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副经理,太平间的人说,江晚来出棺了!”警卫慌慌张张跑来。
“出棺?”
斯内克很是疑惑,听说过出殡,也听说过出关,可从没听过出棺。
难道破破烂烂成十几块的江晚来,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不成?
贞子老哥都没有这种本事!
“什么情况?”
“不知道,太平间的看管疯疯癫癫跑过来,话还没说全乎,就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倒在地上,就像是前天晚上,副经理你说时的样子,很是凄惨。”女警卫说道。
时至下午三时三十分,陈舟行的元神已然恢复,灵气开始在元神中肆意奔涌。
涌泉中境,外加仙级元神,果然都是没有玩过的船新版本。
算算时间,江晚来也该在冰棺中,孤独地拼好了自己残破的身躯,也不知道有没有拼错的地方。
她出棺第一件事,想来便是秉承“是兄弟就来砍我”的理念,找陈舟行算账。
疑惑的斯内克,终于见到施施然站在门口的江晚来时,立马表现出一副跟前天晚上一样,一丝力气也没有的样子,口中白沫翻起,眼中只剩眼白,五官扭曲如灵魂画手,瞬间瘫倒在地,宛如一个王姓死鬼,浑身抽搐……
老子遇见鬼了!
由此可知,交公粮和遇见鬼,是一样的效果。
原本昏迷不醒的范·德马尔,此刻刚刚醒来,骤然看见一脸笑意盈盈的江晚来,二话不说,当场便把头往桌子尖锐处撞。
拉都拉不住。
……
……
学渣分身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碎成了十二块,安详地躺在冰棺里。
发生了什么?
我刚才只是走到房间门口,然后……
然后又躺进棺材了?
Why?
是了,陈舟行现在跟我一样,也是涌泉中境,而且还有仙级元神!
我刚刚那么找过去,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嗯?
这冰棺,竟被星光给焊死了!
“本体,快救我,门被陈舟行那厮给焊死了!”
“你不是还没死吗?等快死了再说……等会儿,什么车门?你们在干什么!”
江晚来本体拿着那部搭载有安卓系统,201年才上市的卫星手机,刚好看到“开车”二字的千度百科。
一下子便从沙发上弹射起来。
脸却红了。
学渣没有听懂,道:“放心吧,我送得飞快,两分钟都没坚持下来,根本没时间透露知小溪的情报!”
“你……”
江晚来已是摸透了学渣的本性,知道这个号称有原则的元神分身,实际上毛的原则都没有。
她说没透露情报。
那情报恐怕已经是满大街跑了。
“我马上转移阵地,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让他找过来!”江晚来咬着后槽牙道。
……
……
范·德马尔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窗外残阳如血。
就好像他妻子失踪那天,夕阳如画。
“江晚来不是被你给杀害了吗?怎么又……”
再三确认江晚来不在身旁,范·德马尔才终于颤抖而不解地望向陈舟行,希望能从他那双漆黑的眼睛中,得到答案。
陈舟行没有回答。
摆脱了安保部,却一下午没找到知小溪,也没找到来早,陈舟行十分萎靡,手中握着那张早已皱巴巴日记纸,久久没有说话。
陈舟行还记得当天出现在日记上的那句话。
现在只能依靠日记主人了。
“江晚来是鬼?”范·德马尔问道。
陈舟行还是不说话。
范·德马尔已经开始自己吓自己,那便让他吓死自己好了。
正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快被吓死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真心话倒出来。
“她是被你所杀,化为厉鬼,为何你还安然无恙?就因为你长得帅?”
这一次,陈舟行有些动容,微微点头。
“不可能!你哪有我帅!”
范·德马尔丝毫没有自知之明,道:“我这样帅的人,遇见那个能令刀剑起舞的东方女孩儿,也差点死在她的刀剑和飞针之下。
你若是没有那种令刀剑起舞的本事,又如何从厉鬼手下幸存?”
陈舟行听得奇怪,问道:“听你这意思,你遇见的那个,能令刀剑、飞针起舞的东方女孩儿,不是江晚来?”
“不是,是另一个。”范·德马尔唏嘘道:“这船上,究竟有多少你们这样的奇人?”
难道是闻笛?
抑或其他人?
片刻之后,陈舟行不再纠结于这问题,道:“你们制造一系列失踪、凶杀案,动机是什么?买卖人口,还是单纯的随机杀人?”
范·德马尔望着窗外如血的夕阳,长久,才喟叹一声,道:“你说,人命到底是值钱,还是不值钱?
我妻子在另一艘邮轮上失踪的时候,有人说,她是酒后失足坠海,有人说,她是跳海自杀。
可她失踪的当晚,还给我打过电话,说她收到了诺鸡亚的oer,回来之后就要立刻开始新的挑战,又怎么会自杀呢?
从不喝酒的人,又怎么会酒后失足坠海呢?
邮轮公司为了降低影响,便直接定性失足坠海。
调查局查不到监控,便也定性失足坠海。
后来,我在这艘船上才知道,有个叫暗网的东西,上面有很多变.态,喜爱娇小的亚裔女孩儿,愿意出高价买来奴役,威廉他们便在邮轮、机场、东亚四处寻找目标,那时,为了还债,我也加入了他们。
来钱真是快啊,没想到,人命居然这么值钱。
可,见的买卖多了,又总觉得人命居然如此不值钱,竟这样毫无尊严,被随意买卖,就像是在挑拣菜市场里剩下的猪肉!
你说,人命到底是值钱,还是不值钱?”
陈舟行沉默了很久,道:“人命就不该用钱来衡量。”
一旦用钱来衡量,总有出得起价的人。
许多人,甚至还能拿到量大优惠的价格。
范·德马尔望着窗外,失神了很久,道:“无价之宝,也说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可最后不都能拍卖出一个具体价格吗?”
无价之宝,它有性命吗?
“好了,不要纠结此事,你们制造的五起失踪案、两起凶杀案,都是为了买卖人口?”陈舟行决定把这个答案写到日记上。
至于什么有价无价的哲学问题,我又不是你的体育老师,你拉着我说这些,有个甚用?
范·德马尔原本失焦的眼神,却陡然尖锐起来,道:“我们只做过四起失踪案,且都在2007年以前,200年开始的两起凶杀案、一起失踪案,跟我们毫无关系!
只是因为受害者相似,都是东亚裔,才被调查局并案!”
两起凶杀案,是指:
200年6月10日,一人死亡,两天后被发现。
200年10月20日,一人死亡,同样是两天后被发现。
一起失踪案,则是指:
200年10月14日,日记主人失踪,至今不见踪迹。
通过日记主人的描述来看,日记主人应该是死了,却没有人记得她的姓名、样貌,仿佛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
……
“如此看来,日记主人并非死于范·德马尔一伙人之手。”
“200年开始在船上工作的人,便都有嫌疑,那个出现在监控里,一身JK服,腿配白丝,满头金发的嫌疑人,到底是谁呢?”
“得搞清此事,才能拜托日记主人找到知小溪!”
陈舟行靠在甲板栏杆上,陷入思索之中。
一旁的音乐厅内,缓缓传出令人心醉的音乐。
小提琴独奏清脆婉转活泼,尔后与大提琴交相应和,配合几声中国竹笛特有的鸣唱,
仿佛夜莺冲破云霄,直飞天外的啼叫。
“日记主人,是江晚来!”
夜莺鸣唱,陈舟行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