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娘,曲小院竟然把严贞的娘带来了。
宋家二家主惊疑未定,直声喊道:“曲小院,你在搞什么鬼!”
“带来一个女人能证明什么?”
临王与严贞对视一眼,他是此次与严贞结盟最深的,他也是最快意识到,曲小院搞不好要反水的。
临王当即立断,倘若让这曲小院开口反水,今日的一切都白费了。
他掌风大动,阴狠无比地朝曲小院背后袭去。
没想到曲小院被囚禁四年,反应力一点没落下,临王这记偷袭,竟然如小孩子挠痒一般,曲小院头也未转,一手挡住。
同时千钧雷霆滋滋作响,传导进临王的身体。
临王承受不住,猛然吐出一大口黑血,再也动弹不得。
这便是没摆清自己位置的下场!
湖老的手不知不觉扶上了严贞,既是让他安心,同时又有另一层意思。
“这秘密倘若让曲小院捅出来,严家便脸面丢净。”
“老祖宗也会震怒。”
“二公子心疼归心疼,当断则断,不如让老朽将这女人当场格杀,死无对证。”
严贞几欲昏死过去,他身体摇摇欲坠之际,听到湖老说这种话,一把抓住湖老的肩头。
湖老有些诧异,虽然严贞不过是个薄弱的读书人,但握着他的肩头极其用力。
严贞眼里透露杀气,一字一句从他牙缝里挤出。
“你放肆!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那是我娘。”
湖老又说:“虽然你们有骨肉之情,但并没有养育之恩,养育你长大的是你父亲。”
“你忍心让你父亲八十七了还遭受这等侮辱吗?”
“搞砸了整件事,老祖宗和娘娘都不会放过咱们。”
“二公子,无毒不丈夫!”
严贞怒火攻心,陡然提高了声音:“你敢!”
湖九凝视了他片刻,低声说不敢。
有人开始疑惑,出声问:“曲修士,你带来的这个女人究竟跟野火有什么关系?”
在拂陵还是有很多世家心向着徐猜,毕竟徐猜罩了他们大半辈子。
比如洪泽顾家,看到徐猜有翻盘澄清的希望,于是第一个站出来。
“请曲修士将来龙去脉说明!”
曾禾也拦住了身后的飞光卫,静待答案。
“这个女人是严二公子的生母。”曲小院指着妇人。
什么?众人更加迷惑了,众所周知,严家只有一个主母,是多年前去世的骊水兰氏,并非眼前这个女人。
“我被囚严家四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若是我说出来,只怕修真界就要改换头面了。”曲小院冷笑。
“住口!”严贞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曲小院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严神光座下十名亲生儿子,加上四百余名养子,没有一个是兰氏所出。”
严贞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儿,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透。
可恶……可恶啊曲小院!
大家哗然,这种事……要讲证据啊。
“严神光从数年前开始,搜集贫寒出身的可怜女子,将野火火种移植到她们腹中,日复一日,十月怀胎,那些女人都成为了被野火污染得不堪的怪物。”
“而从她们肚子里生出来的,也是天生携带野火的孽子!”
“为此,死了不知道多少个女人,死了不知多少个孩子。”
众人感到窒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这是真的,严家将颜面扫地,再也无法在修真界立足。
如果这是真的,严神光和他的孽子都要被斩尽杀绝!
“荒唐!这怎么可能是真的?”有人大喊。
严贞低垂下头,他已经无法呼吸了,整个人在濒死状态。
曲小院皱眉:“怎么不是真的?老子人证都带来了。”
“你没眼睛不代表别人没有眼睛。”
“拂陵的野火全都是严贞这贼子一手造成。”
“这个女人就是我曲小院千辛万苦得来的证据!”
“此事跟我的师祖没有任何干系!”
“是严贞他想故意构陷师祖,真是卑鄙无耻,我曲小院怎会与你同流合污?”
曲小院向徐猜跪下,眼神发亮,他拱手。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师祖!”
徐猜有些措手不及,贺什么玩意儿?
曲小院哈哈大笑:“徒儿当年蒙师祖授意,潜入严家四年,忍辱负重,为的就是今天!”
“想必师祖也等待这一天很久了吧。”
“徒儿不得不佩服师祖的深谋远虑,布局四年,将严家这个毒瘤收网捕获。”
“若非如此,世人还认识不到严家的险恶用心。”
“师祖高,师祖真是太高啦!”
不会吧不会吧!曲小院当众再次反水,双面间谍可还行?
蔡东昏终于明白了为何师祖一点都不着急,原来一切都在师祖的意料之中!
他兴奋地问:“师兄,难道四年前你被俘虏,竟然是师祖埋下的一招伏笔?”
曲小院肯定了蔡东昏的说法。
“正是,当年师祖派我执行这个任务,实在是我的荣幸!”
蔡东昏太快乐了:“所以,当时师祖打你的那两鞭子,是故意为之?”
曲小院勾起嘴角:“说实话,师祖打我,我是怕的。”
“但看到师祖怜惜的眼神。我就知道,这皮肉之苦,只是师祖为了迷惑敌人。”
“不这样,他严贞不会信任我。”
“为了师祖,我什么打都愿意挨。”
“打在我身,痛在师祖心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徐猜服气了。
曲小院又说:“我与师祖心有灵犀,一切自在不言中!”
严贞再次吐血,什么?曲小院竟然是故意被抓的?
曲小院,你简直跳起来秀我一脸。
什么心有灵犀,我压根儿没领会你的意思啊。
难道你的忤逆值不是真的么?连系统都被你骗了?
曲小院还没发表完他的获奖感言,现在他要谈谈自己的心理路程。
“如何伪装,博得严贞的信任?”
“我曾经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想想,严贞聪颖绝伦,倘若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说服严贞。”
“表演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欺骗自己。”
“我心想,我绝不能辜负师祖的信任,所以我要发自内心地恨师祖。”
“想到这里,我就逼自己恨师祖……”
“我曲小院做到了!”
众人纷纷醒悟,方才喊打喊杀的几个家主羞愧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