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安和你说得很对,对这从未有外部势力来过的宜兰,确实不宜图之操切,徐取蚕食,当是可行之策。”龙錾最终拍板:“就依你之见,从明日起,先整军训练,再派出百姓蚕食其境,徐徐缓图,渐竟其功。”
“指挥大人英断。”刘安和一脸欣喜:“那接下来,学生可与大人再详细讨论一下,将要开展的具体工作了。”
“嗯,可以,为了集思广益,本使再把汤文琼、曹肃、兰卫卿三人叫来,我等一起好好讨论一下,接下来要做之事。”
随后,龙錾把这几名他最为信任的文官,全部叫来,与刘安和一起,又商谈了整整一个多时辰,才最终决定了将来的工作与行动要点,并制定了具体的行动方案。
第二天,龙錾立即按昨夜的商定,在龟山岛一处林木稀疏处,设立铁匠铺与临时医馆,开始全力打造弩机,并立即组织军兵,加强训练,以期让他们尽早成为合格的弩兵。
同时,他复选出两千余名强壮成年百姓,让他们乘坐水师船只,前往宜兰海岸,在舰船火炮以及那两百名弩兵的保护下,从海岸开时,砍伐灌木,清理荒地,有蚕吃桑叶一般,一点点地向宜兰腹地推进。
而除了训练军兵及安排百姓上岸蚕食土地外,龙錾还有最为紧急的一件事,便是要立即成立民政司。
这民政司,类似于户部的功能,主要负责现在这四万余家属百姓的户口腰牌登记与检查,人口出生与死亡报录,处理这些百姓之间纠纷和案件,维护治安,以及卫生整治等工作。
而最先要开始做的,是将龟山岛现有人口编登在册并发放腰牌,这是需要迫切开始进行的工作。
龙錾把原本为钱粮司副司长的刘安和,任命为第一任民政司司长。
龙錾要求,让他先去准备好记录名册,待人口统计完成后,便给全体手下百姓登记造册,需得一家有个户口本簿,每个成年百姓,都有个腰牌证明。
刘安和亦是认为,此举确实极有必要,毕竟现在已有四万余人口,将来龙錾手下的人口只会益发增多,管理更是不易,若不提前做好准备,恐难应对。
所以,根据龙錾的要求,这户口本簿和腰牌证明,皆由刘安和设计制作。该制度实施之后,凡我龟山岛上百姓与军士,皆需上户口,带腰牌。如此一来,可有效管理百姓,提防细作,安排各项工作也甚便利。
两天后,由刘安和设计的户口本样本与腰牌样本,由他亲自递送给龙錾。
龙錾看了下,这户口本由结实牛皮纸制作,约六开大小,上面分了好几页,每页都注明了这户家庭成员的姓名、男女、年纪、籍贯、住址之类信息空格,以便到时填写。
而刘安和设计的腰牌则更细致。一块一寸见方的光滑细致的杉木腰牌,正面刻的是佩戴人姓名、籍贯、编号。
背面则是行书所写的宜兰二字,旁边一行楷书小字:“凡宜兰成年百姓,皆需佩戴此牌,以备验看。若有遗失,需速去民政司补领。”
龙錾点头笑道:“刘安和你之设计,甚合本使之意,就请立刻开始定作并实施吧。”
龙錾与刘安和商谈后的第二天,那铁匠头目张铜柱,又接到了一个奇怪的任务。
那就是,打造三千个用来捕鱼的铅坠子。
“拖网捕鱼?”
“是的,这项任务很紧急,所需铅料数量请张师傅报给我,我会尽快向钱粮司申请,这三千多个铅坠子,请务必于十天之内完成。”前来交待任务的是辅兵队长郭小五,他简洁而清楚地向一脸迷惑状的张铜柱,传达了龙錾的命令。
“放心吧,郭队长,既是指挥大人吩咐,小老儿保证按时做好。”张铜柱见得是龙錾亲自下令,立刻痛快答应,向郭小五保证尽快完成任务。
给铁匠下达任务后,郭小五又安排上百名妇女,利用从先前从松江采买回来的鱼网丝线,一齐来缝制,按他设计的尺寸要求,花了十多天的时间,缝制了一张近乎一个中学学校操场那么大的鱼网。
在渔网缝制时,郭小五又让工匠们按龙錾之意,设计制作了一个巨大的硬木绞盘,安放在二号福船的尾部。面对包括水师军兵在内的一众人惊奇的眼光,郭小五解释说,这个绞盘的设计功用,便是到时用网捕获鱼群后,用来收网与捞捕。
渔网结好后只过了两天,三千个沉甸甸的铅坠子也打制完成,郭小五与众人一起,把这张巨大的鱼网的四沿,都装上一排上浮葫芦,中间与尾部装上用来下沉的铅坠。
三天后,整个捕渔用的拖网,终于全部制作完成,并与绞盘联接固定。
“好了,可以出海捕鱼了。”忙碌了这些天的郭小五,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饶是他这般信心满满,但包括水师总头姚文昌在内的所有水师军兵,都对龙錾这项设计表示怀疑。
上次在击杀之之榦的反水之战中,及时改投新主并表现卖力的姚文昌,因其忠心及熟悉船只操作,在引领龙錾成功袭击了淮安的水师营地后,被任命为其下的水师总头。此时的他,正用一种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郭小五操弄,心里却在犯嘀咕,这个宜兰指挥使大人,什么时候竟懂得设计拖网捕鱼了,这东西真能捕上大鱼吗,该不会是在瞎搞吧?
不过,因为这是龙錾传下来的军令,姚文昌还是很配合郭小五工作的。郭小五随后教水师官兵撒网捕钱的技巧,姚文昌与手下官兵,皆反复操练并熟记于心。
一切准备工作都完成后,郭小五从流民百姓中,找了两名当过渔民,熟悉渔情的百姓作向导,让他们带着二号福船,向宜兰外海的深海渔场驶去。
二天后,正在视察手下军兵训练的龙錾,突然听得海边传来阵阵喧哗。
“龙大人,快看,出海打渔的二号福船回来了。”
顺着旁人的手指方向,龙錾看到,从海上的东北方向,一艘福船正顺着南风,快速向岸边驶来。
不多时,福船靠岸,岸上所有的人,都被福船上堆积如山,且犹是不停蹦跳的的鲣鱼与鲭鱼,给惊呆了。
好家伙,装满了整个船身,这得有多少鱼啊!
福船甫一靠岸,姚文昌便大笑着跳下船来。
“好哇,我服了!指挥使大人设计的这拖网,直是他娘的捕鱼利器啊,此次出海,只隔了一天便找到了鱼群,这张弥天大网撒下去可了不得,鱼虾装满得几乎用绞盘都拉不动,他娘的,那两名引导的渔民都说,在海上干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未打过这么多鱼呢。”姚文昌一脸笑得稀烂,两只小眼睛眯成两条细缝。
“呵呵,这般小计,不值一提,倒是将士们出海捕鱼,甚是辛苦,冯总头,赶紧让人把鱼虾卸下来过秤吧。”郭小五被姚文昌这般夸赞,心下亦是极喜,脸上却刻意保持平静的微笑。
很快,在一众水师军兵与紧急赶来的后勤队的帮助下,全部鱼虾过秤,竟然整整6万斤!
所有人听到这个数字,皆大感惊讶,每个人都向郭小五投入满是敬畏的眼神。
这般羡慕钦佩的目光,自是令郭小五十分受用,而一众护卫保护下簇拥赶来的的龙錾,亦是一脸微笑。
“龙大人,郭队长,这次是我水师第一次捕鱼,说实话,还不太熟练,惊跑了不少鱼群,若是下次,定然还能捕获更多!”
姚文昌搓着手大声嚷道,脸上显现喜悦与遗憾交织的神情。
听了姚文昌的话语,一旁的指挥使龙錾,脸上同样是隐忍不住的灿烂笑容。
他立刻在心时计算了一番,算3天捕上来一次,一个月按捕10次计算,哪怕每次只能捕到6万斤,每月捕获量就有60万斤之多,可以给手下百姓提供大量的肉食,确保他们不会因无法补充蛋白质而营养不良。
如果以后熟悉了渔情,还可以派出更多船只,去往更远的深海处捕捞的话,当完全可以获得更多的渔获。
“指挥大人,有了这般渔获,现在全体百姓应能顺利解决吃肉问题。此皆是指挥大人之功也。”这时刘安和等一众文官也过来,纷纷对龙錾夸赞不已。
“各位过奖了,本使纵有微智,亦是有限。”龙錾犹是一脸淡然的微笑:“有道是,一人之智,不若众人之智,本使在想,在我军民百姓之中,定然还有更多有智之士,能提出更多解决我军钱粮问题的办法。本使会下发求贤通告,若有能提出切实帮助解决我军钱粮问题建议者,皆可可酎情给予重赏。”
“那这通告,就由学生来撰写吧,写好后,在下立即去各百姓住点张贴。”汤文琼立即大声应揽。
“好,此事有劳文琼了。”
让龙錾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那张贴布告的汤文琼,便一脸笑容地带着一名身着粗布短衫,军兵家属模样的人,来到了龙錾所居的舱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