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远围观的几人眼中,胡英雄没有使出任何花招,拿剑当斧,朝着一心的脑袋狠狠一剑劈了过来。
一心瞳孔微张,在吴驰等人眼中平淡无奇的一招,在一心眼中完全不同:一道、两道、三道……十道剑气!胡英雄的一剑居然生出十道剑气,朝着一心身上不同的位置袭了过来。
配合着泰山压顶的无上气势,这一剑,避无可避!
一心站了一个弓步,咬破舌尖,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右手上,手中一柄弯刀挥的密不透风,形成一个直径八尺的圆形刀网,挡在身体前面。
胡英雄眼中也有些讶异,他略一思索,将手中的剑微微调整了一些方向。
“噗”、“噗”……十道剑气后发先至,以雷霆之势击在剑网上,每一道剑气撞在剑网上都会让一心倒退一小段距离,十道剑气过后,一心的双脚在泥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每道足有四尺长。
可见这一剑的威力。
一剑过后,一心保持着弓步姿势,一动不动。
胡英雄剑尖朝地,傲然挺立。
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消息了,站在远处的吴驰活灵活现撇了撇嘴:“哼,高手了不起啊?还没动手呢,先吓唬观众……真打起来只有那么平淡无奇的一剑,然后就又站那里不动了,要是这是收费的,我肯定要求退钱,一点儿都不精彩……”
吴驰话没说完,一心的弯刀从他的手中滑落,掉在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心垂下了头:“我败了。”
张天和窦书生瞬间面如死灰。
黄江一脸迷惑,捅了捅陈野:“他败了?怎么败的?”
陈野把头直摇:“太快了,没看清楚。”
只有吴驰不满地在那里嚷嚷:“高手过招真是太过无聊,不说大战三百回合吧,至少打个三十回合让我们过过瘾……一回合就打完了?”
张天冲着吴驰怒目圆瞪:“恶棍,要杀就杀,哪里来那么多的废话?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到那时,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的!”
吴驰暼他一眼:“你以为你是灰太狼呢。”
张天:“?”
“而且,你不知道鬼魂投胎转世的时候都得喝下孟婆汤。喝了孟婆汤,前世的记忆再也找不回来,到时候你如何找我报仇?”
听了吴驰的话,张天的眼神落寞而悲伤,嘴巴一张一合,竟是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胡英雄点了一心的穴道,将他提了过来,跟其他两人一样丢在地上。
一心恶狠狠瞪着吴驰:“恶棍,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吴驰冲着张天点点头:“看,这话就像样多了。不过……像我这种恶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连佛祖都收不了我,你一只小小的新鬼还想对付我?”
吴驰指着一心问胡英雄:“他怎么回事?我就见你拿剑朝他一砍,剑都没砍到他身上,怎么就赢了?”
旁边站着的陈野和黄江,还有地上坐着的两个俘虏都望着胡英雄,毕竟他们都没搞懂刚才发生了什么。
听到吴驰的问话,本来两臂自然下垂,站姿普通的胡英雄,慢慢悠悠把两只胳膊抬起来,双手交叉于胸前,头部略微上扬,目视前方的天空,酝酿了一会才慢悠悠开口:
“刚才你们站的这个位置,应该可以感受到一股很大的压力,具体的表现包括呼吸不畅、身体沉重,不想动弹,想要坐在地上甚至想要躺在地上……”
“不错,有段时间是这种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离开我大概有十二、三丈的样子,所受到的压力已经微乎其微。这和尚离开我只有两丈的距离,他所受到的压力大约是你们的三十倍。”
“三十倍?”几个人都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不错,这就是我泰山派最为高深的内功‘逆练神功’的奥义‘泰山压顶’。”
虽然不太懂,吴驰还是大概能够理解,这就好比自己那个世界的佛门绝招“狮子吼”,狮子吼属于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清啸之下,犹如迅雷疾泻声闻数里,令敌肝胆俱裂,心惊胆战,震慑人心的不可思议之威力。
说是七十二绝技之一,但决定狮子吼威力的并不在于狮子吼这门功夫本身,决定狮子吼威力的其实是内功的深浅。
也就是说逆练神功的威力决定了奥义“泰山压顶”的强度。
“和尚是个高手,所以我不得不使出奥义‘泰山压顶’,先在气势上压倒他。”
一心叹了口气,老木寺的功夫虽然不能算差,但跟名门大派泰山派的不传之秘“逆练神功”比起来,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直到此刻,他还是不能理解,胡英雄如此年轻,怎么炼成的逆练神功。
“从气势上压制住和尚之后,我施展出‘泰山剑法’的奥义‘昂头天外’,此义剑气犹如天外陨星坠落,星罗密布,令敌人防不胜防。”
吴驰又听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的奥义大概和自己上一世的绝招是一个意思。
“在你们的眼中这只是平淡无奇的一招劈砍,其实包含了整整十九道剑气。十道剑气在先,九道剑气在后,这是我精心计算过的,先前的十道剑气正好可以破解和尚的奥义‘真实刀网’。”
“传说中,奥义‘真实刀网’施展到极致的时候,连光线都无法通过。”
听到这儿吴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特么是历史小说,又不是科幻小说,一把刀旋转到快得连光都无法通过,这刀得承受多大的离心力?恐怕早就化为粒子消失了吧?
“和尚的‘真实刀网’已经极为惊人了,刀网密不透风,仿佛在他面前形成一个直径达八尺的致密盾牌,这盾牌连剑气都能轻易挡住……哼哼,可惜啊,他遇到的是我。”胡英雄一脸傲娇。
“十道先到的剑气撞击在刀网之上,连绵不断地冲击力让刀网彻底失灵,根本无法阻挡我后续的剑气。”
“后续的九道剑气,毫不费劲地穿过千疮百孔的刀网,分别点中他的百会穴、神庭穴、太阳穴、耳门穴、睛明穴、人中穴、哑门穴、风池穴、人迎穴,破了他的功……本来以和尚的手段,即使我的剑气快如闪电,他也能躲开,不过他先承受了奥义‘泰山压顶’的重压,又费劲气力维持奥义‘真实刀网’,已经到了极限,别说躲开我的剑气了,就是眨个眼睛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击中自己身体上各个死穴……”
旁边人听得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剑,在短至一刹那的时间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激烈到极点的交锋。
一心叹了口气,低着头,不愿意多说一句。
“恶棍,你不过仗着有人帮手,你敢不敢像个男人一样,和我决一雌雄?”比起那两哥们的话,窦书生的话就高明多了。
虽然说即使两人单挑,窦书生也绝不是吴驰的对手,但吴驰明显不打算和他动手。
“你是个秀才?”
“是又怎样?”
吴驰把头直摇:“你这不学无术,胸无点墨的家伙,是如何考上秀才的?就你这样的家伙,要是今后当了官,也只不过是个昏官,鱼肉百姓而已。”
窦书生被气得嘴巴直哆嗦:“你……你凭什么这样污人清白?小生怎……怎么就不学无术了?”
“你刚才说,你要跟我决一雌雄?”
“不错。”
吴驰嘴角微扬,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你们听说过海扁虫么?”
这话不光是问窦书生一个人的。
除恶会的三位大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一脸茫然的样子。
别说他们三个,连胡英雄他们也不清楚吴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吴驰把脸凑到窦书生面前:“秀才,你想做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
窦书生脸色微变,咽了口口水,不由自主的朝自己裤裆看了看,吴驰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天落在你这畜牲的手上,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废什么话?”旁边的一心一口唾沫朝着吴驰吐了过去——别说,高手就是高手,连口水都吐得那么远,他在离开吴驰差不多一丈远的地方,口水差一丁点儿就能喷到吴驰脸上。
吴驰转过头看着他,对他粗鲁的行为并不在意:“看你们的表情,你们是不想当女人了。”
张天道:“我们都是顶天立地地男子汉大丈夫,谁愿意当小娘们儿。”
吴驰笑了:“答的好。大多数情况下,在繁衍后代时,女人比男人的付出要多得多。”
“男人只需要风流快活就完事,女人则需要经历十月怀胎的负担,以及分娩时产生的剧痛——这还是运气好的,运气不好遇到难产可能命都得丢掉。生完孩子之后,女人还需要承担哺育儿女的责任,所以,投胎的时候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大部分人都愿意当一个男人。”
剩下几个人一脸茫然,完全不清楚吴驰在说什么鬼。
吴驰继续道:“大多数物种在出生前就已经确定了性别,所以他们没得选,雄就是雄,雌就是雌,但是也有少数物种是雌雄同体的动物,比如说,海扁虫。”
“海扁虫是大海里的一种动物。他们是雌雄同体的动物,也就是说,他们体内同时拥有雄性和雌性的***。既然是雌雄同体,在繁殖后代的时候,谁当爹谁当妈呢?”
旁边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吴驰,这家伙嘴里的词语实在有些深奥,说的话听起来也似懂非懂……最主要的现在这儿在打打杀杀呢,这么严肃的时候,突然讲到什么海扁虫?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答案是……谁都不想扮演‘母亲’的角色,因为作为母亲需要消耗的能量是父亲的好几倍,所以必须不断的努力捕食才能保证自己体内的能量来源。而作为‘父亲’的一方则轻松许多了,只要完成了交*,它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游走了。所以当它们想要繁殖时,不会像其他动物一样挑选配偶,而是任意两只海扁虫相互靠近,然后用各自的丁丁‘打架’。”
吴驰捡起来两根树枝,一只手拿一根,假装自己的一只手是一只海扁虫。
“他们就这么打来打去,就像击剑一样……它们一边想要把自己的jing子注入对方体内,一边又要躲着另外一方的攻击,防止对方把jing子注入自己的体内,就这样,戳戳戳,看见对方戳过来了,你要努力把他的丁丁挡住……简单说,谁赢了谁当爹,打输了就只能当妈了……”
……
……
一群人认认真真看着吴驰手上的两根树枝像模像样地斗来斗去,眼神中有不解、有所悟、有思索、有吃惊……当然,更多的还是迷糊……
“所以,只有类似于海扁虫这样的动物才能够‘决一雌雄’。我们人类再怎么决斗,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绝对不可能‘决一雌雄’。”吴驰下了总结:“所以,你身为一个秀才,一无所知,人云亦云,你说,你算不算不学无术?算不算胸无点墨?”
窦书生被吴驰怼的哑口无言:“这……这……小生自幼苦学,熟读经书……”
吴驰打断了他:“你就给我说说,你如何与我‘决一雌雄’?”
窦书生做了个深呼吸,头脑稍微清楚了一些:“雌雄只是比喻胜负而已。当年霸王项羽与高祖在广武对阵,霸王说,愿与燕王挑战,一决雌雄……”
“你也知道这是项羽说的?你一个读书人,居然听信一介武夫的话,要是他都是对的,高祖能夺得这天下么……再说,现在是大燕朝,你一口一个霸王项羽……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你怕不是对朝廷不满,意图谋反吧?”
“你你你……我……我没有……”窦书生被吴驰怼的说不出话来。
吴驰转向张天,看着他满脸伤口,鲜血和泥土混杂在一起的脸,皱着眉头一个劲摇头。
“你这脸看得我直恶心,把他们三个带到河边去。”
三个保镖一人一个押着“除恶会”三个好汉往河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