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他还记得我的那么多事情。
“嘿,那云循你何时教我?”我也被他吸引了去,睁大眼睛左晃右晃去察看他背后可藏着什么。
因为习武是练剑的吧?云循不久前抽剑真是爽利。我应该也会。我这么想到。
他没有带什么东西。腰间也未挂先前的那柄剑。我的期待落空了,轻叹一口气。
“阿筝在找剑吗?习武未必练剑啊。”他又完全猜中,还有丝取笑之意。
我执拗吐吐舌头道:“不练剑还能干什么?我想试试。”
也只有在云循面前,我能如此任性和幼稚吧。
“听阿筝的。不过我们先去找崔娘,把杏一领回来可好?杏一的腿伤还要早点治。”他指指杏一离开的方向。
“你知道杏一的腿伤吗?”
“还是我的过错,没能早点觉察叔父家的事。”他无奈地扯扯嘴角,苦笑道。
“他们当时远离这里,叔父生了大病,杏一为了弥补生计便熬夜做女红,生怕睡着便在腿上划数刀,我刚见她时眼底乌青,旧裙也染得不成样子。”
我听到此处心随之紧了一下。杏一竟能若此,是所谓的亲情?不明白。
“她还辩解说是不小心受伤。我就明白,我还是没有达到家父的要求。”
他似乎很内疚,眉也低垂着,云循第一次提起他的父亲,他也有如此的时候啊。
我遇到云循起,他无时不是细微入至明见万里,如拨开雾霭深处而见的镜面湖泊,上面有和煦的光芒穿过。
即便是神明,许多事也爱莫能助,更何况云循呢。
我试着打起精神:“走吧,先寻回杏一吧。”
“嗯。崔娘应该还在院中。”他用折扇拍拍手心估摸道。
“云循很喜欢扇子吗?”路上我问道。
那白玉扇子似是他的心爱之物,寸不离身,不过看上去也是个宝贝。
“嗯,家父交于我的,类似于传家宝的东西。”他把扇子递给我。
我双手捧着接来,入手是暖的,下端的柄被他捂得温热。
是雕花鸟纹的玉石扇柄,有些重量,小心打开来,是空无一物的细腻布料扇面,两侧皆为白面,一尘不染。
好奇怪。
“云循,这扇子上怎么是空白的?”
“家父同我说,有句话是‘折扇两面,命近缘浅’,捏紧这扇,也即为不‘散’。”
“命近就已是幸事,缘浅缘尽又敢何求?”
我似懂非懂应了声,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又吓得一抖。
“云大人~你来啦。”
是崔娘,她喊得花枝乱颤,欣然给云循行礼,还不忘瞟我一眼。
已到了偏处的小屋前,倒也不破旧。它靠比我要高的石围墙,四周是竹木之类的。不过好像是颓废之时,看上去都是枯黄仅剩一点深绿,苍凉悲寂。这其中还有一条狭长的小土路通向什么地方。
“崔娘,杏一可跟着你?”
“她去采药了,这丫头一不看着就偷懒。”她还在抱怨,却和先前判若两人。
“怎么还让她去采药啊……”我不满地低声说道,冲她撇嘴。
“今后杏一由我安排吧,不再麻烦崔娘了。”云循对她客客气气地说道。
她嘴动了动,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喜悦还是不满,回道:“啊呀那就多谢云大人了。杏一有哪些礼数不周还请同我说。”
这种说话方式令我十分厌恶。我总觉得她话外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