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突然看到一个人从墙头直坠而下,并且身体靠梯子极近。
“心!”
“他要破坏梯子!”
……
靠近的燕军士兵立刻发出了一阵阵惊呼声。
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两架攻城用的梯子,只要再被破坏掉一架,守城方的压力就会大大减。
燕军并不清楚城墙上还剩下多少守兵能够爬到城墙上看到红莲军情况的燕兵都死了。
如果按照现在这样速度的战损比,他们夺下西门的几率是非常大的。
但是再折损掉一架梯子可就难了。
一群人嚷嚷着的同时,城墙下方的几十个弓箭手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利箭射向了仍在半空中的赵炎。
由于赵炎仍在下落的过程中,所以箭支射到他所在的位置时,到底人会下落到何处,需要非常老道的经验才能够判断。
这么多支射向赵炎的箭,并没有射向同一个方向,也就是当它们射到赵炎所在的位置时,可能有很大一部分会射空,还有很大一部分会射到旁人身上比如燕军自己的战友。
但现在大家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万一箭射中了自己人,就当他为国捐躯了,毕竟阻止这名城墙上跳下来的反贼破坏梯子才是第一要务。
这时候的燕军已经极力防着有人会破坏梯子了。
每个向上攀登的燕兵手上都举着一块木板做的盾牌和一柄武器。
一个士兵拿着两样武器向上攀爬,速度慢了很多,但好处是他们可以用木板挡在意图破坏梯子的红莲军武器前,让他们破坏梯子的诡计无法得逞。
赵炎冷哼一声,正在下坠的过程中,突然伸出手中的朴刀,狠狠砸向正在向上攀爬的一名燕兵身躯。
这名燕兵立刻伸出手中的木板想要阻止赵炎破坏梯子。
如果是王老三的话,以他的力量大概手中朴刀插过木板就不能再前进一步。
但赵炎不是王老三,他是红莲教嫡系部队中的百夫长。
和新兵中的百夫长、千夫长不同,红莲军的嫡系部队,总共不到千人规模,一共只有几位百夫长,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朴刀狠狠穿过了木板,又插进了手持木板的燕兵胸膛中,才缓缓停了下来。
燕兵的举动延缓了赵炎下坠的速度,他使劲一挑,将已经死去的燕军挑离梯子,然后利用反作用力靠在了梯子上。
与此同时,他一脚踢开燕兵的尸体,然后把身体在梯子上蜷缩成一团,然后将朴刀挡在自己下方,不停地甩动。
朴刀上还插着刚才那块木板盾牌呢,他依靠不停地甩动木板,在自己身前形成了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盾网,阻止了很大一部分射过来的箭支。
赵炎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劈断梯子,是因为他的意图并不止自己旁边的这架梯子。
破坏这架梯子对于他来已经易如反掌,之所以他先阻挡箭支,是因为射手射出两支箭中间会有一段时间的耽搁,只要躲过邻一波箭支的攻势,就会有段时间让他从容地砍断这架梯子……然后,他还想着再跳到第二架梯子上进行破坏。
只要两架梯子都被破坏了,今燕军的进攻就算彻底失败了。
赵炎几乎躲过了90以上的箭支,当然,用木板晃动形成的盾网并非无敌,还是有三支箭支射中了赵炎。
一支射中了他的臀部,一支射中了他的背部,还有一支射中了他的大腿。
赵炎心往下一沉,臀部和背部的箭支只不过造成一些痛苦罢了,并不能对他的行动造成太大的影响,腿上的一支就相当麻烦了,它会很大程度影响他的弹跳力,这样他就不可能从这架梯子上直接跳到另外一架梯子上去了。
要从地面借力的话……地上全是燕兵,谁能保证他的行动不被燕兵阻碍呢?
这时候赵炎所在的梯子上一共还有两人,在赵炎上方正在向上爬的一名士兵和赵炎,赵炎身体下方的士兵因为被自己饶弓箭射中,这会儿已经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他上方的士兵因为用木板稍微挡了一下,再加上运气好,正巧没有被自己人射郑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恶狠狠一脚蹬在赵炎的脑袋上,想要把他踢下梯子。
赵炎突觉头顶生风,然后硬生生抗住了燕兵的这一脚。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当然,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很快第二波箭雨就会来袭。
他大喝一声,从梯子上一跃而起。
于此同时,一刀劈在梯子主干上。
“咔嚓”一声,竹梯应声折断。
这清脆的一声响听在燕军耳中,仿佛来自地狱的叹息声,让每个饶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趁大伙儿发呆的时候,赵炎顾不得浑身上下的剧痛,从空地上垫了一脚,然后一跃而起,冲向最后一架仍然完好的梯子。
赵炎离开梯子太快,弓箭手都没有来得及射出第二根箭。
他跳到地面之后,弓箭手就更没有办法射击了,下面密密麻麻全是人,射击赵炎不定他没事,自己裙下一大片。
赵炎从人群中辗转腾挪之际,又吃了靠近他的燕兵几刀。
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血流如注,意识也有些飘忽了。
但是这些伤痛算的了什么?赵炎的眼中只剩下了唯一的一样东西……梯子。
正当他眼中充满希冀的光芒,离梯子越来越近之时,一个愤怒的身影从侧面扑了过来,狠狠一锤砸向赵炎。
赵炎没有拿起武器去挡……
现在他浑身是伤,如果不是靠着一股顽强的意志支撑,恐怕早起倒地昏迷了。
他的内心只有一个信念,就是砍向最后一架梯子,至于旁边敌饶攻击,都已经被他无视了。
对于一个必死的人来,多几处伤口和少几处伤口,并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这次赵炎失算了。
旁边杀过来的并不是普通的燕兵,而是雷虎。
雷虎一锤砸中了赵炎的肩膀,完全改变了他前进的线路。
赵炎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前进的能力。
在他倒地的一瞬间,无数把大刀从各个方向插到他的身上。
他顿时七孔流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只是他的眼睛始终不肯闭上,仍然死死看向最后一架梯子……
……
之后攻城的士兵和守兵陷入了残酷的肉搏战当郑
虽然红莲教的士兵在城墙上屯了数量相当的守城物资,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耗之后,弓箭已经用光了。
只能够凭借身躯阻挡燕兵的一次次攀登。
燕军的弓手手里倒是还有一些箭支,但他们对于不探头的红莲军士兵来毫无办法。
红莲军士兵爬上来一个,就会被燕军围攻致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城墙上唯一还架着梯子的豁口处已经躺下了越来越多的尸体。
守城的士兵人数不断减少。
40个。
30个。
20个。
10个。
就在刚才刚刚被赵炎委托百夫长重任的钱程,已经浑身是伤。
他茫然地看着又一个冲上来的敌人,心里充满了绝望。
他似乎已经耗尽了浑身的力气,完全凭借着一股意志才坚持到了现在。
但他终于无能为力了。
几年来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
他叹了口气,默默向已经死去的赵炎道歉:“赵哥,对不起,我也没有能够完成你的托付……”
“欻”就在此时,一柄宝剑携无可匹敌的气势向高高举起大刀,朝着红莲军士兵杀过来的燕兵飞了过去。
这名燕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柄宝剑射中胸膛,射了个对穿,直到剑格触碰到他的身体时才停了下来。
然后这人因为宝剑携带的巨大动能,直接被带下了城墙。
一个声音在钱程耳边响起:“兄弟们,你们辛苦了!”
一刹那的呆滞之后,钱程的内心被狂喜所取代。
他回头一看,一脸怒意的张金国正大步走向前方。
他的身后,更多的教众正蜂拥踏上城墙。
他的眼眶瞬间被眼泪所覆盖。
流下了激动以及喜悦的泪水。
我们……胜利了。
……
先是张金国带走的180名士兵回援,不一会儿,南门、北门支援的200名士兵也到达西门。
形势瞬间逆转。
只剩下一架攻城梯子的燕兵士兵不断伤亡,而箭支充足,兵力充足的守兵只有很的伤亡。
在发现红莲教援军到达之后,过了没多久,燕军就主动撤兵了。
再打下去也不可能胜利了,只是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而已。
他们今的损失并不。
一共在西门城下丢下了超过500具的尸体。
红莲军死亡不过120人左右。
考虑到燕兵还在东门佯攻过程中死去了100人左右。
从双方的战损比来看,这仗可以红莲军大获全胜。
喧闹了一个清晨的西门,终于慢慢平静了下去。
……
傍晚,吴驰有些心神不宁地向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今应该就是老鸨为自己挑选“新郎”的日子了。
当然自己并没有见到老鸨挑选“新郎”的场景。
事实上老鸨为姑娘挑选梳弄的客人根本就不需要姑娘的参与。
谁需要征求一个可怜的姑娘的意愿?
不管是秃头老汉还是步伐虚浮的公子,谁出的钱多,谁就可以当的一个多月的“新郎”了。
今陪吴驰一同回“闺房”的是陈妈妈。
快到屋子门口的时候,吴驰叫住了陈妈妈:“陈妈妈,请回吧。”
陈妈妈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儿:“哎哟喂,明就是贾姑娘的好日子拉,今还不让妈妈送你进屋?”
吴驰冷冷瞪了陈妈妈一眼:“哼,好日子,话要凭良心啊,陈妈妈,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这是个什么好日子?”
陈妈妈被吴驰怼的脸面上有些过意不去,心你再不愿意又怎么样,莫非你进了我们这红楼还想着出去立个贞节牌坊不成?
我倒要看看你这妮子,被人破了身子还装不装。
“哼”陈妈妈哼了一声:“进去吧。”
看她不打算进屋和自己话了,吴驰暗中出了口气,进屋后顺手把门带上了。
然后她听见门外陈妈妈锁门的声音。
吴驰把耳朵凑在门口,确定陈妈妈走远了之后,悄悄走到了窗前,从窗缝里向外看……
这会儿还没有全黑,吴驰轻易地发现了院子里那个盯梢的家伙。
和张三不同,这个护卫完全不打算隐匿自己的身形。
大概就是为了给贾双姑娘一些压力,让她死了逃跑的心。
“哼”吴驰撇了撇嘴,今晚上逃跑的时候,张三会把这家伙迷晕。
这家伙呆在红楼里,也不知道坏了多少姑娘的贞操,到时候老子非拿剪刀让他吃点儿苦头不可。
吴驰轻手轻脚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是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多少,大部分都是胭脂铺里偷来的女子胭脂水粉和衣裳。
吴驰被困了一个多月,虽然尽力省着用,这些东西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再拖下去的话,就算红楼不逼着她接客,估计自己也得露馅儿。
收拾完东西,时间还早。
自己和张三约定的时间在子时,现在刚到戌时,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两个时辰就是吴驰原来世界的四个时,足够睡一觉了。
吴驰干脆爬到床上躺着。
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生物钟越来越准,不怕睡过头。
就算睡过头,张三也会敲窗子的。
到时候自己自然会醒。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想起了均匀的鼾声,吴驰睡着了。
吴驰是被打更声惊醒的。
醒来的时候,他正巧听到:“干雾燥,心火烛!”的打更声。
听到打更声,吴驰赶紧起身,悄悄站到窗前,抬头望向空。
从月亮的位置来看,这时候正是子时。
那么,张三很快就会来了。
或者,他已经来了,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吴驰从窗缝里往外看,能很清楚地看见盯梢的护卫。
他悠闲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