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正埋头调试一只跟t800长得差不多的样品机器人，诸葛大力端着奶茶从他身后路过，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假货贩子。”

咦？

李哲抬起手，在抹布上蹭了蹭自己手上的铁屑。

我这是被自己老婆iss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从我手里做出来的机器人那都是个顶个儿的真材实料，物美价廉，持久耐用，还复合国五排放标准……”

李哲急于为自己洗白。

“哼”诸葛大力可不觉得李哲选择调试的机器人符合张三峰的期待。

这时，张伟从门外探头进来：“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说国五标准，难道你们又要买新车吗？”

李哲看到张伟那一脸兴致盎然的笑容，总觉得他丝毫不怀好意。他嫌弃地撇撇嘴：“伟哥，管得宽了点。”

尽管他已经明明白白地提醒张伟不要把无处安放的好奇心扔在他们身上，但张伟还是丝毫没有收敛。

他一边搓着双手，一边笑嘻嘻地走进来，在工作间里转了几圈：“怎么说咱们也是兄弟，我这也是关心你嘛……对了，买了新车之后，那辆旧车你打算怎么处理？你也知道，曾老师送我的那辆小奇瑞实在是……”

李哲这才明白张伟今天的言行举止为什么带着几分扭捏。敢情是在打他车子的主意。

“我没说过要换车啊。”李哲直接了当地打碎了张伟不切实际的幻想：“再说了，我现在这辆车才开了几个月，你从哪看出来它旧了。”

李哲可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他这个人专情得很，对人是这样，对车也是。

“诶呀，可惜了可惜了。”张伟当然是在为他自己惋惜。

他就这么错过了一个获得免费二手车的机会。看来他还要继续和那辆小奇瑞相依为命一阵子了。

“张伟，你今天怎么有空到公司来？”诸葛大力问。

虽然张伟是小黑公司的挂名法律顾问，但他却鲜少出现在公司里。

原因很简单，他这个法律顾问为公司做事也是按次计费，没有底薪的。既然来了也没钱赚，那他还不如留在家里替街坊四邻调节纠纷。

至少调节成功后，他还能赚到两桶泡面钱。

“这次我是代表你们公司去和张三峰公司谈合同细节的。”一想到又能见到薇薇，张伟的心里还有点小紧张。

毕竟薇薇是唯一一个让他掏空钱包的女人。张伟在她投入了这么大的成本，也使得她在张伟心中的地位变得有些特殊。

“伟哥。”李哲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张伟：“擦擦口水。”

他倒是挺好奇这次又是什么事情能让张伟露出痴汉表情。

“张伟，你该不会还想着薇薇吧？”诸葛大力一语道破张伟的小心思：“我拜托你啊，你现在都已经和羽墨姐在一起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可不希望恶俗的三角恋不断在他们公寓里上演。

“当然，我当然不是在想薇薇。不是。”张伟昧着良心矢口否认：“我只是在想这一次我能拿到的律师费。”

比起平时街坊四邻付给他的零钱，小黑这一次开出的价格简直不要太良心。

“律师费？能拿到多少？”李哲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张伟会不会回答他。

不过张伟似乎很愿意向李哲炫耀他这一次的收入。

他得意洋洋地抬起手，对李哲比划了一个“1”。

“一千？”在李哲的印象中，这个价格已经超过张伟的市场平均价了。

张伟晃了晃那根手指：“错了，再猜。”

“一万？”总不会是一百吧？李哲觉得小黑还不至于那么丧良心。

一百块的律师费，小黑好意思掏，张伟都未必好意思…好吧，张伟好意思收。

“没错！”金钱使人膨胀，张伟现在就很膨胀。

他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换上和他律所海报上一样的成功人士职业假笑：“我早就说过，律师是个有前景的职业，你看我现在，随随便便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拿到一万块。”

李哲和诸葛大力相视一眼，两个人一齐低下头，没有接张伟的话。

他们不是故意排挤张伟，只不过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说出李哲这一次能拿到多少项目分红。

张伟难得高兴一次，他们不忍心扫了他的兴。

可是有些人却偏偏体会不到他们的苦心。

张伟贱兮兮地凑到李哲身边，好事儿地打听：“兄弟，你这一次是不是也能拿到一奖金？”

“嗯。”李哲闭紧嘴巴点点头。

“能拿到多少？”张伟这一次铁了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李哲犹豫了一下，也像张伟一样伸出一根手指。

只不过他的动作要比张伟内敛得多。

“你也一万？”张伟也知道要完成这订单，李哲有得猛加一阵子班。这让他愈发觉得还是当个律师好。

至少这一万块钱，他赚得比李哲轻松。

李哲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依然什么都没有说。

就让张伟继续这么误会下去吧，至少这样不会让他受伤。

“张律师，阿伟，斯内克！”小黑在走廊里吵吵嚷嚷。

约定的时间都快到了，张伟却还在摸鱼，这难道就是专业团队的服务水平吗？

“诶呀，我得先走了，老板在叫我。”张伟抬腿匆匆忙忙地往外跑。

跑到门口，他还不忘回头鼓励他的李哲兄弟：“别气馁，加油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也会变得像我一样成功的。”

听到张伟这么说，李哲检修机器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

像张伟一样成功？那岂不是意味着他要连掉几个段位。

咦，还是不要了。

听着张伟叮叮当当跑远的脚步声，李哲还是忍不住问身边的诸葛大力：“律师都是这样吗？”

这个律师的表现和他之前对律师行业的印象简直大相径庭。

“别多想。”作为最了解律师的人，诸葛大力很有发言权：“张伟是律师界的非主流，不要因为他一个人的怪异行为而对整个律师行业产生误解。”

“也对，像我丈母娘那样才是律师界的典范。”李哲抱住诸葛大力的腰，把头靠在她的怀里。

“谁是你丈母娘。”

“说错了，咱妈，是咱妈。”

“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