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傅的药房,阿筝能早点醒来还多亏了这里的药。”
“这么快就到了吗?”
我动动舌头,果真有一丝酸苦的味道,现在才注意。
“哪里是那么快,阿筝睡了可不止两天。”他又好气又好笑。
这明明只做了很短的梦啊,是因为孟婆汤我醒来有些就忘掉了么?
“这么久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难为情地摸摸后颈。
“没事的,能醒来就好。”云循接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看上去疲倦极了,他合上了眼。
“云循没有睡觉嘛……”窗外约莫已经卯时了,连片的灰白色,鸟雀在看不到的地方叽叽喳喳地啼叫。
他没有回答我,已经靠着墙歪着头睡着了,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刚刚为我擦泪的帕子。现在仅能听到随着他胸口起伏的微弱呼吸声。
我蹑手蹑脚地抽出被他压在身下的衣裳,拿床边的薄衣为他披上,我便站起舒展身体。
还是很疼。
这地方有形形色色的药炉,还有扔得到处都是的草药。
我俯身捻起一株打量,鲜翠欲滴,还是不久采摘下来的,是人界特有的生机勃勃吗?是这么形容的吧,和天界的死物真是一点也不像。
“你醒了?”我被突然出现在身旁的男人吓得一颤。
我对他指指云循,暗示他小声些:“嗯”
“出来说吧。”他把皎白道袍一甩跨步而出。
我在后面跟着他。
他的背影要稳重的多,像是饱经沧桑而后的超然物外之感。也许只是我在擅自揣度。
他们不愧是师徒,都还真是喜欢山林,此处也在远离城镇的矮山上,四周是树木和浅溪。
“沈筝,你认识我吗?”
我正眼看他,那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花白的长胡须,脸上是相称的皱纹,头发却是乌黑一片,和干干净净的袍相互映衬。浑厚的声音似曾相识,对,就是第一次听到的那个声音!
“我听过你的声音,在梦里。”
“没有别的了吗?”他似笑非笑地捋着胡须,我同他讲话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没了。”我坦诚答道。
“阿筝。”是云循醒了,我转头看他。
云循对那人恭恭敬敬一拜,喊道:“师傅。”
“正好云循来了,一起把你的事说完。我姓封,世人都喊我封道长。”说到此处他爽朗朝天一笑,“还真是‘疯’呢。”
“我只有两个徒弟,你算半个,还有个小子是另外半个。”
……我算半个?他也是我的师傅?
“可惜啊,可惜。”他说到这里沉默了,云循脸色也不好看。
封道长又接着说:“也罢,过去了。现在你的仙身在人界撑不住,它本就不属于这里,你的身体拖下去会越来越坏,最后魂飞魄散你应该知道的。”
我点点头。
难怪我的身体在这里如此虚弱。
“你只有最多六年,甚至更少也说不准。活下去的唯一法子,就是你找回前世的记忆,把上面的恩怨结算清,冲破身体里的天锁,你就能再次飞升回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