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背着竹篓离开了房间。久久才听到屋外有说话的声音。
“妹子,屋内有个病人。照顾一下。”
不多时,云墙便走了进来。临帝躺在床上,听到水声本想侧身看看女子是谁。但却头疼得没有力气,好一阵子才回头。
女子一袭碎花罗衫,绕着围裙。打扮极其普通,但依然可见女子那婀娜有韵的身姿。以及那不凡的气势。熟悉,那样的步伐。那样的清香,似乎是他生命中最熟悉的味道。但当他眸子投向那脸容和纤纤玉手的时候,仅仅一眼。便再也不能安静下来了。
女子刚刚走进,临帝那颤抖的双手便情不自禁的抓了上去。那美丽的素颜,十五年了,云儿竟然一点都没变。她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公子!”女子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完全不能接受,那眉心微微蹙起。显得格外不自然。她挣扎着,却是完全没有效用。
她不认识他了?他一眼就认出她了,而她,却没有认出他。难道十五年来,他的变化这么大吗?
下一秒,他才放开他的手:“对不起!”
那深邃坚实的眸子,突然变得红彤彤的。他侧身故意躲避:“小姐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
他一直以为云已经去世,难道,这是梦吗?对!是梦。他哪里还可能在现实生活中见到她。
“是吗?”女子听到这样的解释之后,见临帝一脸羞愧便也没有计较。而是拿出手中的帕子为临帝擦脸:“公子!您那位故人真的和我很像吗?”
当那手帕触及到他的脸上时,那种温暖是那般真实。那声音也是那般真实,只是,比起以前,云儿的声音多了份成熟稳重。
“小姐经常这样照顾别人吗?”他心中始终有些吃味,在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便已经判定她便是云。那魂萦梦绕在耳边,梦里的人。他指尖一颤,这样的真实他却从来没有体会过。只是,这么多年里。就算她真的还在,又发生了多少事情。
云墙迟疑了一下,显然不知临帝此话是什么意思。但转念一想,顺理成章的认为他是不是问她,是不是经常这样照顾病人。
“这是离哥让我照顾的第一个病人!”她微微一笑,犹如一个仙子一般恬淡寂静。
临帝内心一怔,第一个病人,他何其幸运。能够得到这样的关照。
云墙将手帕收回来,站起身子走了回去,不久便端来一碗药。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那碗药,还在冒着滚滚热气。
“公子!请把这药喝了。”云墙一边将药放在凳子上,一边帮助他坐起来。
临帝尽量自己起床,斜靠在床上。看着云墙的一举一动。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云儿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那女人,会放过她吗?但若是没有,云儿又是如何逃脱这一切阴谋算计的呢?还是,这女子不过是和云儿长得相像些罢了?
云墙很尽责,准备亲自喂他喝药。但临帝拒绝了。他知道云儿现在不认识他,他又如何能冒犯她心底的防线。只是,喂他喝药。十五年前,这一切是多么的熟悉。那时候,他虽然觉得幸福。但从来没有这样让他觉得难能可贵过。若是云儿知道他是谁了之后,还能这样对他,该有多好。
他迅速的喝下那中药,虽然有些味苦。但对于临帝来说,能让云墙陪在自己身边,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幸福。只是,他欠了她多少。若是公开身份,她会怎样对他?
他的眸光不由的下垂,云墙拿出一颗糖果放在他手上。临帝一愣,稍后才反应过来。她怕他受不了那苦味。临帝鼻尖一酸,她依然如以前那般细心。只是,以前她哄的是年轻的伙子。而现在,却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
“小姐有心了!”临帝将糖放在嘴里,那一丝丝甜蜜一下子在嘴里荡漾开来。这一刻的甜蜜,是无法替代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云儿还活着。他来冷夜国,只是为了回忆曾经。只是希望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上天却让他再次遇到那个魂萦梦绕十五年却不得相见的女子。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机遇摆在他面前,无论如何,他都要征求云儿的原谅。不然,他便是死也不会安心的。
“绣庄为什么不开了呢?”他试着问道。
云墙猛然抬起眸子,看着临帝久久不能言语。良久才益处一丝笑容:“你也知道绣庄?”
十五年前,作为宠惯将军府的大小姐。她的确曾在南街开过一家绣楼,但她很少露面。认识他的人,应该很少人知道才对。
临帝显得有一丝不自然的神情,推脱道:“十五年前去姑娘的绣庄定过货,姑娘的绣品真乃天下一绝。”
“呵呵,惭愧。如此说来,是老相识了。”女子微微一笑,想起十五年前,不免有一丝尴尬:“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不得已将绣庄关了。”
“那这么多年,你过得怎样?”临帝进一步的问,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激动。立马控制自己的情绪。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将她拥入怀内。紧紧的抱着,抱上一生一世。再也不愿意离开那个怀抱。
提到这些年,云墙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愿意提及,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一言难尽!”
临帝不敢再提,那神情已经告诉了他。这十几年来,她是怎么过的。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揪在了一起,疼,致命的疼。在云墙面前,却是故意忍耐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不配,不配拥有她的一丝怜悯。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娘!我饿了。”一个童音传了进来,定睛一看,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身紫色衣袍。微微显出那稚嫩的脸容,好一个纯真可爱的孩子。
只是,那一声娘,叫的临帝心内一怔。一股寒流至体内流出。一下子,将全身的热气全部浇散。
“轩儿,叫凝露姐姐给你做吧!娘这有病人要照顾。”久久才传出云墙那溺爱的声音。
“可是娘,轩儿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好久没吃到了。”紫轩嘟着嘴巴,也不管屋内有没有人,表现出的尽是那孩子的稚气。
“好好,你先出去!娘等下看有时间给你做。”云墙无奈的哄到。俨然一个慈母的形象。
“好!娘,我去给你准备材料。要快点来哦。”
紫轩像个饿极的孩子一般,挂着天真的稚气转身离去。云墙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淡淡的目光,夹杂着无限宠溺。他对紫轩,甚至比对自己的女儿还要好。亦或者是,将自己对女儿的所有亏欠,都回报到这个女儿带来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