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谍影33
胡木兰看看欧阳白再看看这个水仙,她指着欧阳白问水仙:“认识他吗?”
不认识!
她知道她确实是不认识。
但此刻她却沉默了。她也是在这一行里训练过的,如果不是各方面也还不错也不会从中被派到军执行潜伏任务。自己学的没丢只不过跟那个时候比心里多了个人而已。哪怕这人狠心的叫她去死但是瞟见他坐立不安强作镇定的样子那一刻她突然就不忍了起来。自己已经被人挖出来了那么结果就是注定了的。不外乎一死而已。
可自己要死,就非得拉着他跟自己一起死吗?
不!她下不了这个狠心,或许叫他永远记住自己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在一起。
因此在这种什么也不清楚的情况下,她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做法。
她这么一沉默胡木兰就皱眉:“不认识?还是不想回答?”
等来的依旧是沉默她就将脸扭到一边,眼睑低垂着,像是一尊雕像,不言不语。
胡木兰有耐心但看着欧阳白一眼一眼的不停的打量这个艾怜的表情,俞敏慧忍不了了。是!这个女人年纪大了,但是精致的妆容合体的衣着之下,依旧是个看了就叫人动心的女人。她忍不了了!于是三两步就到了水仙的跟前,一只手捏住对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一只手指着欧阳白,命令道:“看着他告诉我认识他吗?”
欧阳白朝后两步,像是被吓到了一般,那个位置却正好能看到林雨桐。
林雨桐一脸同情的看艾怜,欧阳白马上明白,他站在原地,关切的看艾怜,“你手轻一点,你看你都把人家捏伤了。敏慧……不关人家的事,你放了她吧。”
俞敏慧放了手,一脸复杂的看欧阳白:“先生,你学会说谎了。以前,你从来不说谎的。”
“我……我没说……没说谎!”欧阳白低下头,克制着自己不叫手抖。
“没说谎?”俞敏慧朝欧阳白走过来:“你不认识人家那么关心人家干什么?在坐的这么多人,没一个怜香惜玉的,就只你心有不忍吗?”
“你们……你们都不是正常人,我跟你们不一样。”欧阳白强辩了一句。
“撒谎!”俞敏慧看着欧阳白“她就是你说的艾怜,对不对?她骗了你!她压根就不会跟你结婚,她是在执行一个人的任务,才冒充工党误导你,叫你以为你是工党,叫你阻止我到平津,目的是叫人怀疑金汝清,而金汝清就是这个人选出来的背黑锅的人!这里面没有多少事是跟你相干的,你逞什么英雄!?”
欧阳白左右看看,害怕的朝后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不是艾怜,你们找错人了……”
“没找错,我就是艾怜!”很突然的,水仙说话了。好似看出众人的惊讶,她又确认的说了一遍,“我就是艾怜,你们要找的人。”
刚才这个年轻姑娘质问那个男子的话,她都听见了。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听在耳朵里,她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了。那姑娘说的那个要诬陷金汝清的人就是吴先斋。
吴先斋,他是她的他!
看来,他被人算计了。起因是自己!
于是,她明白了该怎么做了,她看向胡木兰:“我是中的潜伏人员,我是受赵敬堂赵主任的指令行事的。至于原因,我不得而知。那个姑娘刚才说的话,什么要诬陷谁的话,我听不明白。我只按照上级的指示行事。至于赵主任为什么这么做,得去问赵主任才知道。我无可奉告!”
周围旁听的人无不变了脸色。林雨桐心里一叹,又是个傻女人。
如今人人都知道,这里面有吴先斋的事。俞敏慧和徐媛就是跟踪吴太太才查到那个电话,查到水仙身上的。只这一点,她跟吴先斋的关系就撇不清。可生死关头,她还是站在了吴先斋的身前,想为他遮挡一二。
坐在那里的吴先斋,到底是站起身来了。他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然后站在她的身前:“你……”
不管是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才站起来的,还是真旧情未了,不忍心他的女人受劫难,能主动站起来,都挺意外的。
尤其是水仙,她的眼里先是不解,而后是欣慰。那欣慰一闪而过,在吴先斋站在她面前要说话的时候,她突然打断了他:“是我对不起你。我背叛了你!你救了我的命,我却还是背叛了你!是我对不起你。不要问为什么这么幼稚的问题,都是干这一行的。中和军水火不容,你信我,但我不信你。你如果非要问一个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你,为什么说好了再不回中,为何后来还要听赵敬堂的调遣,那我可以告诉你。你叫我失望了,你做了站长,学会跟我保持距离了。每日里陪的都是你的太太,什么时候想起过我!我恨你,想拉你一起下地狱,这个答案满意吗?”
她这么说着,也这么固执的看着吴先斋,制止他上前。
吴先斋的鼻子酸涩,眼圈都红了。她嘴里口口声声都是恨,可做的全是保护他的事。她不辩解,哪怕她压根就不知道欧阳白是谁。她大概的知道的来龙去脉,却将事情果断的推到了赵敬堂身上。她知道,如此,能保住他一条命。
是啊!他现在的罪过,最多也就是当年不查,跟个中钉子在一起了。他不曾背叛党国,毕竟她又不是工党。可这个错误在当初叫她假死的时候也可以解释为,他反策反了她,不让她为中卖命。只不过这个策反好似有点不成功,她又重新反水了。
这样的错在中一抓一大把,要是因为这个要判死刑,那未免太严苛了些。
何况,他坐在站长这个位子上,年前犯了那么大的错,依旧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足以说明他的资历。所以,老板是不会杀他的。便是生气恨不能杀了他,那也不会动手。因为老板要的是将赵敬堂的罪名坐实了,而不是要自己的命。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不做站长了,然后带着家财,带着老婆孩子,去国外重新开始。
可她,如今已经是存了死志了!
都是做这一行的,除了欧阳白这个傻白,不太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其他人都知道。这是水仙在包庇吴先斋,反坑了一把赵敬堂。
一时间,对这个女人,心里不由的都有了几分敬意。
就见这水仙朝吴先斋笑了笑,然后问了一句:“我还能抱抱你吗?”
吴先斋站着没动,水仙就走了过来,然后抱了他。可很快的,吴先斋察觉到了不对,她的手摸到了他的腰上,他马上去摸匣子,却见已经在她的手上了。他伸手去抢,喊了一声:“不要……”
可枪声已经响了,水仙趁着吴先斋不注意的时候拔了他的,自杀了。一打在太阳穴,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欧阳白愣了三秒,猛的扑过去:“艾怜……艾怜……”
林雨桐:“……”演的真好。
吴先斋一把揪起欧阳白给扔远了,然后慢慢蹲下,颤抖着将水仙抱在怀里……哭没哭,林雨桐没看见。但想来,不是不伤心的。
这个结果,是胡木兰愿意看到的。明知道是吴先斋的问题,可是能完美的把锅甩给中,又有合理的理由处置了吴先斋而不被非议,更不会太丢人,如今的结果其实就相当完美了。
吴先斋因为被人抓住了把柄而泄露了内部的消息这事,就算是查实了。
至于吴先斋本人,不用问了。他一定会坚持说不是他,这也没错。谁没点求生欲呢。所以,他说什么都没人信。
毕竟,水仙死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能作证吴先斋到底透漏消息了没有,这个人是赵敬堂。可要是赵敬堂知道了在工党内潜伏的军人员名单,可上面的人,比如顽石偏偏出事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为了内斗不惜泄露消息给工党,这可是犯了大忌讳了,毙都是轻的。那他当然也不肯承认这件事。
所以,事情到了这里,往下查的必要已经没有了。
水仙死了,吴先斋活着,这个结果是水仙用命挣下来的。就算是吴先斋一肚子的疑问,但在他的命没保下来之前,他会保持沉默的。
他不说别的,吴木兰是没有权限查赵敬堂的。她能做的就是将事情的本末向戴老板汇报,至于该怎么做,戴老板拿主意。
这位局长也还真不知道,这兜兜转转的,背后有这么多弯弯绕:“吴先斋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多少人栽在了女人身上,他不清楚吗?怎么偏偏在女人上跌了这么大一跟头。”
“当年……吴先斋也年轻呀。”胡木兰只能这么说。
“先关着他,等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将他带回来。这个站长他是不能干了,等事情处理完了,叫他做个富家翁去吧。我看他这两年,也是没什么进取心了。”
胡木兰就不再说话了,等着那边往下说。
“至于统那边的事,我会找机会跟员长汇报的,但这个事情不能着急。”
“明白!”做的急了,像是在告状一般。
那边就又道:“平津站那边,站长的位子,你先代理吧。另外,叫那个钟怀生,也可以向上递一下报告嘛。他的报告分量还是很重的。”
“是!”胡木兰肯定的道,“此人非常配合工作,她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这边通着电话,中那边的消息也不慢。赵敬堂气的跳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成了我主使的?”
陶金的伤还没好,被人用轮椅推着在赵敬堂面前:“坏就坏在,那个叫徐媛的女人,亲眼看见俞敏杰要带那个水仙回来。”
谁?
俞敏杰?
“他跑那去干什么?”赵敬堂皱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当初何苦将他拉进来。”
这人被带进中,是陶金做主的。这会子见赵敬堂又要迁怒的意思,他忙道:“还是把俞敏杰叫过来问问吧。”
只能如此了。
陶金叫人去找俞敏杰,可是紧跟着接到电话:“俞敏杰死了!”
死了?
怎么死的!
被关了两天出来,自然要去一趟理发店理发刮胡子的。四爷从里面出来一个多小时,那个俞敏杰就死了。
死人开不了口了。
清理这种小人物,不用四爷和林雨桐动手,有组织的人,需要的时候,自然有人配合。四爷跟孙朝发说了,孙朝发汇报上级,上级调动了其他组的人员,清理了这个障碍。
人死的地方也很巧妙,就在那个瞎了一只眼睛,在戏班子打杂的那个中老外勤所住的地方不远的地方。至于瞎子,被带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不过俞敏杰的尸体上,却抓了瞎子身上的一件东西装药的布袋子。
他的眼睛瞎了一只,不舒服,常常得抹药。因此这个药是得经常带在身上的。
俞敏慧看着俞敏杰的尸首,攥着那个药袋子,眼睛就跟充了血一样。
俞家兄弟姐妹四个,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最好。可是,他却死了!这叫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好你个赵敬堂,我还没着你算账,你却找我来了。
如果水仙确实是受了赵敬堂的指使,那么水仙化名艾怜接近欧阳白就是赵敬堂的主意。赵敬堂算计的是欧阳白,可是真正利用的却是自己。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查了自己的过去,包括自己跟金汝清和欧阳白的关系。于是,自己和三哥后来所有的事,都是在他的算计之中的。想利用自己咬死金汝清,然后给他一个威胁吴先斋的机会!
好!好!真好啊!
俞敏杰死了,作为中人员,警察是没有过问的权利的。叫统给结论,中说是仇杀。指俞敏杰平时做人不检点,才招来的杀身之祸。比如那个小武生!
可是找那个小武生去的时候却发现,小武生早就不知去向了。戏班子说那小子说要回乡探亲,昨儿已经离开了。要是犯了事了,那肯定不是回乡了。不过这兵荒马乱的,随便猫在什么地方你也找不见呀。因此,他们最多给发了抚恤金,关于失踪的那个瞎子的事,只字未提。
俞敏慧看着在灵堂前悼念的赵敬堂,凉凉的一笑,将药袋递过去:“这个人你们不交出来吗?”
我们交不出来!
交出来不等于是承认俞敏杰的死是我们叫瞎子做的吗?
要真能找到他,我们当然要给你一个真相,我们也想知道这到底是谁下的手。可这不是短时间内找不出这个人来……而且,估计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所以,糊涂事就得糊涂了。
俞敏慧看着对方的态度,她的拳头攥紧。她知道,她的权利小,她不能拿人家如何。可看着在一边哭的要死要活的爹娘,一个个喊着要为老三报仇的亲人们,她心口的这股子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人命总得拿命偿的吧。
她蓦地一笑,冲着赵敬堂客气的道:“麻烦您亲来来一趟,哥哥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
赵敬堂被这个女人笑的脊背发凉,点点头说了一声节哀,就带着人离开了。
送走了他,俞敏慧就甩开家里人的纠缠,回了屋子。
然后第二天林雨桐一早起来就接到许丽的电话:“赶紧过来,长官等着呢。”
“怎么了?”林雨桐接电话的时候还在被窝里,上了厕所回来想再捂捂的,这就催了。
许丽压低了声音:“赵敬堂死了。”
嗯?
林雨桐蹭的一下起身:“我半个小时之后就到。”挂了电话,她看也不想起的四爷,“赵敬堂死了,下手够快的。”
所以,这个俞敏慧越发的危险了。
等林雨桐赶到的时候,冷子秋也到了。
胡木兰只叫两人上车,然后去看现场。现场是在湖边,赵敬堂所坐的车了,整个炸的烂了,里面却只找到一具尸体,是在车后座的。司机不见踪影了。
“怎么样?”胡木兰问林雨桐和冷子秋:“下手的人比起你们俩,如何?”
够干净利索吧!
眼前的这一切那就是司机杀了赵敬堂,然后跑了。至于司机是什么人……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工党。但是如今说工党也没人信,那就只能是人。人刺杀过林雨桐,如今刺杀赵敬堂。为什么刺杀赵敬堂,那是因为在对的工作是富有成效的。死后那也是哀荣!
陶金和赵敬堂的家属都默认了这种结论,事情就这么给揭过去了。
林雨桐轻哼一声,“还行,但是比我们,大概还差一些!”
冷子秋也道:“我们会留下司机是特工的详实证据,把这个案子做成铁案。”而不是存在疑点,结论是相互妥协之后的结果。
中在赵敬堂闯了那么大的祸,戴老板随时将底子抖出来的时候死了,这可真是死的恰恰好。中默认了这个结果。
赵敬堂死了,吴先斋也就等着押往重青了。吴太太早一步去了重青活动去了,这次,吴先斋是要跟着胡木兰一起去重青的。
被带出来的时候,没人给送行。四爷伸手替吴先斋拿了行李,一路跟他说话:“安顿好了来个电话,也好叫我们放心。”
知道这里面没多少真感情,但是吴先斋还是有些感动。他低声道:“你还是要提防一些,这次的事情如今想想,蹊跷的很。”
四爷一愣,然后点头:“我都记下了。一定会小心的。”
说着,到了楼梯跟前,先请吴先斋下楼梯。他则站在楼梯口,看了一眼捧着茶杯靠在门边的桐桐,朝她摆了四下手。
四下手,下死手。
这是吴先斋不打算就此了结,就不要留活口的意思。
对这一点,两人早有准备。
林雨桐回了办公室,给蛋糕店打电话,此时,孙朝发应该就守在蛋糕店的。
是!电话放在柜台上,柜台外面放着凳子,也能当吧台用。孙朝发坐在吧台上,端着一杯咖啡,等着电话。电话响了一声,老板就接起来,那边是个女声:“我要预订一个巧克力蛋糕,要十四寸的,马上就过来取。”
预订又要马上取,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没那么快的……”老板才这么说,那边电话就挂断了。他莫名其妙的看着电话,嘟囔了一句。而坐在电话跟前的孙朝发听的清清楚楚的,这会子掏了钱放在桌上,朝老板笑了笑,便离开了。出来后吗,却在咖啡馆不远的电话亭,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这个电话是打到统司机班的,电话响了一声就挂了,正在看报纸的一个小伙子就起身,往站里的几台车边去了:“今儿要跑机场,我把车再擦一遍……”
这个小伙子是当初安排进行动队的,后来因为跟着林雨桐机场立功,被吴先斋给安排进司机班的。
擦了两辆车,果然上面就要两辆车。
之前擦车的时候,他给其中一辆车的车灯上绑了一截白棉线。四爷见到白棉线,就将吴先斋的行李先放上去,然后请吴先斋上车。车上的司机不能叫副站长搬行李,他殷勤的下来,“金站长,还有什么东西,我去拿。”
四爷朝楼上指了指,“去我办公室,我给站长准备了点东西,你去拿下来。”
“汝清,不用这么客气。”吴先斋坐在上面,跟四爷说话。
四爷连连摆手,像是怕吴先斋会阻止似得,在外面将车门子一锁,“您安稳坐着,那是我的心意。这到了重青,用钱的地方多了……我上去看看别给拿错了。”
他这么说着,就转身,一脚刚踏上台阶,后面那辆车轰的一声就了。
爆的规模不大,但足够里面的人死好几次了。
四爷被余波震的超前就倒,林雨桐正在不远处跟胡木兰说话,胡木兰有不少事要交代,走的慢了一些。看见四爷要倒,林雨桐冲过去将人给扶助了,也连带的被气浪冲的朝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靠在上都摔狠了。
不等胡木兰怒,她先怒了:“谁?谁干的?!”她拉着四爷的手,一脸的怒不可遏,拔了就对准听到响声冲过来的人。
四爷拉他:“好了,没事,看看站长去。”
“这的叫没事!”林雨桐甩开四爷:“就差半步,就差半步你也是个死。”
胡木兰终于反应过来了,“快看看,看看吴先斋……”
不用看,死的很彻底。
查!狠狠的给我查。
许丽就道:“是不是俞敏慧干的?”跟赵敬堂的死如出一辙。
胡木兰没有说话,从军内部查起。
林雨桐一直跟他在一起,没有离开过。之前在办公室,打过一个电话,去蛋糕店,定蛋糕,她的解释是,“晚上去金家吃饭。金家俩孩子都爱吃巧克力蛋糕!”
合理!
金汝清一直跟着吴先斋,差点被死,他打发了司机,是去办公室拿给吴先斋准备的东西的。东西确实有,十根金条,两个古董瓷瓶,一副字画。
不可能是他。
至于邱香山和周一本,两人跟着林雨桐陪着恭送胡木兰呢,都在眼皮子地下。
那就是下面的人,司机班的人?
谁接触过车子,这个得问问。
那个擦车的小伙子站出来:“我擦车了……但是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干……”
干了早跑了,还能留下。
许丽就问:“这个车子除了内部的人,谁还接触过?”
小伙子就看司机班的班长,那是个中年小胡子:“……这车之前有点问题,咱们修不了,叫外面的人帮着修的,也是知道这个刚大修了,肯定不会出问题才叫出这辆车的……”
“在哪修的车?谁给修的?”如今会修车的可不多。
“是邮局……邮局也有车,他们的司机叫老廖的,修车技术好……”
可查到邮局,老廖早不见了。在他的屋里,发现了一些旧衣物。其中有两双是白布袜子,脚趾的位置能看出岔的很开。
“人干的!”许丽看胡木兰,只能给出这么一个结论。
胡木兰什么也没说,只道:“回去,去机场。”
在飞机上,许丽看胡木兰心事重重,她就道:“都处理好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所有的尾巴太干净了,所以才心里觉得别扭。
赵敬堂死了,吴先斋也死了,相关的人,除了欧阳白再也没活口了。可这个欧阳白……他的口供当事人认了,也就是说欧阳白已经摘清了。
赵敬堂肯定是俞敏慧杀的,吴先斋……到底是人杀的还是俞敏慧杀的,如今也说不清楚了。
一切都很合理,但她就是觉得别扭,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坐在戴老板面前的时候,她就如实的说了这种感受:“……这或许是直觉,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没有错。”
戴老板皱眉看她:“你的学生你查了,没有问题?”
胡木兰点头:“没有!”她叹气道,“也叫李可儿在特训班查了……反馈回来的是,我们内部确实是有中人员潜伏过,不光是林雨桐的档案被动过手脚,其他人员,七八个吧,档案都跟实际情况不相符。不过此人后来被派遣到了西南,前不久刚刚战死。他到底是窃取了多少,我们不得而知。”
“好!”这位老板就又问:“跟你的学生关系亲密的金汝清有问题吗?”
“从如今调查的结果看,也没有问题。”胡木兰就说:“这两人的言行上都有同情工党的一面,估计那些过激的言辞,您也看到了。”
“看了!”戴点头:“也说不上是过激!倒是很有些忠言逆耳的意思。话不好听,但确实有道理。逆耳是真逆耳,可到底是忠言呀。只这一个忠字,此人就有大用处。”
胡木兰摊手:“您信得过就好。至于邱香山和周一本,此二人……不是方的人,不是工方的人,不是统的人,那就没什么问题。”
“所以,话又绕回来了。问题还是出在了吴先斋身上了。他此番遭遇,不算冤枉。”戴给了这个结论之后就道:“既然你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也不要着急。你认为有问题的,那也是有工党嫌疑。这对于如今的战事而言,没有大的损害,先就不要去管。缓上一年半载的,这件事过了之后,人员可以再调整嘛。”
也是!
于是,胡木兰代理这个平津站站长,直到这一年的八月十五日,人投降为止。
这段时间,四爷和林雨桐也是努力配合工作,并没有在胡木兰面前玩什么猫腻。而欧阳白,还是留在大学任教了。林雨桐曾考虑过叫他撤离,但是欧阳白坚持不走,他的话是:我一走,之前做的就全作废了。我豁出几年时间什么也不做,也要坚守在这里。其实,我也不是什么也不做,我在一天,就能掩护你们一天。毕竟,我的同志那么多。
一个斯文甚至是文弱的人一下子便高大了起来。
胜利了,可以欢呼了。
可这到底是战还是和呢,两边要谈。在工党派遣来了军调代表的那一天,林雨桐接到命令,她被调回京,另有任命。
如今,都城又从重青迁回了京,她这趟是往京去的。
而四爷的命令也是一样,回京等待通知。
林雨桐的职位被冷子秋替代了,而邱香山更进了一步,成了副站长。胡木兰留在了平津站做站长,许丽这个副官也是最信任的人,取代了邱香山的位子,接管了情报处。
这个调任将人调的莫名其妙。
冷子秋道:“之前的亲工言论到底是对你们有些影响的。”说着,她就看林雨桐,“知道吗?肖驭是军调代表之一……”
林雨桐愕然的看她:“你对他的关注有点多了。”
冷子秋没言语,将杯子里的酒喝完了才道:“放心走吧!有我呢!”
这句话的意思……怎么那么丰富呢。
林雨桐不敢多想,也没法多想,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
而另一边的金家,却做出一个叫谁也没想到的决定,他们要走,要去港。
金家还有两个女儿,战事阻断了联系。却不想两人如今都去了香,战事一结束,那边就送了消息,想接一家人过去。
金汝泊呢,也确实是怕了以后的战争:“这一山不容二虎,怕是消停不了。便是工党愿意,可咱们那位只怕也不愿意。我们想出去呆几年,要是情况好了,再回来。”
出去未必好过,留下依旧堪忧。
随他们的意吧。
金家一走,四爷和林雨桐一人两箱子行李,这就能走了。
京那边早就安排好了,白雪梅给准备了房子,“这是查抄的逆产,特别便宜。”
“钱得给你吧。”林雨桐说着就要取钱。
白雪梅白眼翻她:“保险柜的钱如今都已经翻了几番了,还缺一套房子的钱?少来寒碜人!”说着又道:“你说老师怎么想的,她那个身份,搁在以前多超然啊,做什么站长?真是的!想不开了不是?还有……她做站长,怎么倒是把你们给踢出来了?左膀右臂的都是自己人,上下通达多好的,你是不是又犯倔脾气?”
林雨桐摇头:“我可不敢招惹老师。她这人翻脸不认人。我有什么资本叫她照顾我?以前吧,她是超然,可也坏在这超然上了。超然那是人家给面子,哪里比得上手里有实权的?做的好了,往上升一升,那才是真超然。”
有道理!
“所以,不想任人唯亲就把你们给打发回来了?”白雪梅摇头,“回头我打电话问问。”
“不用问,我替工党说过几回话,如今要对上工党,她大概怕我立场有问题,把我一竿子支到京了。不过对我还不错,叫他跟我一块回来了。”
说着,就看着四爷笑。
白雪梅扯着林雨桐就道:“笑笑笑,还笑!人家大好的前程被你给连累了,你还笑的出来。我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不会说话呢。你也不是没有政治头脑的人呀。”
“那是你不知道下面的人做的多过分。”林雨桐说着,就摆手:“不说这些糟心的了。回头等我收拾好了,请你们吃饭。到时候再叫王曼丽,她是大忙人。”
“我不忙!”正说着呢,人从外面进来了:“我以为调回来你得闹几天情绪,不过看着还没什么问题。知道要调你……们去哪吗?”
临时看见四爷,才把们字给加上。
林雨桐请她里面坐:“去哪?最坏的情况,就是跟雪梅作伴去。还能坏到哪?”
“你太悲观了!”王曼丽笑笑,“许是好消息呢?”
林雨桐不由的跟四爷对视一眼,好消息意味着好地方,可越是好地方,活动起来越不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