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过后，厉娟娟抖了抖衣角，眼神显得黯淡无光。她从警以来，还从没这么憋屈过，想查又不能查，能查的又无从查起。

只听得“咚”的一声，原本舞动的窗帘顷刻间停止了婀娜的舞姿。

“窗跟你有仇吗？找它撒气。”秦涛说出口才发现似乎有些嘴贱。

“不想吹冷风就给我闭嘴，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厉娟娟有些怒目，而更多的是急躁，“把手机拿来。”

“这么主动。”秦涛小声嘀咕。

“别以为我没听到！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给我存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救你一命。”厉娟娟随手把手机扔还给了秦涛。

刚要准备离开，谁知又转过身来，对着秦涛坏笑道：“我觉得吹吹冷风对你身体更有好处。”说完，病床前的推拉窗“哗啦”一下再次被打开了。

秦涛呆呆的望着离去的背影，内心无比凌乱。

“这……是警察吗？不说还以为是小太妹。”

秦涛下意识准备起身去关窗，但挪了下打着石膏的腿，又不得不老老实实躺了下来。

左右无事，秦涛又试着回忆了下住院期间那几次似梦非梦的场景。

洛河神图？观影术？还有班释影？

看来我得赶紧出院才行，一定要搞清楚这些记忆碎片跟自己突然获得的神秘能力有何种联系。秦涛心中似乎打定了主意。

“小涛，起来吃饭吧。刚才那警察姑娘呢？”

“走了。”

“这么快，我还特意给她带饭了。”秦母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失望。

“妈，你能不能不要见了谁都想着人家做你媳妇。”

“别跟妈贫嘴，出了院赶紧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看看你，这次把妈吓的！”秦母又开始絮絮叨叨。

“行，您说了算。”秦涛一想到自己无意间获得的能力，不禁有些暗自窃喜，“放心吧，以后漂亮的媳妇排成队跟在您后面孝敬您。”

“就我们家这条件，你以为人家姑娘眼瞎啊，还排成队。等妈哪天不在了，有个对你好的人照顾你，我也算对得起……你爸了。”秦母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真香啊，媳妇好不好我不清楚！反正老妈对我最好我清楚。”秦涛闻着饭菜的香味垂涎欲滴。

“就知道哄妈开心，真心疼妈就……”秦母还没说完就被秦涛给打断了。

“妈，我想下个礼拜腿好些了就出院。正所谓金窝银窝还不如自家的草窝。”秦涛边吃边跟秦母商量道。

“慢些吃，医生说了刚恢复不能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秦母嗔怪道，“出院的事，妈回头问问金主任，他要是同意，那我们就回家去。老家这么久没人住，估计房顶都长草了。”

提起老家，秦涛感觉已经很久没回去了，当年他以优异的成绩参加高考。但是考虑到家里的条件，秦涛考虑再三，最终填志愿的时候选择了北川文学院，因为当时北川给予的条件很优厚——就读期间所有费用免除，还承诺只要毕业成绩优秀，便可以留校任教。

秦涛每每想起死去的父亲和业已老去的母亲，心里总是酸酸的，满是愧疚。

“妈，再等两年，我在天堂市买了房子，就马上接你过来。”

“说这些干嘛，妈在老家挺好的。这里的房价那么高，压力别太大了……是妈没本事，也帮不上你什么忙。”秦母叹了口气。

秦涛不再作声，原本夹菜的筷子微微颤动了下，整个房内瞬间像被抽干了氧气，显得格外的沉闷，似乎有种窒息感。

“正吃着饭那？”

“金主任！快请坐。”母子两异口同声道。

“没事，你们吃你们的，我就是来看看秦涛恢复的怎么样。”金主任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说，“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小伙子命挺硬啊！这么高掉下来居然都没事，简直是奇迹。”

“还不是多亏了金主任和龚教授妙手回春。否则哪还有我们家小涛。”秦母感谢道。

虽说秦母也明白，当初龚教授和金主任能亲自主刀是看在崔云龙和阎川的面子，但毕竟还是靠他们挽回了儿子的命。所以心里还是非常的感激。

“别这么说！手术最后能这么顺利，主要还是因为他有强烈的求生欲。”

“金主任，您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事要找您商量一下。”秦涛放下手中的筷子。

“什么事？请讲！”金主任随即看向秦涛。

“您刚才也说我恢复的挺好，所以我想下个礼拜就准备出院！您看可以吗？”秦涛试探性的问道。

金主任摇了摇头，有些为难道：“这恐怕得问陆教授，听院长说他是省里专门请来为你做检查的。”言语中透露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像是在怀疑眼前的秦涛尽然有如此大的能量，能惊动国家级的专家陆魏国教授。

秦涛思量片刻，说：“那我明天上午再找陆教授谈谈吧。”

厉娟娟离开秦涛病房后，便回到了天堂市公安局。

“我说你们怎么都有气无力的，就这颓废样怎么破案？”厉娟娟一进门，便看到办公区的人都无精打采的样子。“叶队，这到底咋回事。”

叶凯侧着身子倚在办公桌前，一脸的郁闷。

“还能咋回事！兄弟们好不容易摸到点线索，结果又断了。”

厉娟娟不明所以的问道：“说说，是天龙集团钱箱的事吗？”

“别提了，钱箱那案子更是无从查起。”叶凯此刻像吃了个臭虫，浑身难受，“大伙今个是在为上次的王哲案烦躁，刚找到那辆厢式车司机的线索，还没深入调查，结果好端端的冲出护栏，连人带车掉江里去了。”

厉娟娟此刻也算得上是感同身受，因为查案最怕的就是有力却使不上劲。

“就这点出息？打起精神来，只要犯事，哪怕他化成空气，我们也有办法把他塞进球里。”厉娟娟大声说道。

“娟娟说的没错，就算他遁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赶紧吃饭去，下午给我把场子找回来。”叶凯重新鼓舞起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