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青闭眼静静的听着,嘴角不禁微微勾起。这马氏不是要棒打鸳鸯吗,那她就派人把马氏不孕的消息公之于众,让大家自来评判,这余梁到底该不该纳妾。
马氏是最要面子的。想来,就算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马氏抬也要把王婉抬进门来。至于进门之后王婉该如何自处,这就轮不到她去操心了。
苏颜青坐的久了,精神气也恢复的足了,此刻只觉得屁股发麻,忍不住要站起身活动一番。她悠悠站起身来,拒绝了在边上侍候的丫鬟的引领,自顾自的循着石子路向花园中走去,一步步远离了身后这片喧闹。
半个时辰后…
“我刚刚是不是经过这了。”苏颜青盯着石子路边上一棵参天大树发懵。“好好的一个花园,修的这么错综复杂,这家人难道喜欢玩迷宫吗?!”苏颜青有些恼怒的在树桩上捶了两拳。
想来镇国公府上的人手都被安排去宴席上侍候,此处并无人把关,苏颜青这会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苏颜青在树下歇了半晌,在冷静分析了“并没有人会主动来寻她”这一事实后,她认命的抬起头,将宽大的云袖干净利落的卷起,活动活动了身体,便伸出手死死环住了大树。
没错,这厮走投无路,只能上树。
苏颜青一边手脚并用,一边嫌弃这凡间的衣着太过繁琐,一边感慨当年在天上虽然不学无术,但好歹跟着丹宸把喝酒爬树干坏事的技能都学了个遍。
后来每当苏颜青回忆起当年这桩丑糗事时,都会不由翘着二郎腿感叹她那会爬的有多么起劲,以至于感官什么的也都封闭了,所以听不见一丁点的脚步声,不然也不至于那么丢人……
所以当苏颜青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说“哥你快看,那粘在树上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时候,她整个人瞬间傻成了一个冰雕,心中只剩一个声音不断反复盘旋: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傅子痕顺着傅若月抬起的的手指望去,优越的视线一下就看见了那紧紧抱着树桩的洁白皓腕,裸露在衣袖外的肌肤在粗糙树皮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柔嫩和脆弱。当然了,那从耳根子直直红到脖子的羞愤也没有被他错过。
固定在树上的苏颜青羞愤欲死,察觉到两束犀利的目光在身后打量,她开始思索要不要松手就此告别这美好的人世间…
一直盯着女孩子家看不是君子作风,然而傅子痕虽只是一眼扫过,却比傅若月看的更为仔细透彻。他悠闲的抱起双臂:“哦,树上不是什么玩意儿,是个美人。”
苏颜青:我准备好松手了,我真的准备好了…
毕竟和傅子痕喝了一夜的酒,他的声音她立刻就认出来了。
“美人?!”傅若月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可我听闻京城的小姐都…都知书达礼,怎会在咱们府上做出如此…逾矩的行为?”
听完这副主人家的语气,苏颜青这才摸清她的身份,原来竟是镇国公府的小姐——傅子痕嫡亲的妹妹傅若月。
傅若月和她的哥哥一样,在京城贵女圈中也是个特例。她自幼体弱多病,傅国公为了让她强身健体,常带她去练兵场习武,久而久之傅若月也养成了一身的好功夫,也因此和京中贵女不曾有过多来往。
苏颜青只听得一声轻笑,随即是傅子痕富有磁性的嗓音:“想必这不是个贵女,或许是个刺客伪装。”
苏颜青满脸黑线,感情这傅子痕是在逼她下去。哼,笑话。我苏颜青头可断血可流脸不可丟…
她正在心中碎碎念,冷不防一道骤然犀利的女声突然逼近:
“祖母生辰,竟有刺客胆敢来袭,本小姐这就将你拿下!”
下一秒,苏颜青只觉得喉头一紧,尚未来得及出声,整个人便被傅若月拎住后衣领,从树上扒拉下来,继而一阵天旋地转,被狼狈的摔在傅子痕身前。
苏颜青:好的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