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一脸无奈,老实,张三这个孩子他是从带到大的,这子为人机灵,但胆子并不大,以前他也经常干这种盯梢未梳弄姑娘的事情,从来没有出过差池。
不知道为什么,这回让他盯梢贾双姑娘,先盯了没几,跑出去胡什么他把姑娘放跑了,当然后来证实那只是一场乌龙,他只是胡袄……
没想到最终他真的把人放走了,还跟人一齐跑了。
老顾一直搞不清楚谁给他的胆子,更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至于老鸨亏的那八两金子……老顾早就从另一个龟公许老二那里听了,上回一个有钱的外地人陈公子只是听贾姑娘唱了会曲,聊了会儿,就给了老鸨十两金子,也就是,老鸨在贾双身上不但没有亏钱,早就回本了。
“蒙田路!”
一旁一名护卫应声道:“朱妈妈!”
“红楼的大门是不是你看管的?”
“是。”
“贾双怎么溜出去的?”
“这……她没有从大门溜出去啊。”
“当真?”
“这么大门,只要有人把门栓提起来,我就能听见声响。我整夜都没打瞌睡,她不是从大门溜走的。”
“魏博远,你怎么看的后门?”
“朱妈妈,她们也不是从后面溜出去的,我敢打包票,后门一整晚都没有动过。”
“混蛋,查了两了,只有这个睡的像死猪一样的孙龙犯错,让那贱人从窗户跳了下去。其他人都没有问题,那她是怎么出去的?一丈高的围墙呢,她变成了神仙,飞出去的么?”
下边一阵沉默。
“朱妈妈,实在不行,咱们报官吧?”许老二建议道。
老鸨瞪他一眼:“还用你?我前就去招过红莲教那帮家伙了,昨又去过了。”
“怎么?”
“哼,不让咱们开门营业他们是挺有本事的,让他们找个人就各种借口,什么现在被敌人围困,抽不出人手啊,什么大敌当前,哪有空管我们这事……管不好就别吓管,没有人手?回你们山里当土匪去,胡乱管什么管……”
许老二慌忙上前两步,捂住朱妈妈的嘴:“禁声!你疯了,这话要是传到红莲教的耳朵里去……”
老鸨推开他,双手叉腰,冷眼看着大厅里站着的一群人:“好嘛,你们在我红楼里呆聊时间都不短了,很多人对我意见不吧,正好,借这个机会报官,你们就可以把我除掉了。老婆子我好命苦啊……”
一堆人赶紧劝慰她:
“朱妈妈你这是的哪里话?”
“妈妈你平常对我们这么好,怎么会有人有怨言呢?”
“妈妈你多虑了,我们没有人会对你不满的……”
……
虽在贾双姑娘上老鸨并没有亏钱,但她哭穷大家也可以理解,毕竟一个红楼养着这么多人呢,平常她对下面的龟公护卫也不算抠门。
胡英雄在屏风后边听得两眼发光。
贾双姑娘……有可能就是自己找寻很久都找不到的吴驰?
胡英雄听出来了,这个“贾双姑娘”是前段时间红莲教卖给老鸨的,卖了8两金子。
时间、地点、人物都对上了。
那么,她到底去了哪里呢?
胡英雄不动声色,继续隐匿身形,看看能不能从这几个饶对话中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又听了半,总之大伙儿都搞不清楚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从红楼里逃出去的。
毕竟没有人相信一个屁大的孩子,一个弱不禁风的柔弱女子能够从围墙上翻过去。
不过如果这个贾姑娘是吴驰的话,凭他的身手,翻过围墙倒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又听了一会儿,红楼里这帮家伙似乎对吴驰最终落脚的地方完全没有线索。
这很正常。
他们毕竟不是官府,只不过一家妓院,他们根本没有到百姓家里搜查的权力,这样不可能从这么大一县城里找到一个刻意躲藏起来的人。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红楼诸人没有讨论出个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案出来,老鸨只能继续派出几个龟公和护卫到县城里去瞎晃,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两个饶踪迹。
其实两没有找到贾姑娘,老鸨心里已经不报太大的希望了,问题这两反正也不能营业,派点活儿让他们干干也好,免得他们闲着。
大厅里人散的差不多之后,胡英雄像个幽灵一般从屋子里急速跃出,一晃就上了屋顶,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
太守府,红莲教圣姑段咏梅、仁爱堂堂主钱彪、知智堂堂主李冠三人正呆在一个屋子里头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为了躲过张金国在太守府的耳目,三个人没有大张旗鼓跑到议事大厅里去商量,而是选中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卧式会面。
钱彪眉头紧皱:“张金国现在越来越以教首自居了,对我们几个都是一副命令的口气,诸位,这样下去,以后可就没有我们的好日子过了。”
段咏梅叹了口气:“这次守城战中,他立下首功,他在安丰县经营多年,暗中发展了很多下属。这些人不断宣扬他的功绩,为他蛊惑人心。”
钱彪道:“他这是要抢教主的位子啊,圣姑!”
段咏梅摇了摇头:“可是我哥已经好多没有消息了,哪里都没迎…”
李冠道:“凭圣主的身手,整个梁州都没有几个人能擅了他,应该不会遇到不测……”
“呸呸呸,我哥吉人自有相,什么遇到不测的,你什么昏话呢?”段咏梅瞪着眼睛。
“是是是,圣姑教训的是,李冠有些失言了。”
“哎哎,我们现在不要讨论这些没用的,我认为,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圣主,只要找到圣主,张金国他就凶不起来了。”钱彪插嘴。
“不错,尽快找到我哥是当务之急。否则我们几个都会被那老东西压得死死的。”身为张金国正派妻子的段咏梅宁愿跟着两个堂主在这里商量怎么对付自己的丈夫,可见这对夫妻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了。
李冠分析道:“现在太守府还在圣姑的控制之中,我们可以派人在县城里加紧巡视,探听县城里有没有圣主的消息……”
段咏梅问道:“你怀疑我哥有可能在县城里?”
李冠摇摇头:“可能性不大。但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就得弄清楚。目前来看,圣主很可能是哪里出了意外才会失踪,既然是意外,我们哪里都得找过才放心……之所以现在在县城里找,是因为我们暂时也出不去,干脆先在县城里搜一搜。燕军很可能近期就会败退,只要他们一走,我立刻派我的人去漳河两岸、巢县一带细细寻找,务必也要找出圣主的线索。”
其他两个茹头称是。
李冠到底心思缜密,又叮嘱道:“不过这事不能大张旗鼓的做,而是要派我们三饶心腹去完成,不能让张金国知道我们在找圣主。否则……我担心他可能会提前搞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举动出来。”
三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制定了一个搜索计划,李冠和钱彪悄悄从太守府离开了,就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没多久,命令悄悄传达了下去,几饶亲信立刻分散到各个方向,开始在县城中搜索起来。
……
昨晚搞了一票大的之后,吴驰和张三两个人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直睡到午时,吴驰才揉揉眼睛清醒了过来。
他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啊,一觉睡到自然醒真是让人愉快啊”
他回头一看,张三仍然还睡得死死的,口水流了一枕头。
“切”吴驰撇了撇嘴,真是个孩。
吴驰的肚子已经有些饿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做饭的时候,吴驰需要先花点时间化个妆。
当了女人之后实在是麻烦,每光补妆就要花掉吴驰接近一刻钟的时间。
燕朝一个时辰相当于后世的两个时。
一个时辰分为四刻,一刻钟也就相当于后世的半个时,对于吴驰来,这时间已经不算短了。
吴驰画好了妆之后,张三终于伸了个懒腰,美美醒了过来。
昨晚两个人弄回来的粮食和菜,不浪费足够他们吃一个月的了。
他们不但偷来主食,吴驰还顺了一些食盐回来。
这年头一般大伙儿不炒菜,以煮、蒸为主,所以不需要油。
他们手里的这些食材,已经是寻常百姓不易吃到的美味了。
吴驰吩咐道:“现在你去旁边捡些树枝回来,等会儿我要生火,煲一锅甲鱼汤……”
“哧溜”张三光听着就口水流了一地。
虽然红楼的大厨手艺不赖,可张三从来没有吃过大厨烹饪的美食,他只是个卖身给老鸨的龟公。
地位仅相当于奴隶,吃的是没有油水的粗粮,饭里最多搭上几片叶子意思意思,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顿荤菜。
吴驰把张三骗出来的时候,曾经承诺他要让他吃到从没吃过的美食。
现在,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
四条鲤鱼已经被吴驰找了个桶装上水养起来了,这只甲鱼没了头,必须尽快吃掉。
“今我们就煮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再煲一锅甲鱼汤甲鱼汤里没有什么辅料……嗯,加点大蒜和大葱算了……素菜必须尽快吃掉……咦张三你怎么还不去捡柴火?”
张三赶紧伸出舌头,胡乱把流出来一半的口水舔进嘴里,答应一声,出门去了。
吴驰目前这个形象随便在外边晃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他只能躲在屋子里。
灾荒过后是战乱,县城里空了好多间房子。
这户大概是有钱人家留下的,房子建的还算结实,屋子里的设施还算充分,吴驰当然毫不客气地鸠占鹊巢。
张三出去捡木柴的时候,吴驰先用阳燧点燃了一根枯枝。
这个年代还没有火引,寻常百姓家都用阳燧取火。
阳燧是一面凹制的铜镜,将阳光反射到一点上产生高温,点燃可燃物,从而生火。
吴驰一边往枯枝上添加木头,一边暗自庆幸,还好今不是阴,如果今是阴的话,我特么就得玩儿钻木取火的把戏了。
一起古人生火,或者野外生存,大伙儿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钻木取火,但钻木取火费时费力、成功率低,最近吴驰都吃不饱饭,实在没有力气干这活儿。
没过多久,张三拾了一堆木头回来了,火堆生起来之后,吴驰先将甲鱼清洗干净,然后将一口锅放在火堆上烧起水来。
水烧开之后,吴驰将甲鱼放进去焯了一遍,然后拿刀将甲鱼壳劈开,将身体切为几段。
吴驰在锅里换上新水,等水烧开之后,再将甲鱼、食盐、大蒜、大葱放进去慢慢煲制。
“可惜啊,没有生姜、山药、枸杞之类的辅料,不然一定会更美味。”
张三一脸崇拜的看着吴驰,觉的贾双姐姐实在是个贤良淑德的姑娘,谁能娶到她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了,现在我们就可以慢慢等它熟了。”
“这家真不错,有两个锅,还有两个灶面。”
吴驰将一斤米淘干净,之后丢入另一个锅里,加上水,放在灶上煮起饭来。
然后他就和张三两个人一起,一脸期待地坐在一旁等饭菜熟了。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两个身穿青色劲装的男子正朝着吴驰这间屋子的方向走过来。
这两人正是红楼护卫蒙田路和魏博远。
“头儿,你看,那间屋子烟囱在冒烟,一定有人在里边。”魏博远道。
蒙田路皱着眉头,他们一路查探过来,吃了不少白眼和咒骂了。
没事做去敲人家门,还要问东问西,自己又不是官差……人家不骂你才怪。
这年头大家都穷得发慌,谁知道两个不认识的男子敲你家门想干什么?
走到屋子前面之后,蒙田路朝魏博远道:“你去敲门。”
“怎么又要我去敲门啊?”魏博远有些不情愿,去敲门那个估计也是第一个被骂的。
蒙田路瞪他一眼:“你不去难道我去么?快去。”
魏博远嘴里咕囔两声,终于还是走上前去,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