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收到消息时,已经过了很久。事情果然没有成功啊。
虽然在预想的范围内,但她还是挺希望他们成功的。整理好着装,虽然没有传她过去问话,但有些东西该拿回来了。
她拖着一身病体,到达军部刑牢的时候,伊微儿的父亲被绑在床板上,身上已经被试用了各种特殊药剂,脸色像变色龙一般,红花绿的交错着,身上衣服布满了血污。
南知意扶着墙壁一点点的走了过去,不时还伴随着咳簌声。
杰伊被泡在治疗舱里面,淡绿色的药液将他整个身体都浸泡在内。心脏里面的缺口堵着红色的快速生长药液。
背后还垂下来两只骨头?不对,翅膀?
那是什么?这杰伊被打变异了?
南知意眼眸有点惊讶,但还是先走到了这两只虫的总审讯者将军这里。
这个本来意气风发的中年纯血雄虫好像一瞬间苍老了一般,他的眼睛浮肿,头发中交杂着白发,一只手拄着头,眉宇间全是愁绪,像是天边散不开的乌云。
南知意走过去时,他的副手趴在将军的耳边嘀咕了句:
“将军,伊微儿少校来了。”
那双垂肿的眸子缓缓睁开,没有半分的惊讶。只淡淡地问道:
“少校的病好些了么?”
南知意捂着嘴剧烈的咳簌了两声,神情有几分病弱。
“没有,将军,但是这种事情只要没死我就不得不来。”
她站在将军面前,十分自责的说道: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咳咳”
“若是我今天没有病,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
她一来就把所有的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反而让想试探几句的将军无话可说。
他的眼皮微微的掀起来,又无奈的落下。
说白了,都是这个孽子惹得祸,不光他自己没命,全家都得跟着他受罪。
动了动嘴唇:
“少校不必自责,虫母殿下本来只是让我通知你这件事情,说等你病好了再说。”
“可现在少校既然来了,虫母殿下的意思是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你的父亲?”
“你是怎么想的,伊微儿少校?”
将军说完时,南知意已经面色坦然的走到了这位父亲的旁边,她看到那个还依旧在他脖子上的银色吊坠隐藏在褶皱的衣服内,只有一条链子若隐若现。
南知意嘴角带着笑容,她走到这位“名义上的父亲”面前,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微儿,微儿,救救救我”他的脸色涨的通红,眼睛深陷进眼窝,像是沼泽中泥丸。身上多处针孔干涸的血迹,已经引起了身体一系列不适的反应。
南知意附身在他的耳边。
“父亲,你说我是怎么样想的呢?”
“母亲死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呢?”
她说着,眼里带着的笑意却像是十二月的寒冰般刺骨。
伊得的面色惊恐,南知意把手缓缓伸向了他的脖子处,他拼命的挣脱,以为南知意要杀了他。
左右摇晃,身上的金属固定几乎被晃的松动。
“你不能杀我,微儿,我是你父亲父亲”
那张白皙的手缓缓地伸了过去,快到脖子处时,却一把扯下那个银色的项链,攥在了手心里。
南知意转过了身。
目光看向了对面坐在首座上的将军,发白的手指微微挪动着手里面的项链。
“我觉得,他该接受他所有的惩罚。”
“将军,请您告诉公主不需要丝毫的留情,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应得的。”
她说完后嗓子终于忍耐不住的咳簌了几声,然后转身决绝的离开了。
“薇儿,我是你父亲”
“你会遭报应的遭报应的”
撕裂般的声音从伊得的嘴里面叫喊出来,在整个房间内回荡,回荡,像是散不开的涟漪
可却阻止不了雌虫的决心。
父亲,这个词多好。
伊微儿被欺负时,伊微儿孤单难过时,伊微儿
他在哪里?
这个杀死伊微儿母亲,抢走本该属于伊微儿东西的父亲。
他还真敢说自己是父亲。
南知意的眸光冷漠。
她刚才拿到时就用精神力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是一台5的机甲和一颗十阶的精神力紫锦草种。这些是伊微儿的母亲为伊微儿准备的。
可是呢,就因为这些死物,这个男人杀死他结发多年的妻子。
本来两虫这么多年互不干扰,伊微儿母亲当初对丈夫的情意早都已经消磨殆尽。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吧?他的丈夫因为一颗能保命的十阶精神力草种和5机甲把她杀了。那些年的青春可能都喂了狗。
南知意将东西收进了兜里面,一阵凉风吹了过来,咳簌了两声,微微收紧了衣服。
她转身走进飞行器,回到了家。
她现在可还是重病之身呢。
不能在外面活动太久。
刚进到家门口,她就坠坐在沙发上,叩叩的咳簌不断。
个虫终端上来了一条消息,她点开看了看,发现回信来的还挺快。
嘴角微微的扬起,终于有点可以安慰的事情了。
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外面只有点点的路灯。周围的几栋别墅灯光闪闪。
南知意接了杯水,转身去了厨房。
她明天还有一天假,应该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吧。
顺手接了杯水,将伊微儿以前吃的药一口吞咽而下。
今天会病的这么严重,主要是因为她没有吃药,一直拖着才会不好。
现在要养足精神了,毕竟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而此时的尤兰公寓中,她像一条蛇一般缠在诺亚的身上。诺亚却只是背过身去一动不动的躺着,黑色的眸子盯着面前的水杯,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样。
旁边雌虫声音有着一丝软媚。
“诺亚,你还在想伊微儿么?”
“你看看我,我哪里不比她强,我现在得到了组织的器重,以后能帮你的方面会更多的。”
她的手边说着边抚摸着诺亚的胸膛,穿着一层几乎透明的纱衣贴在了诺亚的身上。
身旁的纯血雄虫却没有半分反应。
他的眼神漠然,嘴角嘲讽的说道:
“你真的觉得你得到了他们的器重么?”
“你什么意思?”尤兰的眼神一变,从床上坐了起来。
可她面前的诺亚却又跟个木头似得,一句话不说。
伊微儿眼神幽深。
你就算不愿意又能怎么样,诺亚?你现在已经牢牢的被我捏在手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