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
等着便是。
……
慕容丞相府。
祁钰体内的毒发作的越来越厉害。
他血肉模糊,浑身上下都是指甲的抓痕。
先前他身上抓出来的旧伤好不容易结了痂,就因为今天没有绑他,就又被抓出了血。
新伤嘛!
他每天都在添新伤。
不是因为难受,脑袋撞到床上了,就是他用尽各种办法抓自己的身体。
顾倾城这毒药的药性真是强。
祁鈺一个不怕流血不怕流汗的大男人,被折腾的不轻。
今儿个,慕容西洲体内的陈年旧毒又发作了,他都已经自顾不暇了,但是祁钰成了这样,他又不能不管。
“赶紧把他绑起来。”慕容西洲看着祁鈺浑身发痒的样子,虽然不忍绑他,但是理智告诉他必须这样做,“按住他的四肢,不许他再抓自己。”
慕容西洲这是第一次见恨不得用指甲把自己的抓死的人,哪怕他已经把自己的身体抓的到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但依然不肯停不下来。
仿佛越抓,他就越舒服。
为此,血肉模糊的痛苦,都能完全忽略。
祁钰被按住了,他无法抓自己,给自己使劲挠痒痒。
他难受的要命,眼睛也瞪的老大。
他拼命挣扎着身体,不停的嘶吼着:“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在慕容西洲的示意下,四五个侍卫不敢松手,牢牢按着祁鈺不放。
但是他们这些人竟然敌不过一个祁钰。
祁钰不过挣扎了几下,周围的人便纷纷被震开了。
没有人再阻挠自己挠痒痒,祁鈺痛苦的挠着。
指甲所过之地,全是长长的血痕。
看着触目惊心。
气氛有点紧张。
大家浑身都是汗。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饭桶,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按不住。”这么久了,天天见证这一幕,慕容西洲快要被折腾疯了,他狠狠骂了一句,又说:“赶紧按住他,不许他再抓自己,这会儿要是再被他挣脱开,小心老子要你们的狗命。”
慕容西洲不记得祁钰这个样子持续了多久了。
他只记得,他从吃下祁钰给他的那粒假的百毒清开始,他就这样子。
他拖着病体遍访名医,也没有治好他。
半个时辰过去了,几个侍卫在慕容西洲下了死令的情况下,可算是按住了祁钰,不再让他伤害自己。
很快,祁钰再次被五花大绑在了床上。
也只有这样绑着他,才能防止他伤害自己。
“难受……”祁钰被血管里,蚂蚁疯狂啃噬的滋味折磨的,恨不得当场去世,他声嘶力竭的吼着:“打死我吧?快点打死我吧?我真的不想……不想活了……”
这种滋味简直就不是人受的。
慕容西洲命人在祁钰嘴里塞了一块布,防止他难受到极致咬断自己的舌头。
“祁钰,这些年来,那么多难关我们都一起度过了,这一次也一定可以。”慕容西洲郑重其事的安慰道。
祁钰摇着头。
他难受。
这种难受比让他流血流汗痛苦百倍,千倍。
他真的不想熬了,他就想马上死去。
瞪大的眼睛看向慕容西洲,眼里写满了求死的渴望。
慕容西洲看懂了,但他还是坚定的说:“我不允许你死,你绝对不可以死,我一定会找来大夫治好你的,一定可以。”
祁钰:“………”
“你等着,我马上就去给你找大夫。”慕容西洲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怎么的,他从祁钰的病床边站起来那一刻,就吐了一大口血。
“大人,你吐血了。”一旁的婢女提醒道。
慕容西洲像是没听到一般,推开婢女,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面见他请来的那些大夫。
十箱黄金被抬到了花厅。
箱子被逐个打开,里面的金灿灿的金子在阳光照耀下闪着摧残的光茫。
慕容西洲义正言辞道:“你们谁能治好本座的护法,这些金子就是谁的了。”
一屋子大夫看见这么多金子眼睛都直了。
慕容西洲将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不屑的笑了笑,道:“能的人,马上给本座站出来?”
世人忙忙碌碌,为的不就是这些黄白之物。
大家都知道慕容丞相名下的南风衣阁,京城第一酒楼(现已经是君子麟的了),还有各种祺室,客栈,茶庄生意都十分赚钱。
但到底赚多少钱,大家都不得而知。
直到今天看到这些金子。
太医们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就是一个暗卫,慕容丞相就愿意拿出这么多的钱来救人,可见家底很丰厚。
慕容西洲。
治国奇才,经商奇才啊!
大家都想站出来得到这些钱,也当一回有钱人。但是,站出来容易,救下祁钰难啊!
祁钰那古怪的症状,医书上根本没有记载。
他像是中毒了,不像是突然发了什么病。
“没有人吗?”慕容西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失望,他循循善诱道:“这样发家致富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你们可都要想清楚了。”
其中有一个太医按耐不住了,唉声叹气的说:“慕容丞相,不是我们不愿意把握这样的发家致富的机会,是我们没办法把握啊!”
“嗯?”慕容西洲显然已经不悦了。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祁鈺没救了吗?
这位眼神不好的太医没注意到慕容西洲的不悦,他还在继续说:“祁钰护法这症状,不像是突然生了什么病,倒像是中毒了。”
“中毒了?”慕容西洲被惊到了,“此话怎讲?”
这位太医想起了自己多年前游离四国的经历,“曾经老臣曾见过这种症状的人,老臣当时医术不精,不知道他怎么了,于是便上前询问了一番,他说他是中毒了,毒的很厉害,下毒的人是百毒门的人。”
百毒门?
又是百毒门。
慕容西洲体内的无法清的毒素就是拜百毒门所赐,他早就恨极了百毒门。
如今祁钰中毒,又跟百毒门牵扯上了关系。
“你直接跟本座说吧?祁鈺要是真的中毒了,到底该怎么解?”慕容西洲黑着一张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