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明已经黑了，只有比较远的路灯能隐隐约约照到这里，但不知道为什么，寒叶一眼认出了这个人是程风。程风不来她委屈，程风来了，她好像更委屈了。

“你还好吗？”天有点黑，借着远处的微光，程风看见寒叶痛苦的表情和她额头上的冷汗。

程风知道寒叶可能脱臼，所以没有轻易地触碰她，而是在她身边屈膝蹲下，低声问着寒叶的情况。

程风轻轻地问：“你还好吗？很疼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放低音量，仿佛这样轻轻地说话，就能让寒叶少一点痛苦。

寒叶听见程风小小声地说话，突然就更委屈了，一股酸意涌上心头。

“疼，疼死了，你怎么才来呀......”寒叶不自觉地带着哭腔，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来，又因为寒叶躺着，眼泪很快就没入发间，消失不见。

眼泪流出来之后一点都没有好，反而因为自己没有力气抬手擦眼泪，就更委屈了。寒叶瘪着下巴，觉得自己特别矫情。

程风一直没说话。因为在寒叶眼泪流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乱了。

程风突然好想抱抱她，安慰她不要再哭了，他来了，来得很快，不会让她久等。

但是他还是很理智，可能只是因为寒叶给她的印象一直很坚强，突然看见她哭，所以有一点同情罢了，没那么多感情，更不至于安慰。

程风还是很理智，所以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一个人和自己不太平静的心跳作斗争。

来的时候他找了校医室的人说了情况，那边很快就派人来了。经过现场简单地处理，寒叶很快就被送去了校医院。

程风本来想走，但还是决定送佛送到西，跟过去校医院看看。

崇文学校的医疗体系比一般高中要好得多，因为崇文高中的特长生教育也是一流，很多体育生练球容易受伤，脱臼、骨折什么的都不少见，所以校医院里就有专门治疗骨折脱臼的医生。

寒叶没什么事，只是右手手肘有轻微脱臼。医生给寒叶拍片接骨，再打上石膏固定，背上肩肘带，就可以回去了。

在寒叶治疗的过程中，程风一直跟着，寒叶有时不经意回头就能看见他。

寒叶莫名地觉得有些小开心，但只把这种开心归结于“本来以为自己要在大草地上睡一晚，没想到待会就可以回寝室”的喜悦之情。

后来他们从校医院时候已经很晚了，程风把寒叶送回寝室，寒叶没有拒绝，只是他俩走了一路，也沉默了一路。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程风把药递给寒叶，说了一些药物使用的注意事项之后就准备走。

在程风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刻，寒叶叫住了他。程风顿了一下，转回身来站稳，才问寒叶怎么了。

“谢谢。”寒叶站在寝室的台阶上，比程风还要高上一些。程风抬着头看着寒叶笑得眉眼弯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也勾起了嘴角。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们好像有话要说，又好像就只是想这么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