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苏扬就在公司的停车场内，所以肖华很快就到了。

肖华弯腰坐上驾驶位置，习惯性地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秦苏扬，秦苏扬的脸依旧很苍白，病态的白，肖华断断续续地喊了一声：“老……板。”

他跟了秦苏扬也有些时间了，多多少少知道老板的一些事，老板每个月都会犯一次病，但这个月已经犯了一次，怎么又犯了？

难怪刚才老板给他打电话的声音很虚。

秦苏扬淡淡扫了肖华一眼，道：“回别墅。”

说罢，秦苏扬阖上眼眸。

虽然还很虚弱，后背依旧在冒冷汗，但秦苏扬身上的那几分冷不减反增。

…

思雅公司内。

——听说梵泓的狐狸精从老板办公室出来了。

思雅私下的一个员工微信群里突然有人发了一条消息。

其他人立马炸开了锅。

他们自然知道梵泓的狐狸精指的是谁，除了夏恩妤还能是谁。

——老板不会真的被勾引了吧！？[惊吓]

这条消息刚出来，就被其他消息顶了上去，全是惊恐的表情包。

有人甚至偷拍了夏恩妤的照片。

照片里的夏恩妤脸上很平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思雅的众人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夏恩妤身上的气压低得吓人。

明明她的嘴角还带了笑意。

谢知诺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良久，右手紧握，指尖几乎快要陷入掌心的血肉里。

凭什么她什么也得不到？

夏恩妤不就长得好看了点吗？

谢知诺咬紧嘴唇，眸色翻涌。

过了半晌，谢知诺手指僵硬地把那张照片点了下去，点回微信主页。

往下翻，找到一个头像，敲了几下屏幕，发了简单的几个字过去。

发完消息，谢知诺再次翻找出一个头像，点进去，又敲了几下屏幕。谢知诺没有放下手机，而是重新点回公司的那个私下微信群。

一条一条的浏览。

只有徐欣可一个人帮夏恩妤说话，其余人要么吃瓜，要么谩骂夏恩妤不知检点。

…

肖华把车刚开出去没多久，阖上眼眸的秦苏扬就感觉到兜里的手机震动，他缓缓掀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略微停顿了片刻，眉眼间浸着冷漠。

秦苏扬从兜里取出手机，滑开屏幕，身上的温度骤然下降，封上寒冰。

前面开车的肖华身体也跟着哆嗦了一下，通过后视镜用余光瞟了一下后座的老板，又迅速收回目光。

发生什么事了？

肖华有疑问，但也只能瞎猜测，然后默默开车。

秦苏扬搭在座椅上的左手不紧不慢地敲打，发出轻微的声响，不注意听根本听不清。

眼眸低垂着，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吓人得紧，表面平静，毫无波澜，但眼角处不经意地翻涌着。

要湮灭一些的冲动。

秦苏扬抬起眼眸，看向前方的肖华，他刚半张开嘴，想到了什么，又把想说的话吞咽回去，合上了没有血色的嘴唇。

她此刻应该不想见到自己。

秦苏扬重新垂眸，看着助理发的那条消息。

——公司私下的微信群里全在议论夏小姐。

公司有另外的一个微信群，秦苏扬自然知道，为了给员工一个私人空间，他也没管。

只要他们不违反公司的规定，他也懒得管。

想了想，秦苏扬点开键盘，在键盘上快速点了几下。

——她解决不了，你再暗中帮她，别让她知道。

发完消息，秦苏扬随手把手机丢在一旁的座椅上，重新合上眼眸，眉眼间的冷没有褪去，又增加了几分惆怅。

…

思雅公司。

没过多久，微信群消息再次炸开。

“姐姐……”徐欣可坐在夏恩妤旁边，她喊得有些拗口，还是不太习惯叫夏恩妤为姐姐。

她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公司的群，没想到公司的人又扒出夏恩妤的一些事。

那些人越骂越难看。

夏恩妤半低着眸子，侧目，随意扫了一眼徐欣可的手机，眼尾轻轻上扬，写满肆意的哂笑，不冷不淡道：“真有他们的。”

夏恩妤的语气很平静，徐欣可下意识颤了颤身体，抬眸看向夏恩妤。

那双眸子没有一点光亮，黑沉，无尽的黑暗，满满的压抑感环绕在徐欣可周围。

徐欣可的身体再次颤了颤。

她刚才没有看错，好像是因为她的到来，夏恩妤才收了那股死神一般的气息，现在它再次涌了出来。

比刚才还要迅猛。

“女神……”徐欣可颤颤巍巍，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那双黑沉的眸子似乎微微颤了颤，然后黑色褪了一点，夏恩妤眨了一下眼睛，对徐欣可淡淡一笑：“别怕，也别担心，他们浪不起来。”

尽管夏恩妤身上的气息已经开始消下去，但她的语气还是很危险。

却有三分漫不经心。

“女神……”徐欣可再次喊了一声。

这不是她认识的女神。

“我没事。”夏恩妤把气息又掩了一些，嘴角微勾，让她身上的气息达到一个平衡。

徐欣可木然地点了点头，道：“那……姐姐女神。”

想了想，犹豫片刻，徐欣可继续说道：“这些评论……”

“不管它。”夏恩妤言简意赅地开口，然后继续干自己的事，丝毫没有要理会这些事的意思。

见夏恩妤不理会，徐欣可也没再多说，她垂下眼眸，又抬起看了一眼夏恩妤。

那股死神一股的气息已经没有一点痕迹。

…

“表姐，群里的那些是你扒出来的？”莫娜走到谢知诺旁边，问道。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见。

谢知诺在一份资料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假装把资料递给莫娜，意味深长地看了莫娜一眼。

其意思很明显。

莫娜低头，伸手去接，和谢知诺聊了几句才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翻开那份资料。

——找人把我哥没在公司的事泄露出去。

莫娜勾了勾嘴角，隐隐有邪魅之意。

这种事她最擅长了。

她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然后随手拿了一份资料，环视四周，找到几个在窃窃私语的人，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你好。”莫娜嘴角上扬，表情把控得很好，“我想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