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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男女44

相思病吧那不光得是衣带渐宽,还得人憔悴。

单纯长时间节食的人憔悴是有可能的。但是节食加运动的人那是绝对跟憔悴没关系的。人瘦了,可却活力四射。

所以啊林阳就在家里把姐妹几个的粉底挨个的试了一遍。她想要那种不打腮红脸色苍白的感觉。

齐芬芳就比较发愁了家里这四个闺女小的时候也没怎么叫人费心。主要是那时候也没空给孩子们费心。可现在费心起来了却发现一个个的三十多的眼看三十的都不省心起来。

大闺女呢?打从坐了个小月子,这大半年了,一直啥事没干。比老二这个养着胎的还像个养胎的。今儿是牛肉汤明儿是排骨汤要不弄两条鲫鱼炖炖,然后吃的人气色红白红白的。气色好是真的,但却也真发福了。夏天穿着宽大的睡衣一天到晚的不敢见太阳瞧着也还罢了。等天凉了秋天的衣服往出一拿,完犊子了,扣子都快崩开了。

胖了……可多!

这几天来回的抱怨她这个当妈的,“……我都说不能吃那么多肉了见天的炖了给我送来……看看看!胖了吧!”

齐芬芳能气死了:“我是给你养身体了。可也没说不叫你动啊!老二见了你就跟你说,哪怕一天在小区里转悠半小时呢,非不听。窝在家里那破韩剧看个什么劲。”

大闺女现在完全是享福的状态,身体不好了嘛!自从小月子之后她就给她自己盖上了这么一个戳。然后呢?啥也不干了!家里请了小时工。

隔上两天,小时工上门一次,家里打扫打扫,衣服洗一洗熨一熨。饭倒是不用人家做的。早饭好做,她也起来做。在微波炉里热点牛奶,再煮上两个鸡蛋。

孩子在学校吃早饭,大姑爷是三分之一的时间是早班,三分之一的时间是晚班,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值班,夜里不回来。早班和值班的时候,他在医院吃早饭。值班和晚班的时候,他在医院吃晚饭。休息的时候,比较贤惠的给老婆孩子做饭或者干脆上老丈人家蹭饭,所以,大部分时间是大闺女一个人吃饭的。简单的早饭对于偶尔只在家里吃早饭的大女婿来说,没毛病,也就没人注意这死丫头一天恨不能懒死。早饭懒就罢了,中饭除了周末都是她一个人吃的,更懒了,一般是零食就能解决,连做也不做。晚饭的话,大姑爷在家吃的时候一半是在外面解决,美其名曰改善生活。大姑爷不在家吃的时候,她得送可可过来写作业,顺便在娘家吃晚饭。

这人要是零食啥的不节制,又坐着不动大半年,那你试试你能胖多少。

双下巴都下来了,竟然是等衣服小的时候才发现胖了,一胖了怪当妈的给她吃的太好了。

这下好了,有事干了。

减肥是一项事业!

不是谁都有老三那恒心跟毅力的。

老三又在脸上捯饬粉,也不知道是想干啥。老大去老三衣柜里翻旧衣服,老三原先不算胖,但也不瘦。像是一些宽大的休闲的运动装,胖了之后的老大还是能穿的。

这会子一个还跟另一个请教:“……你咋瘦了这么多?这是把二十多斤都瘦了吧……咋减的?”

谁减了?

打死也不承认这是减肥减的。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吃不进去饭。”老三一点都不亏心,“要不是觉得不吃饭得出人命,我是压根一点食欲都没有……”心里却想着,给我等着。等我把事情办完了,我给你吃一头猪看看。

林雨苗挺担心的,“叫你二姐看看,是哪不好了?”哪有人好好的突然不想吃饭的?

老三嗯嗯嗯的点头,“我每天都吃鸡蛋、黄瓜、苹果……实在想吃了,水煮青菜豆腐也行,瘦肉也能吃点。一顿饭三四片就行……”

可这怎么听都像是减肥呀。

老三说着说着就打住了,“那总得保证人活着最基本的所需吧……”

听着好像还挺有道理。

那边老三塞了一套运动服过去,“……这个衣服藏肉……不显肚子,就这个能穿……先换这个,然后你得去大码女装店里看看……运动品牌有些男女同款的估计你也能穿……”

老大彻底的愣住了,怎么觉得老三这么讨厌呢!

要不是这几天下连阴雨,天确实是凉,不穿长袖不行,她都不想搭理老三了。

谁……谁要藏肉了?谁有肚子了?

她不自觉的把肚子往回吸了一点,叫我去大码女装店就罢了……什么叫男女同款的那种我也能穿……

我胖到了那个程度了吗?

她拿了衣服出去,斜对面的墙上,被小四装了半面镜子。小四换了一身还算职业的暗格子长袖裙子,在镜子前面这么一扭那么一摆,不时的还换一顶帽子,是白的好看呢?还是红的好看呢?

结果,林雨苗一扭头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同样看到了镜子里小四惊愕的双眼。

小四也回过头来,然后打量她:“大姐……我都没注意,你啥时候这么胖了?”

出来穿的去年的一件小西装,西装扣不上了,胳膊和后辈那块鼓鼓的。

林雨苗好气啊,对着镜子这回真哭出来了,“……你们看见我胖了也不告诉我……”

见天的看,是不容易看出来的嘛。

小四比较理解,好生安慰。真的,要是自己胖这样,也得哭去。

大姐现在不需要讲理,只需要情绪宣泄。

哭完了,林雨桐回去买健身器材买防震内衣啥的,开始减肥呀。

老三还是照样一天天的不想吃饭,如果不是齐芬芳看见她偷着用手指蘸了卤汁然后急切的往嘴里塞,还真就信了她的鬼了。

她闹心的不行。老三是明明想吃的要死,可愣是忍着啥也不吃。为啥的?

当妈的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女为悦己者容啊!

这肯定是外面谈了个对象。不过这对象一开始就没给丈母娘留下好印象。老三不胖啊!能叫老三减肥减成这德行,你说着对象得是个啥人。

看人只看表明的男人……齐芬芳特别不看好。

最闹心的就是小四了,每天穿的特备正式,然后在药店里笑脸相迎,不知道还以为走到酒店的大堂了。这是干啥呀!

后来才听药店的员工说,小四给药店里的其他人都打了招呼了,凡是上门来的五十来岁奔着六十岁的有点偏南方口音的阿姨来买药,要是打听啥的,都说话小心点。

齐芬芳以过来人的身份可以确定,小四把她的底子透给男方了,然后男方的家长很可能会暗访呀。

你说这叫什么事。

你怎么不先把男方的情况详细的跟我说说,叫我先去打听打听男方的情况。

但这些都顾不上了,老二的婚礼不到一个月了,请柬得给亲戚朋友发了。之前提亲的时候带的礼盒派上用场了。她跟林忍让两口子是见天的往出跑,后备箱拉了不少礼盒,邀请人家的时候礼总是要带的。以前是一把糖一把花生一块点心就行,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事也是越办越大了,东西带的不好了拿不出手,送出去人家面上不说,背后是要讲究的。要么说,比起大姑爷两人更喜欢二姑爷呢,这孩子做事周到呀。提前都备好了,不用着急去买。东西也是很体面的,拆开了一个礼盒才知道,里面也是四样礼:茶叶、酒、人参、阿胶。

茶叶是好茶叶,价格不低。

酒的包装很精美,是原浆酒。不花心思都买不来的那种。

人参肯定不是野生的,但养殖的这个品相也绝对不是得些钱的。

阿胶看成色看数量,大家心里大致都有数的。

这样的礼拿出去是很有面子的。

因此,齐芬芳每次走的时候都要跟人家说,“这个东西,能自己用就别送人了。有钱都不好找的……”

怕人家不拆开礼盒,把东西当普通的礼盒转手送人了。

林雨桐呢,也正儿八经的搬到楼下去了住了。楼上的屋子跟东西都没拾掇,一拾掇那边的爹妈更难受。所幸衣服下面也不缺,直接就住过来了。

两人过日子就舒坦多了,至少吃的讲究多了。

四爷现在可不是做饭不伸手的那种,有时候从学校回来的早,那是食材都料理好的,洗干净切好,只要桐桐翻炒调味就能吃的。吃了饭他也洗碗的,保姆的事那是彻底的不提了。家里的打扫,四爷还是觉得钟点工得需要的吧。

这天周末,四爷跟老丈人在楼上下棋,就问在一边观战的周安民,“大姐夫……家里那个钟点工干活怎么样?可靠吗?”

周安民忙道,“可靠!我一同事介绍的。他家现在换住家保姆了,这个钟点工在他家帮忙了七八年了,闺女在我们医院做护工,儿子做保安,知根知底的。要不然,就她们母女经常在家,不放心的我也不敢用呀。”

四爷就道,“那问问,看人家还有没有时间,我那边也得请个人……”

“那咱们两家的话,基本就占了她大半的时间了……”周安民觉得这么更好,也不用分今天在我家,明天在你家的……反正来了就把两家都打扫干净就完。

四爷就说,“不是两家,是三家。爸妈这边也得有个人打扫……账挂在我们这边……一周每家两天,这就占了六天了……干脆别家都辞了吧,就咱们就够人家忙的了。这两边的房子大,每月给人多点钱都行……”

周安民一听,觉得这更好呀!相当于家里的保姆了,“成,回头我问问。”

坐在对面的林忍让一直没说话,女婿们说给啥,他一般不假客气。这回推辞了,下回人家不想着你,还得说是你不要的。所以,他就不言语。但这大女婿吧……你是不是傻!老二给我们这边请个钟点工,你都不能说一句:叫你一家负担这多不好呀,咱两家平摊吧。

一个钟点工,一个月能几个钱,分摊到俩闺女身上,一月顶多一千。这还只是暂时的。将来老三得嫁人,她得担一份。老四得嫁人,她也得担一份。两千块钱四个闺女抬,一个人也就五百块。

你家缺那五百块钱呀?

你们一家三口在这边混吃混喝的,一个月我搭给你们的也不止五百吧。你就把这钱给抬了,我能叫你吃亏不?

林忍让都觉得心里不得劲,更别提丈母娘了!

吃饭的时候齐芬芳盛饭呢,今儿是林忍让又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只甲鱼,一只一斤往上的母鳖。一斤多的母鳖不好找,今儿炖鳖汤呢,这才把一家子都叫回来吃饭。

林雨桐怀孕,甲鱼这东西,孕妇别吃肉,怕凉。就是汤,少喝点是有益的,喝的多了也不成。林雨桐瞧着汤还挺浓,只要了半碗,“只这些就够了。”

齐芬芳和林忍让是不知道怀孕不能吃这个的。林忍让还道,“听人家说秋天吃甲鱼滋补。要知道你不能吃,我干啥跟人家买这个?你李叔差点跟我急了,要不是说给你买的,他都不让给我。说是这玩意放在店里做好了,遇上大饕鬄,他能多卖出一千块钱去。”

我虽然不能吃,“但是除了我你们吃真挺好的……”鳖,也就是甲鱼,有鸡、鹿、牛、羊、猪5种肉的美味,故素有“美食五味肉”的美称。在它的身上,找不到丝毫的致癌因素。

“是吗?”小四闻了闻,“那最近可以常吃了。”

常吃?

“这玩意多贵知道吗?”齐芬芳在锅里像是挑拣的找了两块盛到空碗里,然后舀了大半碗汤,递给大姑爷。

周安民就谦虚一些,给四爷递,“挑担先来。”

两人是连襟,有些地方也成挑担。

这有什么可推的?

周安民那边离盛饭的人近一点,先递给坐的远的人也没错。

结果齐芬芳就道,“让什么让啊,那碗是你的,我给大振舀呢。”

然后林雨桐就看见,四爷碗里得有大半碗的……裙边。

甲鱼最好吃的地方也就是裙边了。一个甲鱼再大,裙边也没多少。四爷和可可吃了大半,剩下人的碗里零星可见。

就是再不长眼的人,也瞧出偏心了。

而且,偏心偏的一点也不隐晦。

周安民的碗里……连肚子上的肉都没有。那就是两块脖子上的肉。

别管啥的脖子,大致都那样。想想鸭脖上能啃出多少肉来,就知道这两块甲鱼的脖子上的肉……真心不够塞牙缝的。

周安民:“……”丈母娘一向也不喜欢自己,这不需要什么理由。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女婿跟丈母娘,离得近了就跟婆婆跟儿媳妇是一个道理,彼此看不顺眼,这是什么奇怪的事吗?反正他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丈母娘。

不就是甲鱼吗?

回头我买十只,家里的水桶里养着,我一天炖一只我可着劲的吃。

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口子吃了饭就先走了,林雨苗就说周安民,“你就是没老二家那个机灵。我妈为啥气不顺呀?那钟点工的工资咱摊一半怎么了?也没多少钱呀?”

周安民看她,“你家的事你从你的房租那边扣呗!你给你爹妈多少我都不在乎呀。你别啥事都指着我。再说了,我跟老二家的比什么呀?老二挣多少钱呢?你要是一年能挣老二一月挣的零头,我把你爸你妈供着都行。”

还是嫌弃我不挣钱呗。

啥意思呀?

我的租金可不老少了!这可是干不干都能有钱的营生,比出去工作的大部分女人可都挣的多的多了。

行行行,一说这个一准得呛呛。这个话题打住,但周安民还真买了不少甲鱼在家里养着呢。

然后,岳家就知道了。

林家里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钟点工嘛,周安民回去一问,人家就应了。四爷每月多给出一千块钱,那基本就在这边干了。

人家还在距离这里不太远的老旧的小区里租个一套房,每天骑着电摩就能来去,特别自由。反正儿女都在城里,男人也在城里开车给人送货,一家子租一套房,很划算。

一来就上岗了,打扫卫生的时候林雨桐和四爷又不在,齐芬芳在呢。

先给楼上的打扫了,才又下来的。这边装修的更好,而且家里很整齐,那摆件啥的都特别别致。这人就夸:“哎呦!这边更好……这装修得花多少钱呀?”挺会说话的又恭维齐芬芳,“您真是好福气。您看您这俩闺女,都嫁的是好人家。您有福气,您这两闺女都有福气……”

齐芬芳不愿意炫耀大女婿,但是对二女婿就爱炫耀了,一边叮嘱人家,“……这个是工艺品,挺贵,要特别小心……这个是古董,别人送我女婿的……那个柜子你别打开……他是个懂古董的,跟博物馆的专家都常来常往的……”说着,就提醒,“你看看这家里的摄像头……别误会,这不是监视用的,就是看住这个东西用的……”

那玩意一看就值钱,别再叫人起了歹心。干脆就说明,也带着几分警告的意思。就是说,别在家里动歪心眼,这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地方,都有监控,啥都能拍下来。

这话点到为止就行了,接着就道,“要说我这二女婿呀,那是真真没话说的。你处的长了就知道了,人又稳重,对人又实诚……对我家二闺女,那也是惯着的。你去厨房看看那些餐具去……今儿吃这个得用这个餐具,明儿吃那个得用那个餐具……所以,繁琐是繁琐的……你收拾的时候得归置好……”

钟点工心里就有数了,这边的日子过的很精致。

可这样的主顾她特别愿意接,为啥呢?因为做的好不好的,人家心里特别有数。而且,这一户是不差钱的主儿。

做这一行的,都是愿意做熟不做生的。熟了把主家的脾气摸熟了,磨合的好了,都跟自家亲戚似的,算自家人。生的这个那个的……事儿多。

她应的特备利索,“您放心,我手轻……肯定会特小心……”

完了又夸林雨苗那边,“……大闺女也有福气……”在家啥也不干,抱着薯片喝着饮料,躺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抬抬脚都要人提醒。在那边干活,其实其他的还都挺好的,做的好不好的主家都不说,因为懒的检查,“今儿早上我先过去问了,说有啥急活没,要是着急,我晚上加班都行。那边说别的没有,就是叫我干完活过去,帮着杀个鳖……我一瞧,阳台上两个水桶里,养着七八只鳖呢……啧啧啧,您那大闺女可不是做太太的命嘛……”

齐芬芳一口气憋的哟!这什么王八犊子女婿这是?

晚上回来,林雨桐在厨房,四爷接了袁教授的电话,在书房说话呢。齐芬芳下来就问呢:“你们这请柬得送了……礼都备下了吗?”

我们没那么些讲究,只请柬就行了。

林雨桐就道,“这些您别操心,我们心里有数的。”

那就行。

齐芬芳看二闺女在做饭,锅里是小米的红枣粥,看起来香糯香糯的。另一边的笼屉也出锅了,像是小笼包子大小的馒头七八个,好像还是杂面馒头,用牛奶活的面,有股子奶香。就见自家闺女把一个罐子打开,用筷子沾了一点紫红色的东西点在了馒头上。

“……”自家吃的要这么讲究吗?每个馒头还点了好几下,像是一朵花似的,“这染色的就是能食用的也不大好……”

这不是染色的,“您尝尝,这是玫瑰卤子……”

这种馒头摆在盘子里,像是小花朵攒成了大花朵。小米粥盛到小碗里,每碗用五六颗枸杞点了造型在上面。

菜也不多,就是两三样,特别清淡。

四爷出来的时候饭都上桌了,他就留齐芬芳吃饭,“您坐啊。”

齐芬芳在这边的饭桌上还真不习惯,餐桌上铺的精致就算了,桌上的鲜花应该是才换的,今儿带人来打扫的时候明显是康乃馨,这会子已经换成了蝴蝶兰。还有墙角的瓷瓶里,之前放的不知道是啥的样子,今儿换成了……芦苇?

她还问,“那是芦苇?”

是芦苇。

四爷就道:“今儿开车去了一趟郊区,有一片子芦苇,摘了几只回来。没挑扬絮的!”

扬絮的对孕妇不好。

齐芬芳:“……”只能说:“挺好的!”

她喜欢喜庆热闹的颜色,欣赏不来年轻人的雅致。

这份雅致放在餐桌上,雅是特别雅的,但就是吧,她估计在这种氛围下吃不饱,“我还是回去吧。你爸还没回来……你爸那人你们知道的,晚上喝粥他就老觉得跟没吃一样,半夜还得加一顿……”

行,那回吧。

四爷去送,她也没叫送,“我出去把门带上就行,赶紧吃吧。”

做女婿的也没坚持,她在玄关就听见二闺女跟女婿说:“……蟹黄包想不想吃?明儿我回来的早,给你做……”

“我明儿叫顾鑫家的采购车放两箱好螃蟹在门房,你回来叫保安给你放后备箱……一大家子呢,得两箱吧?”

齐芬芳关上门上楼去了,心里越发对二姑爷满意。

回来见老三还是黄瓜和鸡蛋的吃,就气道:“……找了个啥样的对象?啊?你得这么着的折腾……”

“我是想瘦一点,才好找对象。”林阳死不承认,“不是找了对象了,才想要瘦的。”

齐芬芳就道,“你跟人家那个博士真不行呀?我听你姑那意思,你们还联系着呢。”

联系着怎么了?

不能做个朋友吗?

人家还来跟她分享别的相亲体验呢。

那位耿直估计太耿直了,又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所以……你懂得,同龄的朋友不多吧。两人怼来怼去的,怼出点革命友情来。介于熟人和朋友之间的关系吧。

她嗯了一声,没心没肺的道,“那傻子……最近谈了个绿茶……”

齐芬芳不想知道啥是绿茶,只知道自家闺女的相亲对象已经有对象了,“……还笑人家!还笑人家!你说说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努力……”

“我努力了!等我再瘦点,我就给你带一个回来……”

一日一日的耗着日子,怎么二姐的婚礼定的日子这么朝后呢,扛不住了啊喂!

实在快扛不住的时候,结婚的日子终于是要来了。

国庆前两天,四爷就跟袁教授请了假了,他得提前回去的。

这边的朋友同学,提前一天过去就行,得在那边烘一晚上新房呢。

至于桐桐,估计得忙到国庆前一天。

家里只管忙家里的,也没啥关系。小四这几天只早晚去店里转转,其他时间都帮忙布置新房的。这边怎么说也是婚房吧,二姐和二姐夫布置的虽然也雅致,但这好歹得有点喜庆的气氛吧。

大致上的东西不能动,她就买了不少的红丝绸。完了直接拆除,并不会破坏原本的布置。这东西绑着就行。

家里家外的,就忙活她一个人了。林雨桐每天回来,家里都会有不一样,还别说,真有点古代婚房那个喜庆的气氛。大红喜字没贴,都是用红绸子做造型的造型,悬空着的。

小四在有些方面是很有天赋的。而且做事吧,很大方。四爷要回去,老家那边肯定得布置的。她把采购的什么红灯笼红旗子红绸带一古脑的给四爷塞后备箱了,又有给家里这边待客买的各色的水果干果甜点,都给放上去。

这次周安民也还算是有心,给抱了两箱子烟,他自己不抽烟,病人家属送的烟攒起来不少,一般都是他弟弟抽的,但现在,也没谁抽。直接拿过来了,杂牌子的香烟,但都是比较高档的那种。人家拿来了,四爷也就收了。

其实烟不少,上次叫虎子就捎回去几箱子。都是苏南和顾鑫弄来招待烟。

林雨桐把来娶亲要穿的礼服啥都给四爷收拾好,那边齐芬芳又拎了好几个袋子,“拿回去给你爸妈。”

啥玩意?

齐芬芳给她和林忍让买衣服的时候顺便给那边买了一样的。

尹家要娶儿媳妇了,给儿子结婚,这是大事呀。

八月中旬房就盖起来了。紧跟着又粉刷装修。都按照儿子说的,从院子门口到后院,都用水泥铺了一边,老房子的墙面也给翻新了,砌瓷砖,粉白粉白的。

四爷一到门口差点认不出来,红门绿窗白墙,整个儿大换样了。

院子里平整的很,上面用钢化玻璃把院子都给封闭起来,亮堂又不透风雨。新房比较大,还做成了内外间。外间刚好放的下一套比较小的沙发,放个茶几,墙上能挂个电视,还算能腾的开手。跟里间没用门和墙隔开,而是做了个拱门,边上像是博古架一样的小格子,格子上也没空着。

尹丽在边上道,“我看桐桐的办公室,都是放这种多肉的植物……我就给布置上了……”

多肉本不绚烂,但用造型各异颜色各异的小花盆栽种起来摆上去,倒也热闹。

“挺好的!”很用心了。

里面靠墙的一面是个衣柜。衣柜跟床的位置刚好能容一个人转身。床的另一边位置宽点,因为这边往里的墙上开了一扇门,门里面通着个卫生间。马桶和淋浴都用。

尹宝山带着几分自得:“……不敢说旁的,这新房在咱们村,甚至咱们镇都是头一份!”

为了新媳妇专门弄个卫生间的,独一份。还怕味道散布出去,这管道连到后墙外,甚至往东再挖了七十多米,直通自家菜地的化粪池。

谁家下这么大的本钱?

牛爱群正在铺新床,“被子是自家缝的,都是新棉花,铺的这个用了十六斤……厚实!你们今年过年回来就能住……别冻着……”

行吧!

怎么都好。

这些无所谓,四爷得问席面这事。

尹宝山见尹丽不在跟前,就道,“咱们镇子上,从来用的都是马驹子的。现在突然不用了,没事人家也得说有事。早前碰上了,我就跟马驹子说了……咱家不上馆子吃去。叫他的流动餐车给送过来……明儿一早,帮忙的人就来了,桌子啥的都摆上,棚都得舍起来……新亲戚就在院子里,还有你那些朋友……院子里怎么着也能开个十来桌……咱家这边的亲戚,就在巷子里……”

巷子宽,搭上棚子占用一半的过道就行。

家家办事都是这么着的。

行!只要安排好了就行。

牛爱群就道,“啥都好,就一件不好。那边杨林,定的日子也是后天。”

就怕给冲撞了。

有些地方的习俗是这样的,觉得喜事碰丧事不好,觉得喜事碰喜事也不好。

喜事碰上丧事了,得往外撒钱,说这是碰见官和财了。

碰见喜事……讲究比碰上丧事还多。好像怕是谁要占了谁的福气似的。一般婚车碰不上那没事,一旦遇上了,就很麻烦。遇上那好说话的人家,两家相互换一条红毛巾,这事就算过了。代表着你谦我让,大家都吉祥如意。

但若是碰上不好说话的人家,非说你家抢了他家的福气,坚决要比你先过,那怎么办呢?

而且,在村上,婚车碰头的事基本是避免不了的。因为自古就有花轿不走回头路的说法。比如,迎亲去走的路一定不能跟花轿回来走的是一条路。

早些年这些要求还严格一些,后来那些年就没人讲究了,近些年又开始流行起来了。

牛爱群对这些看的特别重。

四爷就道:“到时候再看,咱们得去省城接亲……走的早,接亲肯定碰不上。回来的晚,估计也能错开。”

但愿吧。

他在意的不是这个,在意的是,“我姐知道杨林……要结婚了?”

咋能不知道?

牛爱群低声道,“你姐也没说啥。都这样了,还说啥呀!”

正说着呢,马驹子来了,一进院子就喊:“兄弟!兄弟……看见你的车回来了,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四爷出去跟他应酬,他接了四爷的烟,低声道,“我叫了一辆推土车……”说着,把嘴里的烟沫子唾出来,“……我知道老弟你交际广,你这又在家里设席……完了你这停车的地方咋整?推土车是我一兄弟的……我已经叫过来了。村口那麦场……草都长荒了。推平压平……完了我那里有渗水板……最近雨多,我听天气预报,后天还是雨,泥地更没法子了。把渗水板铺上,跟水泥地面一样,保证不脏……从镇上到村里这段路有点窄,路上还得安排人照看着……不能马虎……最要紧的就是厕所。城里人来了,你这厕所咋弄?家里的厕所倒是男女都分了,可人多不够用呀!我叫人在麦场边上弄两个厕所,男女分开……顶棚啥都带上。再请两个上了年纪的大娘随时在边上打扫……还有洗手啥的,这些东西不都得准备着……帆布篷我借了不少,加上我自己的,把村里都给棚起来都不成问题……天气预报报的有雨,我的意思,明儿就叫人全给拉过来,从村口一直棚到巷子里……别叫亲戚受委屈不是……席面的事你也别愁,尹叔定的席面我估计不够,你那边会来多少不好说,但你放心,兄弟,不管来多少人,哥哥都你兜底,保证来了就有地方坐,席面一准差不了……这些细碎的事哥哥有经验,有我在,保证给你料理的明明白白的……”

竟是一点都不用四爷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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