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一种警告，她在警告邱深，这里是她寒叶的底盘，任何人都别想伤害燕沉。

说完，寒叶转身出了牢房，但燕沉始终没有分给寒叶一个眼神，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看不出情绪。

典狱长照例把牢房锁上，领着寒叶走了。

寒叶来到典狱长在牢里的一处办公场所，这里同样阴森，不过看起来倒是比外面好一些。可坐在椅子上焦急等待一炷香时间过去的寒叶却有些心绪不宁。

“我是不是不该把记忆给燕沉？”寒叶想起刚刚燕沉冷静的表情，她很清楚，那只是一个人习惯把自己的情绪藏起来、把世界隔绝在外的表现而已，怎么会真的毫无波澜。

啾啾安慰寒叶：“这是他本来就该承担的，怪不得你。”

“那种苦，受一遍也该够了的。”寒叶还是希望这一世的寒叶活在快乐里，他值得拥有足够的温暖和安全感。

啾啾没有反驳寒叶，而是说：“可以看画面。要不要看？”

“什么画面？”寒叶有些懵。

“现场画面。”说着，啾啾在寒叶的脑海里播放了燕沉那边的画面，上帝视角！

“还能这样？”寒叶便仔细看了起来。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生坐在牢房的床上，背靠着墙，正面对着牢门，直勾勾地盯着那道门。而牢门边上靠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毫无畏惧地回视床上坐着的男生，双目相对。

“卡住了吗？”寒叶盯着静止的画面：“这是图片吗？说好的画面呢？”

啾啾无奈：“是画面，只是他们一直没有动。”

牢房内，邱深的心情也一样复杂。

邱深看着燕沉深邃的眼，是了，眼前这个孩子，其实只有眼睛像他。曾经，那双眼睛里面满是算计，却又带着少年的骄傲和贪玩，邱深就是看着这双眼睛，一步一步地陷进去。

邱深其实不敢看燕沉的眼睛，因为他有愧，因为他曾经一不小心弄丢了这双眼睛里的光芒，让眼睛的主人坠入深渊。但邱深又不敢不看，因为他怕，怕他一旦退缩，就会立刻失去对他而言重于性命的东西，哪怕他从未拥有。

他有很多话要对燕沉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沉默的时候，气氛总是格外的美好。一旦开口，就会打破一些美妙的幻想，扎碎一些人的心。

燕沉明白，也懂得如何去挖别人的心。

“没爱过你。”当耳朵里传来燕沉的声音，邱深又觉得自己好像失聪了，有些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幻听，也分辨不出来那话里说的什么。

“曾经唯一一次把你当朋友。”，燕沉没给邱深整理思绪的机会，只是冷静地说：“可你搞砸了。”

邱深愣愣地，却在不自觉中垂下眼，视线交接也中断了，仿佛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唯一的关联，中断了。

燕沉勾了勾唇，移开视线，看了看刚才没来得及观察的四周，这牢房三面都是墙，而带门的那面却是木柱子做的，柱子之间分的很开，就好像牢里的人能从这儿钻出去一样。

但燕沉知道，出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