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集？那是什么?”

“这是为昭京世家小姐们举办的集会，每年七月择一天举办，拔得头筹者不仅有以官家为名义的大量赏赐，还会被冠以‘昭京第一才女’的称号。”

“所有世家小姐都得去？”

“是！”

这日，相府。

望月阁中。

赵清鸾正在小厨房捣腾药材，准备想制作一些清热解暑的药丸常备着。突然母亲身边的茯苓过来传话说，母亲告知，明日要去参加雅集。

于是就有了前面那段对话。

待茯苓回去回话后。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昭京中宴会集会什么的这么多?”赵清鸾经上次兰宴一事，对入宫这件事是有一些抗拒的，不由得对相思抱怨了一下。若只是正常的聚会也就罢了，可进了宫，行为举止都要受到约束，实在不适合她这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

难道是因为古代人太闲了，才研究出了这么些个娱乐方式来？

不过想来也是，现在没有很方便的通讯方式，若是还不经常找个由头聚一聚，难保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会越来越疏远。

“以前小姐你年龄小，老爷能帮你推了就推了。今年因为和宸王府定亲这事儿，可能是没法推了。”相思如实回答道。

赵鹤瑾多年来一直把赵清鸾藏在家里，有需要出席的宴会集会什么的，是能推就推。多年来，楚京中竟是很少有人知道相府是还有一个女儿的。不过今年情况特殊，因赵清鸾年过及笄，又是被圣上公之于众，与宸王府定亲的，一时间声名大噪，赵鹤瑾尽管想藏也是藏不住了。到了如今的境况，若是再有意逃避，便是不懂礼数了。

“那就去！”

吃晚饭的时候，母亲又提起了此事，大概意思是说，这次没有哥哥陪着，一个人一定要更加小心。

且上次兰宴是因为有乞巧节，为的是世家子弟们相互间交流结识所举办的。这次却是不一样，雅集是为了选出每年的“昭京第一才女”所办，为了公平性，是会有宫里一位高权重的嫔妃主持的。好像连人都不能带，据说是怕有人作弊，借着带人的缘由请外援，有失公允。

所以“雅集”需得比“兰宴”更小心谨慎些才行。

赵清战在旁为自家小妹开口道。

“小妹聪颖，定然懂得变通，不会任性妄为的，娘你就别担心了。”

可那副憋笑的表情出卖了他。

这丫头，兰宴提前开溜不说，连个招呼都不给他打。只让相思过来告知一声，便再也没见到人。

还听说，她把人家京兆府尹家的下人弄进湖里了，赵清战当时听到这些个传进他耳朵里的消息，也是有些惊愕的。连旁边的云翳宁都出声调侃“你这妹妹，倒真不像你这温柔随和的性子。”

他也只能无奈摇头。

赵清鸾近几年是有些顽劣，可在它这个兄长眼里，也就是小孩子心性，爱玩儿了一些而已。这些年没少偷偷溜出府，至今没被人发现，还是他暗暗隐瞒了下来。

没办法，自家的小妹，他不宠着谁宠。就算是知道她在兰宴上的的所作所为，脑子里也想的是一定是有人惹到她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不顾场合。

赵清战是从来不会想着自家妹妹会有什么错处的。

等赵清鸾回到家和自家兄长遇上时，赵清战并未在父母面前多说什么，兄妹二人默契的只字未提。只说了太后传召的事情，知道没什么大问题也就过去了。

如今这会子，赵清战“违心地”在父母面前为她打着圆场，真是觉得啼笑皆非。

赵清鸾自是肯定兄长是知道了她在宫里做的那些空前绝后的“丰功伟绩”的，于是背过父母，俏皮地冲着自家兄长眨了一下眼。

不必言语，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可能是因为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才能有这般默契。

无论这具身体里现在住着的灵魂是谁，可这些客观事实是没法改变的。

隔日

赵清鸾又进宫了。

雅集是在长乐宫中举办。

赵清鸾今日着了绯红双绣煅裳，绣海棠对襟收腰襦裙，外罩水红色外衫，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锦带曼佻腰际。百合髻上正中一烧蓝镶金翠钿，两边玲珑点翠镶红玉发钗。名门小姐风范立现，耀眼明媚，神采飞扬。

进了宫里自有宫人引领，入了大殿，入目便是主座，坐北朝南，两边分别各有一列。按家中官职排，以东为尊，西次于东，依次往下。

由宫人引领，走到东边第一个位置，落了座。

赵清鸾落座后，无所事事，便观察着不停由宫人引进来的世家小姐们，真是袅袅婷婷，群芳争艳。有的女孩子比男孩子还更喜欢漂亮女孩子，赵清鸾就是其一。

忽然眼一亮，看到了门口进来的岳骄阳，招了招手示意。

岳骄阳同样是进来以后就在找赵清鸾的身影，一眼就看到了她，于是快步奔了过来，岳骄阳的座位在赵清鸾的旁边。

“你来了我就放心了！”两人异口同声道。说完愣了愣，被这种默契惊愣了一下，然后又齐齐噗嗤笑出了声来。

两人正在交谈的时候，江瑟瑟由宫人的带领进了来，坐在了赵清鸾的对面。本来还是笑容满面的，在看到她两这边时，脸色瞬间一变，连带着翻了个白眼。

这个变脸速度不去演京剧变脸倒是可惜了。

赵清鸾如是想到。

也没过多再去搭理。

转头问岳骄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可有精通？”

“可能也就下棋懂一点，其他一概不会。”常年在军营中的人，哪儿会看什么文绉绉的书，兵书倒是没少看。正巧，下棋也是需要一些谋略的，所以还能懂一些。

“咱们可能是真的不适合参加这种集会。”

赵清鸾诗词歌赋什么的，水平可能还停留在前世高考的那个阶段，上了警校以后就主攻专业知识了，很少用到此类创作型知识，不过要她背诵倒是可以，毕竟她前世的职业对记忆能力也是很有考验的。至于琴棋书画嘛，也就书沾了个边，不知道医书算不算？

两人文的一个兵书、一个医书，武的一个近身肉搏、一个飞檐走壁。着实是与这等集会场面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