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南词没有说话，只是凝眸盯着窗外的夜空沉思。

“她的学业呢？”

片刻后，他又问。

“暮小姐喜欢画画，五年前报考的学校是澜城美术学院，但高三那年……”墨羽又顿了顿，迟疑了半秒才道：“一次郊游，暮小姐突然发病，将一位同学推下了观景台……”

听到这里，翟南词潋滟的眸底划过微漾。

墨羽继续说：“好在观景台不是很高，那位同学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小腿骨折了，休养了半年便康复了。不过暮小姐却因此被校方退学了，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得怪病的传闻就此传开。”

“后来暮小姐就被暮霖川接回家中休养，但五年过去，暮小姐的病情似乎并没有任何好转，学业也就因此被耽搁了。”

翟南词面色沉敛，平静的盯着窗外。

……

*

翌日。

一早，别墅的仆人便为暮沉沉准备了一套黑色连衣裙。

四月天，春风送暖。

却暖不了一颗冰冷的心。

黑色宾利沿着湖岸在苍翠绿荫下一路驰骋。

暮沉沉平静的盯着窗外，瓷白干净的脸庞因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加上跳湖后的体弱，看上去气色不是太佳。

抵达暮家府邸，刚好上午九点整。

透过车窗，远远就看到别墅门口停满了许多车辆，都是前来吊唁、参加葬礼的人。

灵堂设在偏楼，进入之前，暮沉沉将一朵白花别在胸前。

暮绵的死，是她无法抹去的痛。

刚踏进灵堂，便立即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这……这不是前天跳湖自杀的那个暮沉沉吗？”

“还真是她……她居然没死？”

随着暮沉沉的踏入，原本安静的沉重的灵堂片刻间沸了起来。

人言啧啧：“这个祸害居然没死……”

“就是，杀害自己的姐姐，居然还有脸回来！”

“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别说了，她也是因为犯病才误杀了她姐姐……”

“她是得了怪病，但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好好的？说不定就是利用自己有病才故意杀害她姐姐，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的替代暮绵嫁到贺家了！”

斥责声声声入耳，一瞬间，暮沉沉成为了众矢之的。

在暮绵死后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饱受指责和非议，而对于这些斥责的声音，她早已麻木不仁。

又或者，这都是她应偿的。

她罪孽深重，罪有应得。

屏蔽外界的声音，暮沉沉径直朝灵台走去。

抬目，入帘便是暮绵的遗像。

暮沉沉的心，在看到遗像的那一刻，被狠狠的剜了下，眼眶骤红。

“沉沉……？”

灵台前，瞥见她的暮霖川很是震惊。

从前天她跳下云湖后，搜救人员到现在都还在一直搜寻着她的下落。

云湖很深，暗流涌动，虽然搜救人员一直没放弃，但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从那么高的桥上跳下去，生存的几率几乎为零。

“沉沉，你……你没事？”看到女儿安然无恙，暮霖川从震惊转到激动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