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刚起床门外就已经有人候着,“爷,又有请柬。”
秋相思愣了一下,“拿过来。”
大红色的烫金请柬上赫然又是仓木修一的名字,内容左不过是久闻大名,昨日未见其人十分遗憾之类的,又重新邀请她今日去大华饭店小酌一下。
秋相思冷笑了一声,将请柬随手扔在桌上,“回了他,忙!”
“爷……”抬头观察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今儿个的剧院被那位包场了。”
秋相思冷冷看了他一眼,“又是包场又是下请柬的,感情我今儿个不去还不成了。”
顿了片刻,“那走吧。”
屋里众人都愣了一下,“爷……”
“怎么?”秋相思的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众人纷纷噤声。她心里知道她们什么意思,从匣子里拿出支眉笔来。
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昨日那个司机呢?来报道了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有人小声回了一句,“听说昨日定好的今早六点来报道,哪知道也始终没有见人。”
“日本人那边传的消息是……”偷偷抬头看了她一眼,“昨夜回去的时候就被打死了。”
一屋子的吸气声。
秋相思却是笑了,原本正在描眉的手顿了顿,将眉笔放在桌上,细细端详着镜中的人,又伸手从旁边的盘子里拿起毛巾,将描到一半的眉给抹了。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又不敢出声,生怕一句话就惹恼了她。
原本昨夜回来之后心情已然不错了,满园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现如今又偏偏有人去惹她,弄得满屋子的人都在心里叫苦不迭。
手里拿着毛巾仔仔细细地将脸给擦了一遍,又将原本摆在桌上的发簪首饰通通放进了盒子里,甚至将原本带着的项链,耳坠,手镯……通通摘下来放进了盒子里。
一屋子的女佣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看着秋相思这一系列的动作。
“我那件灰青色的旗袍呢?”
女佣一愣,又不太确定地询问,“爷说的是……”
“嗯。”秋相思懒懒地应了一声,“就是那件。”
虽然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到底不敢多问,退了出去。
不多时又走回来,手里拿着一件灰青色的旗袍,看起来颜色老旧,在园子里时间长的人知道,这是早些年秋相思刚成名时候的衣服,布料粗糙,颜色老气,秋相思往日曾戏谑过说拿它做了擦桌子的都嫌弃,今儿个怎么会想起它来?
从她手里接过那件旗袍来,秋相思把众人赶出去,自顾自换好了衣服,在镜前一照。
眼前的人又哪里是落魄二字了得?
推开门,见众人脸上神色不一,也不问,权当做没看到,“车到了吗?”
仆人连忙上前回话,“到了。”
“嗯。”秋相思淡淡应了一声,拿着包出了门。
目送着不着脂粉又特意穿了件这样旗袍的秋相思出了门,众人面面相觑,都是悬着一颗心,又偏偏知道那位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哪有人敢上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