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姜的眼中有着浅浅的笑，韩子辰不过是抬头看了一眼，就被里头旋转的星辰捕获。

他有些呆呆地说：“嫂子，你的眼睛在转。”

何姜眼中笑意更深：“现在就打电话让韩氏的公关部找水军宣扬我们一起吃饭的事。好吗。”

“好……好。”韩子辰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木然地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一番交代之后，电话挂断。

何姜继续诱骗着：“晚餐结束后，记得给你的宴哥打一通电话，这样说……”

“……好。”

目的达到，何姜瞬间收回了眼神，瞳孔恢复了正常。

韩子辰一个激灵也回神了，好奇怪，刚刚莫名其妙走神了。

之前的话题是什么来着？他努力回忆。

算了，想不起来。

“咳！小嫂子，你和我宴哥是不是闹矛盾了啊。”

为了掩饰脸上的不自然，何姜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她难得的居然在拍摄期间喝酒。

只见她放下酒杯，纤细修长的手顺势便搭上了韩子辰的手。

“韩总说笑了，我和宋总那不过是过去有那么一点情分，谈不上闹不闹矛盾。你也知道，宋总这个人过于中正清冷，又有多少人是真的能受得了的呢。”

韩子辰后背都发毛了，瞬间收回自己的手，宛如一个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妇女：“你你你，你要干嘛。”

好像刚刚才想起来自己的行为有些出格，何姜不好意思地收起自己的手：“抱歉，韩总英俊非凡，一时间有些克制不住。”

那模样活脱脱一个看见了偶像的少女，眼中和嘴角的笑意都溢了出来。

之后她再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是在告别时，若无其事地把房卡塞进了韩子辰的口袋里，继而若有似无地轻轻眨眼。

韩子辰：“……”

妈妈我怕。

看着何姜离开，韩子辰赶紧拿出手机。

“宴哥！”他都快哭了，“宴哥你被骗了。”

……

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何姜取了衣服准备洗澡。没有了文澜那堆积成山的衣服，顿时整个衣柜的空间都空旷了不少。

洗过澡，何姜濡湿着长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

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屏幕就黑了，显示出一个三维立体的影响图。同时图上闪烁着二十个红色的点。

何姜的目光认真判断着点的位置。

很好，达弩他们做事很有保障。

苗棽几人提前出境和银弹的人碰头，此时已经潜入古林，到了她标记的几个点上。

忽然，一个弹窗跳了出来，是白泽突击队的人。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和何姜联系了，何姜淡定接通视频电话，但对方接收到的只能是一片雪花，和她被电脑处理过的声音。

“长安女士，根据您提供的资料，我们已经确定了古州那几个人的动向。今天下午，一个可疑的抵人达了铁围城的红枫酒店203房间。”

这个说话的，代号长弓，是白泽突击队里有名的电脑天才，对于计算机数据的运用在世界上都名列前茅。

红枫酒店？那不就是她现在住的地方吗。何姜往窗外看了看，好像爬过去也不难。

“能准确告诉我是谁吗。”

“马上。”长弓正在快速通过一堆虚拟码找出真正的代码，少年的手指在三个电脑上飞快地打着，再一敲回车键，“好了。影像我发过去，你辨认一下。”

传输进度条在走很快100%，图像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何姜忽然就停住了，死死地看着照片，很久。她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涔涔的汗水。

怎、怎么可能。

夜半，红枫酒店一片寂静。一个黑影从外墙上攀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动作飞快。

进了屋，何姜轻轻把窗户关上。她控制着没有发出声响，只有一点轻微的“哒”声。

屋内的灯就亮了，整室通明。

何姜的手还停在窗户上，她低头自嘲了一声。是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来。

她转过身。

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交叠着双腿，手里正看着什么。

她没有开口，她在等。

她的沉默并没有减少她的存在感，两人的气场太过相似却无法融合。

男人把手里的东西都看完了，然后扔在了茶几上，抬头看向站在窗边的她。

何姜以为他会训斥，没想到他只是用浑厚的声音说：“把窗帘拉上。”

何姜照做了。

窗帘一扯，彻底挡住了远处大楼的探究。望远镜的视野被屏蔽，江枫对着黑纽扣说了一句：“有人和目标接触，over。”

……

男人用眼神示意何姜坐下，沙发对面正摆着一把单椅，尤为突兀。

何姜的眼愈发沉了沉，果然，他知道自己会来。

她走过去坐下，男人似漫不经心地提起：“最近好吗。”

何姜：“如果你们不来找我的话，一切都好。”

“何姜，不要闹脾气。给了你十五年自由，怎么你也该知足了，明天就和我回去。”

“抱歉，恕不能从命。”

她能感受到，在自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周遭的空气冷了好几度。她微微垂着头，敛起自己的神色。

他肯定很生气吧，这样被顶撞。

生气就好，他越愤怒，她越开心。

“这个俗世里太多的蠢货，我们和他们这些凡人不一样。你生在古州，拥有古州里最高贵智慧的血液，你怎么可以浪费了这样的天赋。”

他好像在说道理，可在何姜耳中根本就是一堆狗屁。

她抬头，正面对上他那双沉淀着岁月历程与智慧的眼睛。

“你以为，古州有多高贵？”

她嘴边噙着讽刺的笑，显然不屑一顾。

他威严的脸上有了明显的不悦：“你是在否定古州的一切吗。”

“对。”何姜笑得有些嚣张，“我恨不得这一身你所谓的高贵血液给放干，从此彻底当个庸俗的人。”

“呵，果然俗世待久了，你的的大脑已经开始病变。即使你放干了血液，可造血的是骨髓，属于古州的高贵骨髓会源源不断地提供智慧的血液，让你一直拥有者古州民都难以企及的大脑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