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丞相稍安勿躁,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是十分顺利了,不过司寇刚才也说过,这些资料都还需要整理,等司寇一会儿时间吧。”皇上说到。
现在天已经黑了,可是他们还没有吃晚饭,晚饭不吃,饿死人怎么办。所以皇上叫御膳房的人开始传膳,御膳房的人盯着通明殿已经很久了,早已经过了传膳的时候,可是通明殿还没有来人吩咐什么时候传膳,现在终于来人了,御膳房的一切都是准备好的,做出一桌御膳有十好几个师傅,很快就做好了要送去通明殿的御膳,通明殿的内侍赶紧过来将御膳房做好的御膳送去通明殿,都不用御膳房通知传膳的人了。
通常御膳房做好御膳之后,会通知传膳的人,来将御膳房的膳食送到各个殿阁,后宫嫔妃处通常都是宫女来传膳,尚宫局的人管着,至于通明殿皇上那里,甚至是前朝六宫,乃至于大臣们上朝下朝的时候休息的地方,与一些官员们工作的班房,如太医院,就都是由内侍来送去。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通知传膳的内侍来将御膳房做出来的膳食送去通明殿,按照传膳的流程来说就是如此,这是宫中的规定,也方便到时候检查与出事的时候方便调查与明确责任,也算是约束手段的一种,让人想要犯错例如下毒什么的,要考虑到这十分容易被人查出来。
可是通明殿今天传膳迟了,通明殿的人也担心皇上用膳晚了,所以自己过来亲自动手拿御膳,通明殿里的人都是皇上的人,要说按照规定传膳是为了安全,那么由通明殿的人来传膳,通明殿的人都是皇上的人,那还有比通明殿的人亲自来传膳更安全的吗?到时候只要担心御膳房做出来的御膳没有问题,在食用之前,内侍监的人都会试毒的。这实在是再可靠不过了。
通明殿的内侍将御膳房的御膳带走了,御膳房的大厨拿着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今天是幸亏后宫嫔妃处的御膳早做完,整个御膳房一起做御膳才那么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通明殿的人传膳晚了,通明殿里也没有什么声息传出来,今天晚上还是备上两壶小酒,去找内侍监的老刘喝喝酒吧。
通明殿里,内侍一一将御膳摆上,皇上和各位大臣们举起酒杯小酌一口,就举箸用膳。
张丞相包括其他的几个臣子们都是第一次同皇上一起用膳,现在心里也颇有些激动,司寇已经习惯了与皇室的亲昵,所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一顿御膳食用的不快不慢,大家都是教养很好的出身,也都遵守食不言寝不语,都没有说话,等到吃完御膳,内侍上来将碗碟收拾掉,司寇这个时候向皇上说到:“皇上,那些审问记录臣还需要整理,你现在还需要阅读或是让臣拿下去整理?”
“有劳司寇了。”皇上说到。说着让身边的内侍将司寇一群人刚刚上交上来的那几个装着审问记录纸张的箱子交给司寇。
司寇的人结借过,当天晚上就回去了廷尉的官署,然后司寇与廷尉,左右监左右平连夜整理那些审问记录。都是司寇一个人整理出来玩,然后廷尉抄录,左右监与左右平再抄录几份。
这样做也是为了保险,同时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皇上手里一份,大臣们手里一份,虽然这是十分重要的文件,要慎重考虑交给哪些人。
等到天亮的时候,司寇早已经将文件整理好,托左右监与左右平的福,也抄录好了多份。
司寇一一将它们装进箱子里,叫廷尉打开官署的密室,然后将其中一份放进密室中。其他的就带着进宫。
进宫的路上,廷尉一直很小心,警惕着周围,车上有他们昨晚整理出来的好几十箱的审问记录,那些被抓的人出事现在其他人也早已经得到消息了,恐怕到时候他们回来劫杀司寇现在所乘坐的马车。
廷尉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果然马车行到半路,就有带着武器的人出现,不知道是谁,没有蒙面,只穿着一般江湖浪客的衣服,在他身后还有一队人,这些人比较专业,骑在大马上,身上和马上都带着防具,比较像是军队。
他们也没有打招呼,就进攻了,带头的那个浪客剑术很好,廷尉所带来的一队随侍里面有武功高强的人,还不止一个,不过都被他一一挡掉了,直接扑着司寇而来。
司寇那辆马车也并不显眼,只是司寇这个时候正掀开马车帘子,笑眯眯往外看。
就在那个浪客快接近司寇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同样穿着便服的人,挡掉了来人的攻击,同时一队人出现,装备比那群骑马的来人更精良,很快就打退了他们。
带头那个浪客见事情失败,呼啸一声,他们带着伤者走了,没有人死亡,来的那一群人也不打算留下什么证据给别人,走得很干脆,现场也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遗漏。
“司寇,你没事吧?”司马派来的人对司寇说到,原来司马早已经料到,在这一次行中,司寇会遇到危险,所以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司寇会经过的地方严密监视,派去的队伍也以随时可以赶到支援的姿态隐藏在了周围。
“我没事。”司寇说到:“还有多久到皇宫?”司寇转头问身边的廷尉。
“不到三刻吧。我们带着东西走得慢。”都是在京城里,廷尉的官署也离皇宫不远,只不过京中毕竟是繁华处,道路九转八弯的,两个隔离的不远的官署眼看着就在隔壁,也得要转一段路才能到。
“好吧。”司寇缩回了马车,马车继续往前进,这一次有着司马派来的人随身护卫,他们没有再遇到刺杀,顺利到了皇宫。
皇宫门口,司寇跟随着内侍进入皇宫大门,身后装着那些审问记录的箱子装在马车上,一起进了皇宫,他们已经得到特许,马车可以进入皇宫。
马车直接驶到通明殿外,由廷尉带来的那一队随侍搬进通明殿,通明殿里,张丞相早已经翘首以盼很久,司寇见过皇上,打开其中一份记录着审问记录的几个箱子,将它呈现给皇上看:“皇上,你看这就是臣昨晚整理出来的昨天的审问记录。”
“好好好,辛苦爱卿了。”皇上连忙让司寇将那些重新整理抄录过的审问记录拿给他看。
司寇让廷尉带来的随侍将那些箱子一个一个抱着,排着队传给皇上身边的内侍,皇上看完一个箱子里的再呈上另一个箱子里的给他看。
看完之后,皇上合上最后一个箱子,看向司寇:“司寇,有了这些,朝廷十年无忧了。”
张丞相在一边很着急,他对皇上说到:“皇上,臣是否可以也一观?”
“皇上说到,众位大臣们也都看看吧。”他身边的内侍将那些箱子纷纷交给座下的大臣们,大臣们打开箱子,也不论顺序了,将那些审问记录拿出来看,看完就相互交换,如此一番折腾,也到了正午。
张丞相放下手中的审问记录,呼出了一口浊气,幸亏他这一次选择阵营选择的对,皇上他们已经审问出了这么多的东西,果然九卿一插手,就没有什么事情不行的吗?张丞相在心中想到。
其他大臣也放下手中的东西,彼此相互看了几眼。
这一次的事情,信息量有点巨大,虽然这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不过他们其实并不怎么参与朝廷中的事务,是皇上的直属属官,也就是皇上的人,平时也是只听皇命听从皇上的命令做事而已,朝廷的事情一般很少过问。
这一次科举舞弊的事情,朝廷抓了不少官员,他们是皇上的人,忠心无需质疑,所以现在还可以站在这里,但是那些被抓走的官员他们是真的不知道竟然会有那么大的问题。
可见朝廷积弊也是真的很严重了,皇上这一次也有打算让他们来替换这一次贪污舞弊被抓的那些官员的官职,所以现在才让他们在这里,让他们参加了这一次皇上与张丞相和九卿们谋划的计划。
大牢中,已经不分天牢或地牢,牢中总是有着伤者,是被用刑审问所至的,天牢的官员伤者少一点,因为关在天牢的人普遍身份比较尊贵,所以天牢里受到刑讯审问的人比较少,大多还是客客气气请去询问,地牢里因为无关紧要的官员比较多,虽然他们之中不乏世家出身,勋贵之家的人,可是她们的官职实在是混的无足轻重,又有一些被他们查出来在今届科举舞弊案中牵扯比较大,才被用了刑。
用刑也分三六九等,有些重有些轻,像那些已经查出来罪名,经过皇上同意的,一律不再留手,只要能够问出来东西,最后人又不死,当然也不能做的太难看,人也不能残了,出来治一治还是会好的,但是行刑过程中,受的罪就比较多了,有的是让人难受,让你招供,但是却对身体伤害免疫看起来那么大的刑罚。
牢头们浸淫牢中刑狱多年,从代代的狱卒手上传承下来不少牢中刑讯的本事,一招招的用在哪些官员身上,那些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世面官员们怎么可能招架得住,有不少人都招了不少东西,至于那些在暗地里藏着没有开口的,他们一时问不出来,也不着急,一时半会他们是出不去这个牢狱了。
可是让人想不到是,居然会有人来劫狱。
在司寇将审问记录整理完交给皇上过目过目那一条晚上,天牢里的一间牢房有人来劫狱,牢头狱卒们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抓人,审问人,将那些官员好像什么玩意一样的侍候着,这样他们开始轻浮了,心里开始放松警惕飘飘然,导致今天晚上有人来劫狱的时候,竟然没有做到多少准备,来的黑衣人很顺利的打开了天牢牢房的门,扶出了一个满身伤痕,胡须斑白的老人。
他是中书省的内吏令,中书省是决策机构,负责草拟和颁发皇帝的诏令。
长官内史令从一品,副长官为内史侍郎正二品,主要职官有中书舍人从二品。中书省主要负责秉承皇帝旨意起草诏敕,起草之责主要由中书舍人负担。
中书省的内吏令今年已经七十古稀了,可是依然不退位,也是以司徒已经七十古稀为由,并不退位,他也不退位,皇上也奈何不了他,因为一来他身体确实健壮,老态龙钟了,但是神完气足,走路虎虎生风,说他能打死一头牛虽然是夸张,但是也没有人不会相信,所以中书省内吏令的位置一直由他霸占着。
中书省的内吏令虽然不是直接起草诏书的人,但是却是需要经过他过目才可以起草诏令,这导致皇上治理朝政有着许多忌惮,这一次趁着廷尉将不少朝廷官员关入牢中,连内吏令也关进去了,皇上终于可以下比较重大的御旨,例如下旨让司马去抓了那几家诸侯。
来劫狱的人扶着内吏令,走到天牢门口,其中有拦截的都被他放倒了,因为招式比较老道,招招都是制敌先机,被放倒的人很难再爬起来,说明有没有什么人阻拦到他,到了天牢门口,有人接应,但是天牢里的士兵也增多了,拼着背上中了两刀,黑衣人将内吏令叫给了来接应的人,然后和其他一起对付天牢里增援的士兵,等到看到内吏令被带走之后,他才和其他来接应的人一起脱离这里。
回程的路上,他撒下金疮药给自己背上的伤口,能够暂时止血,依照判断来看,伤口上没有毒,但是还是得要回去找大夫好好看看,他已经许久没有受过伤了,已经忘了找大夫看伤是怎么样的事情。
在京城的小巷中转了几圈,转进一个不起眼的小茅屋中,里面有一个老汉,这个老汉治疗金疮累伤十分出名,是一个比较出名的大夫,因为寻找药草和四处出门行医,所以住宿的地方总是比较简陋,能够住人就行,毕竟不定明天还是什么时候,说不定当晚就有人来求诊,他就要出门了,也就不折腾。
他也是偶然认识这位老汉,知道这位老汉近期在京中,就来找他治疗了,来找他比去医馆找大夫好,去医馆比较容易留下痕迹被人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