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淼淼坐上黄包车,盘算着手里余下可以活动的银钱。
不多了,紧着那五万用,两万五买茶楼,一万买了防身和药品,还剩下一万五。
五千先撇开,一万块,她要用这一万块将茶楼盘活了。
首先这大夏天的,冰块就是一项不小的开销。
制冰块要硝石,她还得买一个冰窖来制,制了存放。
哎,事情挺多的。
黄包车在巷子口停下,温淼淼下车,就看见巷子口停了一辆汽车,大热天的,这个时候的汽车没有隔热装置,里面看着就觉得热。
车内坐着司机,后座是对面戏院那个女人,此时看着她的目光相当不善。
她瞟了一眼往前走着,就看见巷子口的那个茶摊前,站着前日被她踢了一脚的谭少。
那位谭少见她望了过去,忙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险些就晃花了温淼淼的眼。
知道了他的经历后,温淼淼心底对他存了几分柔软,可怜人啊。
“你找我什么事?”温淼淼看着堵在她跟前的人。
“谭某自知前日冒犯了,特来道歉。”谭子良展颜轻笑。
“不用了。”温淼淼在他眼里看到了诚意。
已经是前日的事了,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她其实也能猜出来,这位也是被人利用的,背后的主导着,是戏院那女人背后的人。
“要的,不知可否请小姐喝杯下午茶,好让小姐感受下谭某的歉意。”
温淼淼:……
还真是正经不过一秒。
她木着一张脸:“多谢,不过不必。”
她越过谭子良,这个人真是海王,实锤了,见人就撩!
刚才还觉得人家可怜,还真是分分钟能让人破灭幻想。
谭子良看着她的背影笑,玫瑰带刺啊,太难征服。
“这日头还是没有美人怀抱舒坦。”
他走到巷口,直接开门上车,他一上车,车内的女人就瑟瑟发抖起来。
“谭,谭少。”
谭子良眯着眼睛,捏起她的下巴。:“怎么办啊,她不愿意去,你就惨了啊。”
女人忍不住哭了:“谭少求您,别把我卖到那些地方去,我可以伺候您的,您不是说最喜欢我在床上叫的吗,您说我每一声都叫在你的心尖儿上。”
谭子良狠狠甩开她的下颚,莹润的眸光闪动着嗜血的凶狠,他掏出帕子一点点擦拭着指尖。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那种好色之人?”
女人下巴被捏的地方红肿,见谭子良生气却不敢上前了,只得缩在那一方座位上讨饶。
“不是不是,是我勾引的您,求您别将我卖到那种地方啊谭少,谭少我会被他们折磨死的……”
任女人怎么喊,谭子良都不再予以回应。
司机在前头看着,心里直摇头,这位算是废了,女人呐,都是贪心不足的,谭少给了她体面给了她金银珠宝,可总有那么一些不知足的,想拿着两头的好处做着自以为聪明的事。
哪里有那么多聪明的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车子开到低等窑子,老鸨儿迎了出来,轻车熟路的招手叫过两个壮汉,从车子里将哭喊的女人架着往里去。
老鸨笑成了菊花脸,这又是一个好货色。
“人交给你了,好好调教。”谭子良勾着桃花眼像一只修炼成精的妖。
老鸨看着只觉得心里头渗得慌,忙笑道:“您放心,来了我们这的姑娘,要学的东西多,再不能腾出别的心思了。”
谭子良听完嗤笑一声,扔下几块银元扬长而去。
他有些疲惫的坐在车内,看着司机:“白叔,你说为什么我都对她们这么好了,她们却总还想着怎么算计我。”
白叔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眼眶酸得厉害,心疼啊,这孩子糟了太多罪了。
“那是她们贪心不足。”
谭子良笑,如最浓烈的色彩:“白叔你总是这样向着我。”
白叔叹气,不向着你向着谁,我的少爷啊!
———
温淼淼那边回到家里,就拿起了笔写起了规划。
不规划不知道,一规划起来要做的事情还真挺多的。
等规划完,时间已经不早了,吃完晚饭,三娘将那七个书套交给温淼淼,要说三娘的配色是真的很好,配着温淼淼画的三维图,每一幅都具显逼真。
温淼淼心满意足的给平安把书套套好,看着坐在那里裤脚短了一截的平安,心里有些感慨。
捡到平安的这快一年时间里,这孩子是真的在见天长,长高了也长壮实了。
后天放假,倒是可以带他去买两身成衣,再选几匹布料回来让三娘帮着做了。
第二日吃完早饭,温淼淼没有练字,直接就躲房里写小说去了,等她接手了,第一步就是推行新的书文。
上午写了一上午,因为有每天练毛笔字的基础,所以腕力也都还好,这一上午写的,大概也就够茶楼四五天的量吧,她可没打算从早说到晚的那种,最多就每天挑个时间段说两三个小时。
下午她就开始打听哪里有卖硝石的,结果这玩意儿是真难找啊,也对,硝石是做火药的,哪里会那么容易买卖。
硝石没找到,倒是知道了制冰厂,制冰厂是有了,不过价格是真高,海城夏季大概有四到五个月,她不可能真的只到热天才用,像那种春末秋初的时候,也是需要采买一些的,只是量相对来说,就少了。
地方都找到了,有了制冰厂,那冰窖的开销就可以省下了。
这么一算,其实也差不多。
温淼淼走在路上,心里盘算着那一万块钱的用处,这个时候真是恨不得把一块钱掰成八瓣花。
“温小姐。”
温淼淼抬头,是陆锋啊。
“陆先生找我吗?”
“不是我,是邹爷。”陆锋示意她看不远处的汽车。
温淼淼侧眼望去,邹鱼正坐在车内朝她点头。
她想了想,抬脚走了过去,陆锋给她打开车门,温淼淼就坐了进去。
“邹爷您找我?”
“你昨天去了黑市。”邹鱼看着她:“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吗?”
温淼淼心里怅然,果然昨天那样还是没有甩掉跟着她的人吗,邹鱼就算了,其他人呢。
邹鱼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你放心,跟着你的人都处理掉了。”
除了他的人。
处理掉了?什么意思?这么说邹鱼早就知道了,是上次送她回家发现的吗?
她也正是那个时候开始注意起来的。
“您是上次送我回家发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