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起来:“银烛给你的那个?”
“嗯,那是忆昭交给我的书信。”他从袖中摸出来一张泛黄的破烂纸张,他慢慢将其展开,上面却无丝毫墨迹。哪里称得上书信?
云循又掏出一小个玉瓶,轻洒几滴清水模样的液体于纸上,霎那间浮现靛蓝色的字符在流动。
有点熟悉,好像是……我自己的字?
“这上面看样子是一种古老巫术。她被此字囚禁在那片地上了。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阿筝你看看。”云循皱着眉。
“看起来是我写的字。”我从云循手中接过仔细端详,正是我改写天书的那部分。
忆昭在阴界人界夹缝中因祸得福,得到了一个画皮鬼即将散去的身体和几百年修行。我是这么改的。
画皮鬼画皮鬼……问题看来在它身上。
“这部分是阿筝写的?”他有几分惊诧。
云循看来不知道我在天界的事。
“嗯,就是我改的天书那几句。让忆昭得到了画皮鬼的身体,多给了她几百年修行。”我单手托腮道。
“因果要从画皮鬼那里找了,还有就是为什么是天书将她困于那里?”
我把其他可能都去掉,只剩下一种:“大抵是忆昭本身的事。”
“不错。”
忆昭能算到云循有这等本身并会和我一起商量了吗……她为何要如此麻烦,之前去了哪里?
“你想之后回来帮她吗?”
“嗯,送佛送到西。”我神色坚定道,“我沈筝没有做事半途而废的习惯。”
云循亲昵地揉揉我的头:“嗯,是阿筝。”
忆昭先前还想要新身体……看来也有点关系。
新身体,天书困咒,画皮鬼,那块因缘之地,忆昭,这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还需要一点什么来梳理。
“对了云循,我好像把昨日之事忘了些。”
他收回了手:“忘了些什么?”
“就是关于唐姑娘和唐大人的。下午的事模模糊糊不清晰,倒是子时后的记忆没有什么。”
“并未给你吃这种东西啊……”他垂眉苦索,“在哪里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没有,我对气味很敏感。”
“昨日我唯一没见的是念筝,也许她房间有什么。”
“嗯。”
……我们都沉默了,烦乱的声音接连不断地跑进来,时间又开始转动。
马车行驶变得稳当了,无事可做,我只能盯着随意一处发呆。马车的上侧有好多沾满尘土的透明丝线,有些小虫在上面爬动。
只觉得身体又突然很沉,莫名其妙的繁重,我又打起瞌睡了。
好困……我闭上了眼。
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好像又做梦了,是唐月规站在我身前说着什么,后来便是先前看到的大火,不同的是,我独自跪在了烈火中央痛哭着。
我的心好像被捅了一下,好疼好疼。
依然是上不来气的那种窒息感压迫着我,愤怒炽烈的火惩罚着我的肉身,无一处不被灼烧着。
好疼……
……
……
我为什么要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