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5|四十五回 牲畜诡亡流言起 官家登门求相助(1 / 1)欧阳墨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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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密遮月残叶败荒树

凄风挂鸦鸣,犬吠惊空凉。

午夜时分乐安县东郊之外风静无音,农田广袤如沉沉死海一处农家小院茕茕孤立其中院中传出犬吠之声声声凄啸撕裂夜空。

窗口亮起火光屋内传来男人叫骂之声。

“你这死狗平日里见到生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半夜三更的鬼叫什么?!”

“汪汪汪呜嗷”

狗吠之声越发惨厉。

“还叫再叫我明天就把你这只老狗杀了吃狗肉!”

“嗷!”

犬啸悲鸣一声,戛然而止,再无半丝声息。

一片死寂的夜色中号吹阴风阵阵呜呜作响,仿若幽冥鬼哭。

“大毛?大毛?!”

屋内男人喊了两声,却不见回音不由恼怒骂骂咧咧起身开门,冲到狗窝旁,大骂道:

“你个死狗,骂你两句就装死……”

猝然话音骤消,犹如被鬼怪吞去。

男人身披外衣,两眼暴突,面白如纸,死死瞪着狗窝旁的漆黑地面。

那里,平躺着一个长条状物体,全身上下都被细细密密的银色丝线缠住,如同一个诡异的蚕蛹,在蚕蛹的顶端,是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探出一个狗头,口齿大开,舌头伸长,眼角耳孔血流不止,而在狗头头顶,又是一个黑黝黝的深洞,从中流淌出肉色碎豆腐状的粘稠液体

男子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坐地:

“啊啊啊啊!”

凄厉惨叫划破漫天黑云,挑出赤红如血的月色。

月落日升,沉云压境。

农家小院内,十余名捕快面色肃整围站一圈。

为首一人,身披黑色斗篷,年纪四十上下,眸光精锐,下巴上留着一小撮修剪整齐的小胡子,正是乐安县县衙的捕头孙莽。

而围站在周围的一众年轻捕快,个个面色发白,捂着鼻子站得老远,皆是一副恨不得躲到八丈远之外的神色。

唯有一个身形精瘦的捕快,仔细在狗尸旁边绕了一圈,掏出一副黑手套戴好,蹲下身剥开缠住狗尸的银色丝线,将尸体抽出,扶着狗头看了看,长叹一口气,摘下手套向旁侧的捕头抱拳道:

“孙捕头,和前面两起案子一模一样。”

捕头孙莽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眉头紧锁,又用刀鞘敲了敲早已变成空壳的狗头,口中喃喃道:

“不到一个月时间,惨死一只家兔,两只家犬,而且死法都如此怪异……”

说到这,孙莽抬头看向刚刚验狗尸的捕快:“崔正,你如何看?”

名为崔正的捕快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摇了摇头:“这事儿透着怪异,这只老狗和前两次一样,都是先被这种奇怪的银丝勒死,后被尖锐之物穿透脑顶,抽去了脑浆……属下从未见过如此残虐的手法,幸亏死的仅是几只家畜,若是……”

说到这,崔正摇摇头,不再说下去。

孙莽也是沉面不语。

旁边几个小捕快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你推我搡上前,叽里呱啦发表看法:

“孙捕头,依咱们兄弟几个分析,这事儿啊,肯定不是人做的!”

“对对对,你看这狗身上的银丝,简直就跟蜘蛛丝是一模样啊!”

“没错没错,依我看,这定是咱们县上出了蜘蛛精啊!”

“头儿,咱们还是赶紧寻个道士抓妖啊!”

“都给我闭嘴!”

孙莽立时大怒,厉声叱骂:“什么蜘蛛精,这是什么屁话,我大明朝国泰民安,怎会出现这等妖邪之物?!”

几个小捕快立时噤声,纷纷退后。

崔正一脸恨铁不成钢瞪了几个小捕快一眼,上前道:“孙捕头,以属下所见,如此怪异之事,若不是妖物,恐怕就只能是来自江湖!”

孙莽摸着小胡子点了点头:“我也是如此推断,所以七日前就去拜访了聚义门分舵乌门门主许良山,可惜……”

“难道是许门主不愿帮忙?”崔正问道。

孙莽摇头:“我根本没见到许门主,据他门下人说,许门主去天兴镖局处理一件江湖琐事,怕是一时半会都回不来了。”

“那不如去问问分舵风门的冯峒。”崔正道。

孙莽长叹一口气:“冯峒那人眼小贪财,为人不正,若是去求他,恐怕要狠狠宰咱们一笔银子。”

“那该如何是好……”崔正也犯起了难。

“不过,我这次去聚义门,倒是听到一个消息。”孙莽摸着小胡子,看向崔正,“说是咱们县里来了两位高人,武艺超群,品德高重,有上天揽月、下海捉鳖之能,就住在桑丝巷。崔正,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妹妹是不是嫁给了桑丝巷的一个铁匠?”

“这个……”崔正有些为难,“那二人之事我也略有耳闻,但听说只是帮百姓做些补房捉猫的琐事,怕是……难堪大用。”

“如今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孙莽长叹一声,“你暂且去打听打听,若是能用自是最好,若是不能唉,实在不行,就禀告大人,备些银子去找那冯峒帮忙吧。”

“……是,属下遵命。”崔正抱拳应下。

午膳时间,乐泰酒楼内一片繁忙景象。

“小二,这边加壶酒!”

“小二,点菜啦!”

“小二,我们的卤肉咱们还没上啊,赶紧催催!”

“哎哎,大爷莫急,就来就来!”

陈冬生甩着手巾在桌椅间隙中穿梭不停,倒水点菜端菜喊价,忙得是足不沾地,满头大汗。

可即便是如此,两只耳朵仍旧是竖得又高又直,六方八卦尽收耳廓。

这边,两个黑脸大汉一脸激动,讨论的是古往今来男人们都感兴趣的话题:

“嘿,听说了吗,春花巷隔壁那家窑子,又来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我知道,那美人是京城一个大官家的小妾,那大官得罪了西厂,结果被砍了,家眷全部充了官窑!嘿嘿,我早就去试过了,那真是一个绝品。”

声色犬马之事,无聊无聊。

陈冬生暗暗摇头,转身离开。

再走两步,又有两个公子议论时事政治:

“如今西厂独霸一方,东厂沦为西厂爪牙,锦衣卫为虎作伥,朝廷诸部沦为摆设,这天下,已是监党的天下,我们读这些书还有什么用!”

“嘘嘘,兄台小点声,若是让人听到,咱们两个的脑袋不保啊!”

老百姓不谈时政、不谈时政!

陈冬生一边默念,一边快步远离。

窗前,几个批菜大户讨论的是最新的猎奇新闻。

“喂喂,给我家送菜的那个老吕知道吗?”

“哦,那个老光棍啊,咋了,难道娶老婆了?”

“哎呦,就他那臭脾气,不是骂天就是骂地,除了他那只老狗不嫌弃他,还有谁能跟他过啊?”

“嘿,如今那老狗也不跟他过了,那老狗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说出来吓死你们,那老狗是被蜘蛛精害死的!”

“啥?蜘蛛精?!”

“没错,听说那狗死的可惨了,全身缠满蜘蛛丝,头顶还被蜘蛛精开了洞,脑浆横流十里啊!”

“哎呦我的天哪!”

“你说说这世道,真是国运不昌,妖孽横行啊!”

“哎呦,这话可不能说,小心你的小命!”

“对对对,不谈这些,喝酒喝酒!”

陈冬生眼中精光一闪,迈步上前,扯开笑脸道:“几位爷,还需要些什么?要不让小的……”

话未说完,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大喝。

“小冬子,有人找!”

陈冬生笑脸滞了滞,忙向几个客官致歉,匆匆赶到了门口,定眼一看,不由一愣:“崔大哥?”

来人一身常服,身形精瘦,面色黝黑,眸光坚毅,正是陈铁匠的大舅子,县衙捕快崔正。

“小冬子,最近可好?”崔正露出笑意,揉了揉陈冬生的头发。

“崔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陈冬生一脸激动道。

崔正笑容敛去,压低声音:“我此来是有要事问你。”

陈冬生立时双眼一亮,忙扯着崔正袖口坐到角落,压低嗓音道:“崔大哥尽管问,小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崔正定定看着陈冬生:“之前听你大嫂说,你和桑家茶摊那两个伙计很熟?”

“你是说郝大哥和尸大哥?”陈冬生双眼更亮,“是挺熟的,莫不是崔大哥有事要拜托他们帮忙?”

崔正点点头,凑近陈冬生:“是衙门上的事儿,万万马虎不得!”

陈冬生吸了口凉气,两眼四下一望,也凑了过去:“崔大哥,不会是那个蜘蛛精的事儿吧?!”

此言一出,崔正立时面色一变,双眼四下一扫:“莫不是此事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陈冬生摆了摆手:“还不至于,但我估摸着,不出三五日,这全县百姓恐怕都会知道了。”

“这下可难办了,若是谣言四起,恐怕就大事不妙了。”崔正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听说不是只死了几只狗吗?还不至于吧。”陈冬生奇道。

“但是那些牲畜死得太过怪异,不得不防,就怕以后”崔正一脸凝重,“我们本想寻些江湖人士帮忙缉凶,无奈聚义门分舵的乌门门主远行,风门门主又是……唉……”

“风门门主是那个冯峒吧。”陈冬生一脸不屑,“我听郝大哥他们说了,那的确不是个东西。”

此言一出,崔正立时双眼一亮:“你那位郝大哥和聚义门有关系?可否走他的路子,帮我们寻个线索?”

“这个……恐怕不行,郝大哥他们已经和冯峒撕破脸了……”陈冬生摸着下巴,“不过,最近郝大哥一月前收了一位账房先生,或许能帮忙。”

“账房先生?!”崔正惊诧,“一个算账的,如何能帮忙?”

“崔大哥,你有所不知,那个账房先生”陈冬生露出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可不是一般人!”

淡云斜照,细风软香,桑叶低绿影,三人围桌坐,茶香淼淼。

“文书生,怎么样,这个月咱们赚了多少?”

郝瑟趴在葡架下小桌旁,眼巴巴看着端坐桌后的账房先生。

身侧尸天清直身而坐,端着茶碗,时不时瞥一眼文京墨。

文京墨面色阴沉,左手吊在吊带里,右手在算盘上噼里啪啦打个不停,突然,指尖一顿,抬头看向对面二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赚了!”

“哇!”郝瑟举手欢呼,又瞪着死鱼眼问道,“赚了多少?!”

文京墨扯了扯嘴角:“三文钱!”

“诶?!”郝瑟大惊,一把抢过账册,一阵乱翻,“不可能,老子这个月明明接了十桩委托,件件都报酬丰厚!怎么可能才赚了三文钱?!”

尸天清皱眉:“是不是算错了?”

“算错?”文京墨眯眼,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总共就这么几文钱,我怎么可能算错?!”

“这个这个,帮李大妈洗衣服,老子明明收了两筐萝卜!”郝瑟指着账册喊道。

“郝兄莫不是忘了,你说要促进什么邻里关系,就给街坊邻居每家都送了五斤萝卜,最后两家不够斤两,还自己掏钱去市集买了两斤添上的!”文京墨冷声道。

“额”郝瑟挠了挠脑袋,又指着另一项,“那这个,帮吕大伯家搬家,咱们可收了十文钱呢!”

“郝兄不是又花了十五文钱给吕大爷家买了一个花瓶,说是要给吕大爷暖房吗?”文京墨端起茶盏。

“诶……”郝瑟抓了抓脸皮,“那还有这个,文书生你帮周大娘给他儿子写信,让他回来参加周小姐下个月的婚礼……这可赚了、赚了……额……”

“售后服务,免费项目……这可是郝兄你自己说的!”文京墨啪一下放下茶碗。

尸天清轻咳一声,低头喝茶。

郝瑟一缩脖子,默默把账册送了回去,干笑两声:

“哈哈,早知道还不如和顾桑嫂一起住到去周大娘家帮周小姐绣嫁妆呢,那可是二两银子的高价啊……”

“你们两个会绣花吗?!”文京墨瞥眼。

郝瑟缩脖抓头发。

尸天清闷头喝水。

文京墨食指扶额,吸了口气:“郝兄,若是再这般下去,不消半月,咱们三人都要身伫南山颠,满胸踌躇志,却空怀悲壮了!”

“哈?”郝瑟狂挠脑袋,“啥子意思?”

“喝西北风……”尸天清一旁注解。

“哦,好诗好诗!”郝瑟立即呱唧呱唧鼓掌,可却在文京墨的阴冷目光中,慢慢缩了起来。

尸天清瞄了二人一眼,嘴角悄然勾起。

文京墨深吸一口气,喝茶定了定神,又道:“郝兄,你可还记得顾桑嫂临去周家之前曾嘱咐过你什么?”

“啊?”郝瑟抬头,“不就是让咱们好好顾茶摊,莫要荒废了生意嘛,这几日茶摊的生意老子照顾得妥妥的啊!”

文京墨眯眼静静看着郝瑟。

“对了,还有还有,顾老板让文书生你负责内务卫生来着。”郝瑟一拍脑门,“话说文书生你做得绝对是棒棒哒,你看这院子卫生搞得多彻底啊,墙角的没用的杂物也卖了,一坨一坨的落叶也扫干净了,窗明几净,闪亮如新,衣服更是洗得跟新的一样,被子叠得都和豆腐块一样整齐……”

“你还好意思提衣服被子!”文京墨啪一拍桌子,纤眉倒竖,“尸兄每日要劈柴挑水做饭,都还不忘打扫屋子,可郝兄你呢,早上起床连被子也不叠,脏衣服团成一团扔在床边,臭气熏天……”

“哪有那么夸张……”郝瑟不以为然。

“阿瑟向来豪放不羁……”尸天清企图为郝瑟开解。

“闭嘴!”文京墨横了一眼尸天清,噌一下从脚边拎出一个包袱扔在桌上,包袱里的衣裤脚袜立时散了一桌,件件皱皱巴巴,散发着不明气味。

“这条袜子是怎么回事?!”文京墨用指尖夹起一只造型诡异的脏袜子吼道。

“另一只找不到了嘛……”郝瑟干笑。

“那这件外褂呢?!”文京墨又拎起一件。

“这件老子觉得还挺干净的嘛……”郝瑟一脸心虚端起茶碗喝水。

“那这件又是什么?!”文京墨抓起第三件。

郝瑟抬眼一看

“噗”

一口茶水瞬时化作一道凌厉水柱喷了文京墨一头一脸。

文京墨满脸滴水,鹿眼暴突,满面震惊,脸色青绿相间,好不精彩。

旁边的尸天清双目瞪得溜圆,手掌护着自己的茶碗,身体微微后撤,扫了一眼发丝滴水的文京墨,低头垂眸,肩膀微抖。

文京墨容色狰狞,抖着袖子抹去脸上的水珠,厉声大吼:“郝瑟!”

“啊啊啊啊,你从哪里翻出来的啊啊啊!”郝瑟却是喊得比文京墨还大声,一把将文京墨手里的“衣物”抢了过来,脸红脖子粗吼道,“老子明明藏在、藏在……啊啊啊啊,仙人板板啊!”

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这件“两个罩子,三条带子”的物件塞到了怀里。

“呦,难不成还是什么值钱物件?”文京墨斜眼瞅着郝瑟。

“这可是无价之宝,是老子仅存的一件、一件……”

现代的“胸/罩”啊啊啊!

郝瑟硬生生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憋的满脸通红,仿若一个熟透的柿子。

“是什么?”文京墨坐回座位,挑眉看着郝瑟。

郝瑟咬牙,红脸闷不吭声。

“那是阿瑟的眼罩。”一直沉默的尸天清突然冒出一句。

文京墨和郝瑟唰一下将目光射向了尸天清。

“针脚细密,用料考究,上面的绣花更是精细无比,肯定是阿瑟珍藏的眼罩。”尸天清眸光清澈,一脸正色道。

我勒个大槽啊啊啊!

郝瑟眼前一黑,险些晕倒:所、所以尸兄你早就研究过了吗?!

“切,不过一个眼罩,何必这么大惊小怪。”文京墨翻了个白眼。

“老子没脸见江东父老了啊啊啊”郝瑟双手抓头发,仰天长啸。

“小冬子,这、这就是你口中那三位高人?”

站在顾家院门外目睹了全过程的崔正,脸皮隐隐抽搐。

“咳,英雄也是人嘛……”陈冬生脸皮涨的通红,干巴巴解释道。

话音未落,崔正就觉一道冰寒目光射来,激得自己背后一凉。

院内尸天清不知何时望向了这边。

崔正不由暗暗心惊,立即催促陈冬生领自己入院。

“郝大哥、尸大哥,文大哥,这位是我大嫂的大哥,崔正,供职县衙”

陈冬生的介绍还未说完,郝瑟就跳了起来,一脸喜笑颜开抱拳道:“你就是崔捕快吧,久仰久仰!”

“郝兄弟。”崔正向郝瑟抱拳,又向尸天清和文京墨一一施礼,“尸兄弟,文兄弟。”

尸天清抱拳回礼,文京墨抬了抬自己吊着的胳膊:“有伤在身,请捕快大人莫要见怪。”

“无妨、无妨。”崔正笑了笑,与众人一起落座。

“崔捕快此来是有公务?”郝瑟瞪着一双死鱼眼,满满期待道。

“实不相瞒,县衙确有一件难事想请三位帮忙。”崔正道。

“衙门的事儿?”郝瑟立时来了精神,“难道是有什么大案?!”

崔正眉头皱了皱:“就是……”

“是蜘蛛精杀畜之案吧。”一旁的文京墨闲闲冒出一句。

“诶?”郝瑟惊诧。

崔正扫了一眼文京墨,略显讶异:“这位公子果然消息灵通,”顿了顿,又沉重点了点头,“不错,就是此案。”

“卧槽,真有蜘蛛精?!”郝瑟急忙抬头在天空扫了一眼,却并未发现什么御剑飞行才狼虎豹的,才暗暗拍了拍胸口。

吓死老子了,还以为老子走错了修真玄幻片场呢?

“崔兄可否将此事原委细细道来?”尸天清肃颜道。

崔正点头,便将乐安县内发生的几起怪异案件简述了一遍,最后抱拳道:“此事事关乐安县内百姓安危,还望三位兄弟鼎力相助。”

“嗯”郝瑟摸着下巴想了想,转目望向尸天清和文京墨,“尸兄,文书生,你们咋看?”

尸天清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文京墨挑起眼眉:“衙门的差事,总比你俩天天帮人洗衣搬家强些。”

“多谢三位!”崔正大喜,连连致谢,想了想,又问道,“此案,不知三位欲收多少酬金?”

“哎呀,要啥子酬金啊!为人民服务……”

郝瑟一句话未说完,就被旁边的文京墨一巴掌拍到了一边:

“崔捕快,此案风险重重,酬金自然不能少!”文京墨端坐,笑吟吟道。

崔正郑重点头:“不知三位打算收多少?”

玉面书生笑意诚挚,鹿眼微眯,犹如狐眸诡亮。

“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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