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立本把秋生交给自己的心腹简老八,让简老八带着秋生熟悉一下麻将馆的运作。
秋生来到麻将馆的时候,一台雀友正在发生争执。
简老八说道:“开麻将馆,不只是摆出台子供人打麻将这么简单。客人因为对牌例的理解不同,而发生争执的时候,就需要麻将馆的伙计出马,解释牌例。你多看看吧!”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一家九章条子落地,对家暗杠四条,结果被抢杠胡条子清一色。
上家、下家都说:“九章落地,放铳要包赔。”
对家只愿意付二百五十六。
赢家不同意,“抢杠当自摸,我应该收三百八十四。”
对家不同意付三百八十四,认为:“当自摸,那就应该是每位一百二十八。”
麻将馆伙计被叫过来评评理。
麻将馆伙计问赢家道:“你为什么要收三百八十四,而不是二百五十六?”
赢家说道:“我胡的是抢杠胡,抢杠当自摸,每位一百二十八,总数就是三百八十四。”
麻将馆伙计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
麻将馆伙计又问对家道:“你为什么不给三百八十四?”
对家说道:“打麻将的规矩,十二章才包自摸,九章为什么要包?”
麻将馆伙计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麻将馆伙计又问上家、下家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不给一百二十八?”
上家、下家说道:“不是我们放铳,又不是她自摸,我们为什么要给一百二十八?”
麻将馆伙计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说得也有道理。”
麻将馆伙计最后总结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
至于如何处理,麻将馆伙计说道:“对家出三百八十四,上家、下家各出六十四,赢家收二百五十六。”
对家第一个不服气,问道:“我为什么要出三百八十四?”
麻将馆伙计说道:“赢家九章落地,你有责任包输。另外,抢杠当自摸,每位一百二十八,总数就是三百八十四。”
上家、下家也不服气,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出六十四?”
麻将馆伙计说道:“赢家条子清一色抢杠胡,抢杠当自摸,每位一百二十八,现在只收你们六十四,算是便宜你们了。”
赢家也不服气,问道:“我为什么只收二百五十六?”
麻将馆伙计说道:“你毕竟不是自摸绝张四条,只能收二百五十六。”
赢家、对家、上家、下家一齐问道:“还有二百五十六呢?”
麻将馆伙计说道:“当然是充公了。”
简老八带着秋生,在麻将馆里面转来转去,发现了一个在暗地里偷拍的家伙。
简老八对巡场的伙计说道:“盯住那家伙。”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伙计大喊:“有人出老千啊!这个人出老千!”
那个被抓住的家伙双手不停的挥舞,辩解道:“我没有出老千啊!”
秋生正准备上去看看,简老八伸手挡住秋生,说道:“这种事有看场的古惑仔处理,你别管了!”
由于秋生还不会打麻将,只好先管一管账目。
收摊的时候,秦月媚走进账房,对正在数钱的秋生说道:“给我留十万块,晚上有几个豪客。”
秋生为难地说道:“我已经算好账了。”
秦月媚问道:“是不是只有你干爹发话,你才肯给我?”
简老八劝解道:“梅姨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了。”
秋生只好数出十万块,交给秦月媚。
秦月媚接过秋生手里的钱,还用秋生正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拿着鸡毛当令箭!”
晚上麻将馆关门之后,秦月媚和她的心腹助手阿辉陪着两个商人模样的家伙打麻将。
简老八没让秋生回家,而是站在远处看着秦月媚和阿辉出千,赢得两个冤大头人仰马翻。
在麻将馆待了几天之后,秋生发现了一件事情:秦月媚经常去找郭金柱。
郭金柱是东星太子郭志雄的族亲,在他的麻将馆里面,还设有弹子房和地下赌场。
在香港,合法的菠菜方式只有赌马和麻将,郭金柱的那些牌九、番摊显然是不合法的。
秋生跟着秦月媚来到郭金柱的麻将馆,发现秦月媚和郭金柱进了一个房间之后,把房门关起来了。至于进去之后,他们是学习英文,还是干别的什么,那就见仁见智了。
既然郭金柱也搞地下赌场,大干脆就派左颂星到郭金柱的赌场去捣乱。
左颂星挤开人群来到番摊前。
所谓番摊,就是桌子中央设计一方块,坐庄各边分别标示一、二、三、四。庄家抓两把小的硬币、豆子或其他小东西,然后庄家用一个碗、杯随机盖上部分游戏者竞猜该堆用四除后余数为多少,并将注下在所选数字的方块边。下注后,庄家即翻开盖碗、杯,用一根小棒每次移去四个小东西,直到最后剩下四个或少于四个为止。这就是胜利数字如果最后剩下四个硬币,押四者即赢,以此类推。
押法很简单,散家猜庄家最可能出几、最不可能出几,就押最有可能出的那一门,也可以选择输哪一门。比如,散家认为庄家出的是三,最不可能出二,就可以押三输二如果出一和四,庄家和散家都保本,赔率1:1。散家也可以押两门输两门,赔率也是1:1。如果散家押一门输两门,输了就是押上的那些钱,赢了可以得双倍。此外也可以押“孤丁”,就是押一门输三门,赢钱庄家赔你三倍。
左颂星把一叠钱押在三、四之间,意思就是押三、四两门。
荷官翻开盖碗,拿着小棒,正要开始拨子。
左颂星说道:“慢!”
荷官说道:“朋友,你押上去的钱已经拿不回去了。”
左颂星说道:“谁说要拿回去的?我是说你的拨法不对。”
荷官奇道:“哦,有什么不对吗?”
左颂星说道:“我们大陆那边都是两颗两颗一拨的,而不是四颗四颗一拨的。”
外面番摊上的变故已经惊动了郭金柱,他从房间出来,还在整理自己的衣领。
荷官伏在郭金柱耳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郭金柱让荷官让开,自己站到荷官的位置,说道:“各位朋友,对不起,大家请把自己的钱拿回去,这一局,我和这位朋友对赌。”
说完,郭金柱拿着小棒,开始两颗两颗拨子,拨到最后,剩下两颗子。
“开了!二,通杀一、三、四。”郭金柱开始唱宝,唱完之后,收走了左颂星押注的那一叠钱。
旁边围观的赌客纷纷议论,“这个家伙真傻,两颗两颗一拨,怎么可能出三、四?”
左颂星贱贱地问道:“下一铺还是两颗两颗一拨吗?”
郭金柱说道:“你只要赌,我就继续两颗两颗一拨。”
左颂星拿出更大一叠的钱,放在一、二之间。
郭金柱看着左颂星,目瞪口呆地说道:“你”
左颂星说道:“你还不开宝?”
按照新规矩,左颂星这是赢定了。
郭金柱沉下脸,说道:“这位朋友看来是来捣乱的,请不相干的朋友都离开。”
这时候,大挤开人群,站在郭金柱面前,说道:“你既然受了他的注,不会赔不出来吧?”
郭金柱认出了大,说道:“原来这位朋友是大哥派来的,劳动大哥跑这一趟,赔了这一铺也没什么了不起!”
郭金柱对手下人吩咐道:“赔给他!”
大得意洋洋地数着郭金柱赔给左颂星的钱,说道:“做人就要懂规矩,什么时候都不能坏了规矩。这点钱就是罚你坏了规矩的。”
而另一边,房间门口,秋生堵住正在整理自己衣服的秦月媚,质问道:“干妈,你在这干什么?”
秦月媚瞟了秋生一眼,不屑地说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就是在干什么!”
秋生被秦月媚的寡廉鲜耻气坏了,指着秦月媚说道:“你”
秦月媚嫌弃地看着秋生,说道:“你也不想一想,你干爹都六十多了,我才三十多岁,你一个毛头小子,当然不懂什么叫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说完,秦月媚丢下目瞪口呆地秋生,就施施然走掉了。
走出地下赌场的时候,秦月媚被大拦住了,“小姐,认识一下,我叫任英九。”
秦月媚上上下下扫了大一眼,抛了个媚眼,说道:“你看起来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内在怎么样。”
大笑道:“穿着衣服怎么能知道内在呢?我知道一个宾馆,那里的床特别舒服。不知道小姐是不是愿意赏脸陪我去见识一下?”
秦月媚冷笑了一下,说道:“你仗着自己长着一副好皮囊,就到处勾三搭四,以为女人和你这样的臭男人一样都是见异思迁、见色忘义的家伙。”
大笑道:“看来是我唐突美人了!”
赌场里,左颂星对秋生说道:“想学啊?我教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