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把段禄藏进柴堆最深处,在他身上盖满木柴之后,根本看不清楚里边藏着一个人。
没过几分钟段禄就睡着了。
张三有点儿担心:“我们把他藏在这儿,不会出什么事吧?”
吴驰撇了撇嘴:“管那么多……你饿了没有?”
张三想起来灶台上炖着的锅了,眼睛一亮:“饿了,饿了,早就饿了。”
现在吴驰和张三一吃两顿饭,现在这个点儿正是吃早饭的时候。
于是吴驰拿了两块抹布,将两只锅端下灶台。
揭开锅盖,鱼肉混杂着萝卜的香味扑面而来。
“哧溜”这是张三口水流出来的声音。
吴驰用筷子指了指鱼汤煲:“这条鱼,我们早饭把这半面吃掉,晚上把它热一热,吃另外半面。”
“嗯嗯,好……”张三已经有点儿迫不及待了,这还是他生命中第一次尝鱼肉的味道呢。
顾不得烫,张三将一口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味起来。
看他吃的摇头晃脑,吴驰忍不住一巴掌拍他屁股上:“慢点吃,又没有人抢你的。”
张三吃了一会儿突然想到段禄:“贾姑娘,等会儿,那人醒过来了,我们给他吃鱼么?”
吴驰厌恶地看了柴堆一眼:“给他吃鱼?做梦!最多给他点饭吃吃,还不给刚煮好的饭,给他吃干饭,硌掉他的牙。”
听到段禄不会瓜分自己的鱼肉,张三乐了,大口大口吃起早饭来。
这两人吃完早餐没多久,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会儿两个人正呆在卧式里。
“有人来了。”张三声告诉吴驰。
吴驰把他拔开,自己从门缝里朝外瞅。
外面来了大概有十几个男子,身穿平民穿的灰色布衣,腰上都插着刀鞘,背上背着弓。
吴驰这会儿已经相信段禄的是真话了。
如果燕军攻进了县城,现在要捉拿躲藏起来的反贼,大可穿着燕军的军服,而不是穿着这种寻常百姓才穿的灰色布衣。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穿红莲军的军服刺杀教主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当然不能明着来,必须掩人耳目。
不开门装屋子里没人肯定不行,这伙刺客一定会破门而入。
吴驰凑到张三耳边:“老规矩,我躲到床上去装伤寒。你随机应变,机灵点儿。”
张三点零头。
没多久有人来敲门了。
门口有人叫道:“里边有人吗?开门。”
张三凑到门口:“什么事?你们是什么人?”
“哦,我们是官府的,正在缉拿要犯,开门!”
虽然没有穿红莲教徒的服装,但是他们还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毕竟直接让百姓开门可能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张三打开了门,用戒备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外边站着大概有十五六个男子,面色严肃,神情有些紧张的样子。
领头一人问张三道:“孩,你们家有几口人?”
张三答道:“就我和我娘两个人。”
“哦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
张三头直摇:“没有,这地方平常没什么人来,除了你们,我已经好几看不到其他人了。”
“嗯。”那茹零头,冲后面吩咐道:“你们几个,去那间屋子搜一搜。”
他指着厨房。
“你们几个,跟我到这间屋子搜搜。”
“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家没有什么犯人。”张三挡在门口。
他的表情恰如其分地流露出了一个孩子应有的紧张和愤怒。
领头的男子不客气地伸手将他推到了一边:“子,犯人可是很凶恶的人,他可能会趁你不备溜进你家躲起来……要是他正巧溜进来我们又没有把他找出来的话,你和你娘等会儿都会被他杀死。我这是在帮你知道吗?”
几个人进到屋子里来毫不客气地将屋子里翻得乱七八糟。
张三有些心绪不宁,心跳的很快,他在担心另一间屋子里的段禄会不会被人发现。
但是他还是体现出来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具备的城府,表面上不动声色。
“哟,这是你娘怎么躺在床上?她怎么了?”
领头的人将吴驰翻过来瞅了瞅他的脸。
一张很年轻的女子的脸,脸色有些苍白。
哟,看起来还挺嫩的……这么嫩的娘儿们就有这么大孩子了?
领头男子撇了撇嘴,轻浮地拿手捏了捏吴驰的脸,感觉手上的温度似乎有些高。
“哟,脸上有些发烫嘛。”
“你不要碰我娘,他感染了伤寒,躺了好几了。”
“啊?”几个男子一听这话,赶紧像躲瘟神一样离开吴驰远远的。
“头儿?”
“晦气,晦气,居然是个发瘟的娘儿们。”
“赶快出去吧,这屋子里没有什么地方能藏饶。”
领头男子皱了皱眉头:“床底下找了没有?”
“还没……”
“找一找,发瘟也别放过,万一呢?”
有人趴下来在看了看床底下:“没有人,出去吧。”
几个人赶紧走了出去。
张三也跟着他们走到了门口,朝着厨房的方向张望。
那里还有几个红莲教徒,那里还藏着他们的教主。
带头的男子咳嗽一声,大声朝着厨房喊道:“哎,这家有人发瘟,你们几个搜的差不多了就出来,没多大个厨房,藏不了饶地方就不要慢慢抠了。”
几个人赶紧跑了出来。
男子向张三挥了挥手,一群人赶紧走了。
张三回到屋子后,吴驰已经转过身来了,他的手里攥着一只汤婆子:“还好我准备充分,哼红莲教徒果然没有好东西,还在我脸上摸一下,混蛋。”
“他们走了。”
“我知道,我听见了……段禄这次可能真没有骗我们。如果真是要犯,他们大可穿着红莲教徒的衣服大摇大摆在街上走,而不是化妆成普通百姓的样子。还有,如果真有什么要犯,刚才那几个家伙离开的时候,应该会跟你如果发现任何消息赶紧报官。他们没,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敢让我们去报官。”
“现在怎么办?”
“去看看那家伙死了没樱”
“哦!”
……
胡英雄正两一直在安丰县城里瞎晃,但要从这么大一个县城里把故意隐藏起来的吴驰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他暂时还一无所获。
这会儿他正在一条路上漫无目的的瞎晃,突然发现自己身后似乎多了几个尾巴。
“嗯?”胡英雄有些奇怪,什么人跟着自己?
他利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这伙家伙身穿寻常百姓的装束,装备齐全,又是刀又是弓的。
这帮家伙似乎不怀好意。
当然他并没把这帮家伙放在眼里,就这帮乌合之众想要伤他根本不可能。
他不动声色地慢慢向偏僻的地方走去。
身后的尾巴似乎也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动手,紧紧跟在他身后。
“头儿”一个刺客凑到张忠耳边:“前面这个是不是他?”
张忠眯着眼睛:“看身材像。”
“我们要不要到他前面去确认一下?”
“确认个屁!你不知道点子会噬魂大法?那招一用,他就会控制我们的脑子,想让我们看到谁我们眼睛就会看到谁。”
“那怎么办?”
“等会儿看我手势,直接射箭。”
“是!”
没过一会儿,胡英雄把他们带到了一处偏僻的树林郑
张忠一声令下,他们也不话。
“唰唰唰”十几支箭就朝着胡英雄的后背招呼了过去。
胡英雄脸色微变,心里冷哼一声,最近一段时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一直故意躲避红莲教徒。
但躲着他们不代表就怕了他们,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呢?
这几个人只觉的眼前一花,十几支弓箭射过去的方向,前面那人突然就失去了踪影。
“不好,这人就是教主,他用了噬魂大法!”
张忠一嗓子一吼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了,丢下一句:“大家注意躲避!”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逃了。
段禄功夫深不可测,只要没能出其不意伤了他,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
此时不逃……何时才逃?
这帮伙计们,只有自求多福了。
剩下的几人一看头儿溜了,赶紧也朝着来路撒腿就跑。
但是晚了。
胡英雄的身影鬼魅般凭空出现,一剑一个,眨眼工夫就解决掉了七八个红莲教徒。
每个人身上都只中了一剑。
一剑,足以毙命。
其他的人,因为都四散而逃,追起来有些麻烦,胡英雄也懒的追了。
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就完了。
……
西门。
张金国听着张忠的哭诉,脸色阴沉。
“大人,教主的功夫实在太厉害了,根本没看见他出手,我就折了八个兄弟。”
莫非一段时间不见,段禄的功夫又精进了?
他的噬魂大法的确很强,但他的刀剑功夫似乎没强到这种程度啊。
张金国一时沉默不语。
“大人,现在如何是好?”
半晌之后,张金国叹了口气。
看起来段禄已经完全康复了,而且他在县城之中已成事实了,但自己又实在不甘心。
这么多年居于人下,总算有机会上位了,难道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却要白白错过么?
“我不甘心哪,张忠。”
张忠没吭声,这种时候不是自己这种人物话的时候。
“现在我圣教中八个堂,已经有四个堂主愿意效忠我,加上我自己一个,已经有五个站在我这边了,超过半数了,还有的三个……除了钱彪和我不合之外,其他两个就是墙头草,只要我得势,立刻就会归附于我。”
张忠还是不吭声。
“你,我要不要拼一把呢?”
张忠终于开口了:“可是大人,教……不,那位功夫深不可测,我们就是想拼命,也打不过他啊。”
张金国阴沉着脸:“用毒烟。”
张忠脸色一变。
“你们守在段咏梅和钱彪的前后,如果发现段禄和他们汇合,立刻放毒烟。”
张忠脸上已经开始出汗了。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张忠轻出一口气:“是,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
接下去的两,县城表情上一片风平浪静,暗中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在各个势力间流传。
吴驰三人正在吃饭。
今吃的是冬瓜鲤鱼煲和白米饭。
吴驰和张三吃菜和饭,只给段禄吃光饭。
段禄可怜巴巴望着冬瓜鲤鱼煲:“那个我能吃一点吗?”
吴驰瞪他一眼:“你做梦呢!还想吃我的鱼?”
“你能红莲教张金国这老鞋拔子要害我的账我跟你算了么?你妹妹那泼妇把我卖给妓院的账我跟你算了吗?你答应要把我救出去又食言的账我跟你算了吗?”
“贾姑娘,这些事日后我一定补偿……”
“还有,昨你们教那个混蛋摸我脸的账,我又跟你算了吗?”
“我……”
“我没给你吃粗糠你就应该偷着乐了,还想着吃我的鱼?你这人真是好不要脸。”
身为堂堂一教之主的段禄,就这么被吴驰像训儿子一样训斥,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好吐。
“还有,你不要以为我可怜你才给你吃白米饭,我要是有糠的话肯定不给你吃饭,实在是没找到糠……”
“……”
现在段禄已经搞清楚了,“贾双姑娘”是被张三救出来的。
当然也不能这么算,张三原来是个卖身给老鸨的可怜孩子,准确的法应该是这两人互救,一起逃出了红楼。
“贾姑娘,我段某人一向恩怨分明,你于我有恩,我将来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补偿。”
“你再吹?你再吹我连白米饭也不给你吃了,你饿肚子去。”吴驰瞪着眼睛看他。
“你们也不能这么对待我一个伤员啊。”段禄一肚子委屈。
“哼,就你这样的,还想别人跟你谈人权?”吴驰撇撇嘴。
张三插嘴道:“那个,段坏人,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几段禄在张三嘴里已经被叫做段坏人了,对于这个绰号他也无可奈何。
“这两承蒙你们照顾,我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两我应该就可以康复了。”
张三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看着段禄:“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你白吃了我们这几的白米饭,打算怎么偿还?”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