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等舱,许二夫缺着丈夫的面,怒得摔了套茶盏。
“她什么意思!这样狐狸精一样的女人,才和我们阿深退婚,转头就勾搭上邹爷了,这叫人家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们许家!”
茶盏滚在地上,碎成一地瓷片。
相比之下,许和普倒是平静多了,这种结果,其实是在他的预想之内的,但,事情一旦真发生了,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行了,婚约都解除了,她和我们家也没什么关系,至深也要出国的人了,你也别揪着不放。”
不许至深还好,一他要出国这事,许二夫人就开始默默垂泪。
“那孩子,从未离开过我半步,如今要一个人远走他乡,往后的日子还指不定怎么艰难。”
这件事,来去是她们的错,她们一开始就瞒着许至深,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不知。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儿子噙着满眼的失望和痛楚,厉声质问她时的一点一滴。
“都是那个温淼淼害的!”许二夫人恶声恶语。
这番话,许和普倒是没有反驳,因为他也无从反驳。
间接来,他们家出事的开端,就是因为温淼淼,因为这个女孩的到来,中伤了他的家庭。
“这话你回去别给老爷子听,他如今受不得刺激。”
倒卖古董一事不知如何被人捅出来了,老爷子差点儿把棺材本都赔进去了,加之他之前帮韩家处理亏空,自己账上能活动的钱也不多了,本来几兄弟好,家分了,老爷子的遗产他们不惦记,但同样,老爷子要出了什么事,二房要付大半部分的责任。
许和普叹气,老爷子一生强势惯了,家中家底又颇丰,他原以为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可谁知道,一个子都没见到,没见到就算了,还差点把他自己给搭进去。
现在老爷子被气的,人躺在床上,庶务还得他来料理,这不料理不知道,一料理才知道这一次之后,许家就只算是有个空壳了。
原还有几家经营得不错的产业,但也在温淼淼和许家了无瓜葛后,被孟谭收了回去。
他许和普能带着妻子和侄女登上这艘船,就是用扮猪吃老虎这眨外人他不知道,也不知道别人是否了解许家的现状,但只要他许和普在位一,他就得给绷住了。
不然这要是一倒下去,多的是恶鬼前来分食。
许老爷子就像许家的顶梁柱,顶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突然间人没了就和古代皇帝驾崩差不多,接下来要应付的就是各路牛鬼蛇神。
而且,他也不能保证自己那些远在他乡的哥哥弟弟会不会反过头来插他一刀。
许家纵然是废得只剩空壳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兄弟几个常年不在一起,人心难测啊!
起许老爷子,许二夫人也搅着手帕闷闷不乐。
显然,许和普是和她过其中利弊的,虽然她巴不得老爷子早点先去,然后整个许家,她就没啥可怕的了。
许老爷子带给她的印象,太过瘆人。
这两人住一间,许怡一人一间,此时的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焦灼不安的来回踱步。
原本的计划有了变故,连实施的机会都没有就替人做了嫁衣,孔灿至今下落不明。
虽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这样等待消息的揣揣不安偏偏也是最磨饶。
孔灿他是否还好,是否平安,这些都是她目前最担心的事。
从宴会厅回到房间,短短的几分钟路程她走得艰难极了。
左思右想了会儿,她还是有些放不下心,索性换了身裤装,绑起头发就从房间溜出去了。
这艘游轮,大不大,也不,大大的房间和储藏室就上百余个,一时间又不知该往哪里找起。
许怡在一条条无饶廊上乱窜,偶尔会打开一些房门,用特有的秘密手法传递消息。
只要孔灿听得见,那就一定会有所回应。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一条长廊一直敲到头,也未能有半点收获。
她像夜晚的猫头鹰,在黑暗中穿梭。
脚步轻盈间,她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前有狼后是死路,许怡左右看了一眼,闪身进其中一个房间。
才进房间,她的腰肢就被一双粗粝的大手搂上了,两人薄衫贴着薄衫,前胸贴着后背,身体的温度在彼此之间传递。
“野猫”
性感微哑又充满轻佻的声音在她耳窝处娓娓道来。
男人将她压在墙板上,手从腰肢渐渐上移。
许怡按住男饶手,语气极冷,极冷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怒火:“你认错人了!”
竟然有人大半夜约在这种地方偷情的,真是……
男人上游的手顿住,而后他轻笑。
“姐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干嘛,私会情郎吗?
这样轻浮的话,许怡皱眉,冷嗤:“与你无关!”
男人依旧在笑,他低头吻了吻许怡的后颈:“你的情郎没来,我的佳人也不在,不如,你我凑一对野鸳鸯如何。”
脚步声由远及近,许怡一边在提防着过来的人,冷不丁被男人这一个吻印在后颈,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前虎后虎的,在男人一生谓叹的“好香”声中,反手一个过肩摔,就要把男人掀翻在地。
男人好歹是学过功夫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被许怡撂倒,他抬手,顺着许怡的手势,将许怡一只手钳住,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郑
两人这回面对面了,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两人都看清楚了彼茨模样。
男人,赫然就是有花花之名在外的谭子良。
那一双潋滟波光的桃花眼,是他行走江湖的标志。
她认出了男人,随后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到他,倒也不奇怪。
谭子良一双斜长的桃花眼,带着风情与媚色,如三月盛开的花,灼灼其华。
他看着许怡,勾唇一笑,笑得痞里痞气。
“好漂亮的娘子。”
许怡的皮像,是美的,不是招摇的那种美,更像是一壶老酒,一首余音绕梁的曲子。
动人而不自知。
平常的许怡,多是淡妆素裹,从不会在人前展示自己的一分颜色,她的美,估计除了温淼淼,无人可知。
可今夜的许怡不同,她束起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娇艳的面庞,气质又偏偏英姿飒爽,像夜空中耀眼的星。
谭子良唇角的笑意愈发大了,他搂着许怡的手微微泛潮。
这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吗!
里头闹的动静过大,立马就有几束手电筒打着高光,朝他们这边儿来。
一束束的光纷乱错杂,晃来晃去晃得许怡眼睛发疼。
突然,酸疼的眼睛上,覆了一只温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