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沉对母亲的感情一直很复杂，母亲是生他养他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母亲依然爱他。所以燕沉即使不理解母亲教他的能忍则忍，他也会乖乖听话，决不给在后宫举步艰难的母亲添麻烦。

“小燕沉，别怕，我只是打个比方。”前世地燕沉慢慢地说，像是在安慰别人，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你有师傅，有那什么爱豆，他们都爱你。”

他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小燕沉，大人犯错的时候，你可以选，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因为你有足够的爱，不同于前世的他。

前世的燕沉，对母亲又爱又恨，他爱她，可又恨她所做的事，又恨她那时的自私。

但他只有母亲一个人，只有一个人爱他，就算那个人做错了，他也只能替她兜着。因为那是唯一爱他的人，那是他的全世界，他不可能为了与他毫不相关的东西，去亲手捣毁他的世界。

但是小燕沉不同，他可以选。

前世的他其实没读多少书，十二岁之后，想要碰一碰书本都很艰难。没人知道他喜欢读书，也没人关心这些。

但是小燕沉不同，他简直就活成了自己渴望的样子。所以很好奇，换做小燕沉，他会怎么选？

这一夜，在同一个身体里，一人睡得正香，一人彻夜无眠。

但这一夜，没睡的，可不止这一个人。

燕世寻掀开帐帘，从临时搭建的小帐篷出来，一眼就看见寒叶靠在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日正午，就能回到燕京了。”燕世寻攀着树枝，直接跃上去，坐在寒叶身边。

但这动作虽酷，却差点把寒叶给晃下来。好在寒叶眼明手快，扶住燕世寻，才免于摔下去。寒叶转头瞪了燕世寻一眼：“干嘛呀！差点给老娘摔下去。”

燕世寻看着寒叶装凶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他伸手把寒叶揽入怀中，把脑袋搁在寒叶肩膀上：“我们的人已经追踪到燕沉的位置了，你说的那个什么魔法学徒......他们大概会比我们早一些进京。”提起那个什么学徒，还是有点儿别扭。

寒叶被燕世寻一本正经说“魔法学徒”的样子逗笑了。她当然知道，毕竟系统不是吃素的，她的消息总会比燕世寻的更灵通一些。

寒叶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回燕京呢？是前世的燕沉还放不下他的母亲？还是......

燕沉在牢里说的那句“我母亲做了一些错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燕沉起了一大早，精神饱满地换上小矮老头的伪装，吃了早饭，喜滋滋赶路去了。

小神仙呢？

“不行，你别烦我，困。”

小燕沉惊讶:“神仙也会困啊？”

前世的燕沉是以灵魂形式存在的，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感觉到困......

“嗯。”小神仙随口答了一句，说完就消失了。

小燕沉胆子不小，给了拉货的车夫一些钱，让车夫顺路捎他一程，便坐在车上歪着头观察马车路过的地方。

其实燕沉没怎么出去过，他小时候住在皇宫里，最远的一次就是去关北，但路途遥远，走的又急，根本没来得及仔细观察沿途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