声音：“这是总统卫用的刑罚针，专门用来对付间谍。如果从太阳穴一点点刺进去，那种痛苦至今没有人能挨得住。”

他好像在讲一个故事，却听得唐尧诚冷汗涔涔。

牙一咬，心一横，全盘托出。

唐尧诚：“因为古州！古州民的大脑天生比普通人发达许多，而假性渴睡症就是古州民会得的一种病。因为他们的大脑太过发达，甚至可以掌控自己的意识。所以会出现沉浸在梦里的病症，他们的大脑为他们编织了最好的梦，一草一木都与现实中一样。甚至极少时候，他们自己都会因为分不清梦与现实而醒不过来。这就是假性渴睡症。所以老师在研究治疗方案的时候，就是冲着降低大脑的活跃度来达到抑制假性渴睡症的目的。”

“唐夗并没有告诉过我那个人到底是谁，我和他就是简单的互相提供帮助。我，真的不知道啊。”他到底招谁惹谁了，命好苦。

宋宴看了他一眼，收起了细针，他也松了口气。

“你是说，我的夫人是古州民？”宋宴前额的碎发挡住了镜片下的眼。

唐尧诚：“对，虽然唐夗没有带她来过，但是从症状以及实验药的效果反馈来看，宋夫人的确是古州民。”

宋宴：“那陆家小姐找你，又是因为什么？我听说她的舅舅就是你的导师。”

唐尧诚一听便知道，这是宋宴把他查了个透，只得把陆文澜那天来的事也交代了。

“事情就是这样，不过我没给她实验药。宋总，我真的无辜啊，我就是个可怜的打工仔而已。”他虽是国内顶尖的心理医生，但在唐家他也就只能是个不错的医生而已。

看来文澜和这事没关系，唐夗也没有暴露何姜的身份。

宋宴背身而立，盯着唐尧诚的眼睛，压迫感袭来。

此时

江夏拿着平板进来，见这情景，轻轻咳了两声。

“总裁，资料发过来了。”

宋宴走过来，接过平板，重新坐回凳子上。

是Kill的情报。

十四年前，在华国东南边界发生过一起大规模枪战暴动。战火也涉及到了华国边区及周围的原始森林。

那片森林深处，就是古州。

古州是个封闭度很高的文明州，古州民智慧的大脑造出了强力信号干扰器。外面的世界无法窥探古州。

这场战火由于双方火力都猛，竟然逐渐靠近了古州城。甚至炸开了古州一角。两队人却消失了。

何姜就是那个时候从古州残角逃出来，在森林徘徊了两天，被前来清理战场的华国侦察兵发现，带回军营。

辗转几回来到帝都，被福利院收养。

宋宴看着平板上不多的半页资料，姜姜居然真的是古州民，难怪骗人这么聪明。

资料结尾处是White的一句话：宋总，能提供这些消息，已经是破例。白某再行一言，令夫人的身份不仅于此，当早做决断。五百架重机，Kill收下了。

修长指尖轻点着扶手，平板的屏幕暗了下去。

宋宴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手。

何姜曾经撒娇似地拽着这只手说“阿宴，我怀疑自己简直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那个时候，他只是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她小笨蛋。

“唐尧诚，合作吗。”本在回忆的男人突然开口。

“蛤？”小唐又蒙了，“合作？”

宋宴：“对，我帮你成为唐家继承人，你帮我治好我夫人的病。”

成为唐家继承人？

唐尧诚沉默了，吊在架上显得像个失败的烤鸭。

宋宴：“唐夗算计我夫人，在她的饮食里下了控制催眠的药。我不可能留他，你也应该明白意味着什么。”

他的眼中是赤裸的杀意和决心。

唐尧诚动摇。他知道唐夗很聪明，十六岁认祖归宗却表现出超常的心理学天赋，如果不是后来他没有专心学业玩失踪，那么他这首席的位置早就让人了。

而现在，他居然会用催眠药，这就意味着他并没有放弃学业，甚至暗中学习心理知识。

宋宴知道，唐尧诚动心了。

果然

唐尧诚：“好！宋总，只要你能帮我，我可以为你效力。刀山火海我都可！”

宋宴：“……倒没有这么严重，我需要你找个时间可以面对面和我夫人诊治。”这个怕不是个憨的。

“可以！”唐尧诚积极表忠心。

宋宴想起来之前在酒店发生的事，问：“催眠术难学吗。”

“呃？嗯，其实也不难，只要施展催眠的人有强大的心理，简单的催眠还是能做到的。那个，是不是先把我放下来？手怪疼的，嘿。”

宋宴挥手，俩个人上前给唐尧诚解开。

“如果施展催眠的人本身精神不集中，也可以通过一个响指催眠吗？”

“宋总别开玩笑。”唐尧诚笑得像个傻子，“那肯定不行啊，神话都不敢这么写。”

宋宴的眼神更沉了，似乎知道了什么。

“江夏，让人送唐二少回去。”话落他人已经出了暗室。

江夏恭敬地让人带着唐尧诚上了车，原路返回。

宋宴一个独自从西阁往宴山夗走。

路很长，带着寒意的风吹过。宋宴额前的碎发在浮动。

他点了一支烟，猩红的烟火在黑夜里格外显眼。目光所及每一处，都有何姜曾经的影子。

他从没想过帮何姜找回家人，所以她的身上有那么多的秘密他一直没有发现。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只要她。

镜片下的眼神带着杀戮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