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氏兄弟互看一眼齐齐跪下,区大竟然流下眼泪说道:“大人,你要为我们黎族人做主啊!”
沈从疑惑说道:“聚兵谋反,其罪当诛,只有尽早投降,方有一线生机。”
区大失声痛哭:“吴伯言不宣而战,偷袭我族营地,杀伤我族近千人!”
沈从震惊,如果所言属实,便是吴伯言挑起战事,可是现在毕竟两军对垒,这谁先挑起的战事便也没了意义,只有先上书安南军指挥使说明情况,从中调停。
沈从还是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所言皆属实!”
区大双指指天发誓说道:“如有半句虚言,我区熊必被烈火焚身,不得好死!”
沈从见他说的真切,便也信了,赶紧写了一封奏章呈报安南军陆督军,来回估计也要五天时间。
在沈从刚把奏章交给小吏送到驿站,回到小院的时候,莫诚和莫惜柔也来到沈从的小院,面容都露出焦急之色。
“沈大人,你也收到消息了吧!伯言被围,危在旦夕,还请大人派兵解围!”莫惜柔说着,眼中泛起晶莹的泪花。
“大人,在下愿意领兵,荡除敌寇,救出吴将军!”莫诚躬身说道。
沈从现在思考到底怎么才能弄死吴伯言,就能把他的未婚妻搞到手了!
“莫总捕头你觉得你带多少兵合适?”沈从问道。
莫诚激动的单膝跪地:“大人,在下虽不曾领兵作战,但是自幼熟读兵法,带领五百士卒应该没有问题。”
沈从看了看还在院子里的区氏兄弟说道:“你们觉得如何?”
区大惶恐不安的说道:“大人,万万不可,我黎族还指望大人解救啊!”
沈从为难的说道:“莫总捕头,你可知道这次事件的原因?”
莫诚说道:“大人你也看到伯言发来的信件,黎族人夜袭前锋营。”
区大激动的说道:“一派胡言,分明是他偷袭了我们黎族的营寨,死伤近千人。”
沈从看着他们争吵,感觉火候差不多,才劝解道:“好了,至于谁对谁错,只有到现场了解情况才能知道,为了避免冲突,你们都暂且交出兵权,可有异议。”
区氏兄弟无所谓,就是莫诚手下的小队长。
而莫诚不愿的说道:“大人,军情十万火急,怎可听信他们的流言,置前锋营的将士于不顾。”
沈从严厉的说道:“莫诚我说了,只有到现场了解情况才可以下定论。”沈从缓了缓语气:“此次我会领兵前去。”
沈从一下子把莫诚解除了兵权,如此把吴伯言潜在的爪牙给拔出了。
莫惜柔犹豫了一下说道:“沈大人我也一起去吧!”
沈从此次可是准备弄死你未婚夫,怎么可以让你看到他惨死呢?岂不是太残忍。
“莫姑娘,行军打仗不可以带女眷的,不安全的!”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沈大人求你了。”莫惜柔不经意间流露哀求的表情,沈从感觉心都化了,这就是诱人的毒药啊!
沈从无法拒绝自己喜欢的人,只好无奈的答应。
沈从把留守县城的任务交给曹仁休,章林和楚南一起搭理。
沈从点齐了五百士兵,开始向黎寨出发,当然也带上了小魔女和黄晓兴。
这些士兵以前都是村子里的乡勇,平时也就在村子里抓些偷鸡摸狗小贼,维持村子里的治安,基本也没甚么战斗力。
如今,外面的田地农民都在收割水稻,而黎族却发生了战争,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把田地也荒在地了。
沈从经过一天的行军,终于到了黎寨的地界,山间的小路已经被黎族人封死。
沈从也只好在这附近的山坡安营扎寨,派了区氏兄弟前去联系他们的族长。
驻扎在宛州岭南郡的安南军大营,安南军节度使陆如松收到吴伯言送来的军情秘报。
陆如松一直视吴伯言为自己的手中利刃,得知吴伯言深陷重围,赶紧命令自己的中军精锐,适合山地作战的山狼营前去支援。
……
安巨能接到区氏兄弟的通知,沈从领兵前来,准备调停战事,召集各寨的族长商议。
安巨能把沈从的来意向大家说明,问一问大家的意见,他本意是想停战,为黎族以后的生存考虑,有时必须要忍辱负重。
“父亲,夏人欺人太甚,杀我族人,屠我同胞,此仇不共戴天。”安大熊悲从心来,不同意停战。
“大首领,我黎族也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软柿子。
我族虽没落不复往昔的雄光,但是依然可以聚兵十万,自立为王。”一个黎寨的首领说道。
“大首领,我们早就受够了这窝囊气,每年都要交沉重的赋税不说,在外面夏人还经常欺负我族人,今天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反了他娘的!”
“大首领机会难道,如今夏朝民怨四起,他们的中原腹地更是群雄割据,成势的义军不下十处。
如今我们也举起义旗,到时恢复祖先的山河指日可待,这是我黎族几百年的夙愿。”巫师涂飞不仅巫术通玄,还对天下大势了解颇多。
……
看来众人都已被夏人激怒了,知道不让夏人付出代价是绝不罢休,安巨能也只好拒绝沈从的调停。
沈从虽说自己是来调停战事,但是防务工作一定要做到位,兵者,诡道也!
谁知道黎人会不会也来个偷袭把他给一锅端了,战场可没有回旋的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永远不能掉以轻心,有备无患。
区氏兄弟回来已是深夜,沈从看着莲山县的地图,考虑如果调停失败,自己该如何撤退。
兵法有云:未料胜,先料败,便立于不败之地!
孙子三十六计第一计——跑
如何跑路是一种学问,什么时候该跑,什么时候不该跑,牵扯到很多利益与生死。
区氏兄弟带回的消息与沈从所料不差,被人无缘无故杀伤近千口,要是这口气都能忍下那这个民族也就没希望了。
吴伯言站在营垒的高处,看着营外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忧愁间吹着黑色的铁笛,听着笛声犹如身在沙场金戈铁马,击鼓鸣金,厮杀阵阵……
忽然笛声急转,犹如一把利刃直达云霄,悲壮中更带着几分凄凉。
肖应泉听着这笛声心中满是感慨,此曲乃是帝国的军歌《葬歌》。
身即死矣,归葬山阳。
山何巍巍,天何苍苍。
家有国兮国有殇。
魂兮归来,以瞻家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