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孟夏,但芦苇被暮沉沉换上了秋色。
男人盯着画,脑海里蓦地浮现另一副作品。
他转头看着暮沉沉,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画过一副暮色?”
暮沉沉闻言怔了怔。
暮色?
想起来之前在翟邸确实帮翟南词的妹妹画过一副暮色。
但他说的会是那副暮色吗?
那副画是翟南词妹妹拿去参赛的作品,即使这男人说的真是那副暮色,眼下她似乎也不好承认那画是出自她的手。
毕竟当初画它的时候,是赔偿给翟星路的。
望着男人,她果断的回了一句:“没有。”
男人声色平静:“这样,那是我弄错了。”
这画上的秋意,和那暮色的风格很像,他还以为两幅画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
微风吹过,拨乱了暮沉沉侧额的几缕发丝,白色发带随风飘起,她抬手将被封吹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男人不经意间瞥见她动作,寒潭般的眸子多了几分和煦,在她精致的面庞定格。
这时,暮沉沉的手机突地响起。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是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翟南词:在做什么?
“”盯着那熟悉的名字,暮沉沉怔滞了好一会儿。
然后,收起手机,并未回复。
自那天在餐厅看到他和一个女人一起用餐后,翟南词这些天并未再联系她。
而她,也不想联系他!
抬头,原本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这时已经渐渐呈暮色。
时候不早了。
“我把画取下来给你。”
她看了男人一眼,然后转身去将画架上的画取下来,交给男人。
递过去的时候,出于礼貌,加上又是她第一位顾客,暮沉沉突地询问:“对了,您贵姓?”
男人看了她一眼:“免贵姓薄。”
“薄先生,您的画请收好。”
薄一臣接过画,注意到油画上画迹还未干透,于是在接过的时候比较小心。
暮沉沉由此可见,对方是一个很懂画的人。
画板比较大,薄一臣突地皱了皱眉,转头又看了眼还抱着自己大.腿的小侄儿,似有所顾虑。
暮沉沉正在收拾画架及颜料盘,准备回家。
“请问,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男人突然开口。
她动作顿了顿,转身看他。
男人态度谦逊:“我要抱侄儿,便拿不了这画,你能帮我送回家一下吗?”
闻言,暮沉沉有所迟疑。
天色已经晚了,再不回去怕是赶不上最后一趟公交。
“您家离这里远吗?”
男人转身,看向小溪对面那栋白色别墅:“那儿。”
暮沉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蓦地一怔。
她画的那栋别墅竟是这个男人的家!?
“抱歉,我不知道那是您”
“没关系,你画得很好,我也十分喜欢。”
她就要解释,但显然男人并不在意,反而觉得自己的家能被画下来,成为佳作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她的这副秋,一定会成为佳作。
他不介意,对暮沉沉而言自然是极好的。
“那行,我帮您送回去。”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