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奇稍微松了口气,有金子就行,“有多少两?”
“啊?”刘平安可不清楚这个,她到这边来还没花过钱。于是她就地坐下,解开小腿上缠着的布条,拿出里面的金锭给肖志奇。
肖志奇看着手边的金锭,咬牙问道:“所以你之前跑不动,就是因为脚上绑了这个?”肖志奇真恨不得拿官银砸她的脑袋,难关她小小个子那么重,原来是这些官锭!
官锭没法用,每块上面都刻着编号,没有官府文书钱庄不敢兑换,一般商户也不敢收。
所以,这东西带了等于没带。
“为毛一过来你就问我有没有钱?”刘平安警觉道:“你不会把钱都放在包裹里吧!”
肖志奇都不用说话,刘平安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是不是傻,贵重的东西要随身放好啊!”
“要不是你掉下去,里头的东西根本不会掉。”肖志奇说完迈步朝前走。
刘平安立刻站起来跟上,“哎,你把金子还给我,放你那边说不定又要少掉。”
肖志奇回过身瞪了她一眼,“还给你,你继续绑脚上?”说完他把金锭揣到怀里。
刘平安心想,拿去就拿去吧,反正自己身上还有。
从吊桥过来,不远就是一个村庄,村上少有人在外行走。刘平安觉得奇怪,却也没时间多问,倒是快过那个村的时候,迎面走来三个乞丐。
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让刘平安觉得反常的是,这三人当中,有一个人的破碗里放着一只烧鸡,那烧鸡非常完整,可不是什么吃剩下的。
那三个乞丐没有留意刘平安他们。
就在两方快要错身走过的时候,有个乞丐忽然叫到:“快看那是什么!”
“什么呀,大惊小怪。”说这话的乞丐顺着那人的手一看过去,随后就惊叫道:“怎么是这怪鸟!大白天的这东西怎么出来了!”
“清早看到这东西可不好啊。”走边上那乞丐说,“赶紧走,别被这东西盯着。”
那三人指的方向,是刘平安来的方向,所以刘平安转头才看能到,那三人说的是什么。
回头一看,不过是猫头鹰。
刘平安嘲笑道:“古代乞丐这么没见识吗?猫头鹰都不认识?”
“你嘀咕什么?”肖志奇不满,“还走不走?你以为你出来踏春的?”
“嗨,那么凶干什么。”刘平安心虚道:“我这也是警惕性高,注意观察四周啊。”说着紧跟上肖志奇的步伐。
肖志奇是练武之人,走起路来很快。
刘平安这两年被关在宫内,一直坚信自己能逃出来,所以从未放弃锻炼,她用尽全力也能够跟上肖志奇。
接连经过两个村落,两人又累又渴,恰好看到不远处有个茶摊,赶紧过去买碗茶喝。
“老人家,来两碗茶水。”肖志奇把包裹布卷了一下,放在桌角上。
刘平安看着那块布,深深地叹了口气。
经营这家茶摊的,是一对老年夫妇,年纪不小,可身上收拾的干净,做起事来也很利索。
肖志奇这边刚坐下,老人就端着茶壶和茶碗过来了,他的老妻在炉后烧水,两人工作划分非常明确。
老人把茶水给他们倒上,又去隔壁桌收拾空盘子,刘平安看到空盘子不淡定了,“老人家,你家除了茶水还卖别的?”
老人客气的回道:“还卖馒头,是我老婆子蒸的,味道不算好,可给赶路之人充饥还是可以的。”
肖志奇手伸到袖袋里点了一下钱,“麻烦拿两个馒头上来。”
“唉!”老人到后边揭开蒸笼,里边的馒头还是烫手的,老人用筷子夹了两个放到盘子里端上去。
刘平安才灌了一碗水下去,立刻伸手就要去拿馒头。
老人好心提醒,“小心烫啊。”
这话还没说完呢,刘平安一口就咬下去了,就见到她一边哈气一边发狠的嚼嘴里那块馒头。
“姑娘饿很了吧。”老人给她倒了一晚冷水,“快喝点水吧,刚出笼的馒头,嘴里都要烫出泡的。”
“嗯,谢谢啊。”刘平安端起那碗水一口闷了。
肖志奇捂上额头,略微侧过身,真想装作不认识对面的人。
刘平安顺着冷水,几口吞下馒头。见盘子里的另一个还没动,招呼道:“叔,你吃啊。”
“你吃吧。”肖志奇把盘子推过去了点。
刘平安把盘子推回去,“别在这事儿上客气,你还得带我…”刘平安差点把‘跑’说出来,硬生生打住,“你还要带我回家的。”
肖志奇拿起馒头来要啃,从定西镇的方向,过来五个人。
那五个人穿着长衫,手上还拿着折扇,一副文化人的模样,走到茶摊这边,就听他们之中有人说:“唉,张兄,那儿有个茶摊,咱们到那边坐一会儿再走吧。”
“也好。文兄,齐兄,尉庭兄弟,咱们过去歇一歇。”
五个人说着话,就到刘平安他们隔壁桌坐下了。
没办法,茶摊就两张方桌。
肖志奇还在疑心他们是不是追来的杀手,隔壁桌却已经聊起了八卦。
“尉庭兄弟,你家长姐替你在文华宫修行三年,你这次下场科考定能得中啊。”
“培兄,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尉庭兄弟的文采本就极高。”那位赵兄说,“我可听说,尉庭家长姐能进文华宫还是沾了他的光。”
那位尉庭兄哼笑一声算是认同,“能去文华宫修行是她的荣幸。”
刘平安知道文华宫,那并不是某一座宫殿。
文华宫是供奉南国神仙的,南国境内到处都有。较大规模的文华宫一般会供奉五尊神像,是南国五大神。可保佑信徒身体健康,家族兴旺等等。
反正有所求的,都能保佑,业务范围非常广泛。
刘平安在旁边听着,马屁没拍对的培兄转换了话题,“唉,尉庭兄定能金榜题名啊,到时候进宫面见皇帝,出来后便是府尹见到你,也要客气两份啊。”
“这都是必然的事,还说他干什么。”赵兄似乎跟培兄不怎么对盘,不打算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他压低声音,又说起别的事,“说到皇宫,我最近可听说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