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王受伤了!曦音看着躺在君疏白怀里的君琅,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一旁急得团团转在君云婉见君疏白抱着君琅从水里冒出来,顿时着急的扶着栏杆朝着下方大喊,“阿琅!”
下方的君疏白闻言顿了顿,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淡淡撇了一眼身侧那几个刚从岸上跳下来的小厮,眼眸锐利如芒,低低喝道:“没用的东西!”
话落,他便足间一点,整个人便从水里飞身上岸,溅起阵阵水花。
许是他轻功极好,亦或是他没有受伤,怀里抱着个人竟也丝毫不影响。
君疏白一落地,便把君琅轻轻放在地上,眸子沉如水,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君云婉急切的围上来,声音带着哭腔,急切的摇了摇君琅的的手,“阿琅!阿琅!”
君琅显然已经晕过去,纹丝未动。
那几个良娣侧妃也围在一旁,眼里满是担忧之色,出了这等大事,脸色也均不太好看。
“他无性命之忧,脚踝可能骨折或者脱臼了,其余都是皮外伤。”君疏白解释,随即又撇了一眼围在一旁的莺莺燕燕和丫鬟婆子,当即脸便黑了下来,怒道:“你们个个杵这里做什么?还不请大夫过来!”
这一怒,一堆人均吓得一抖,一个婆子当即快速地朝着君疏白说了一句,“奴婢马上就去。”便急匆匆地没入人群。
有人落水,当即便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过来,议论声,窃窃私语传入耳中。
曦音不悦地皱了皱眉,给西子和阿凝使了个眼色,她们二人便出声疏散人群。
“无性命之忧,你说得简单,你可曾记得你当初差点害死……”君云婉对君疏白的解释不满,便要发难,愤然之下差点说出不该说的话,她一怔倏然住口。
她也不去看君疏白的脸色,转而眸子看向了身侧的曦音,漂亮的桃花眼同君琅的如出一辙,此刻她的眸子里带着还未褪去的怒气,声音有些冷清,朝着曦音问道:“曦音,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语气并未有责怪的意思,可是曦音却听的心神一凛,愧疚感油然而生。
她垂下眼睑,满是自责的语气,道:“婉姐姐,月王殿下是为了救我…才掉下去的!都怪我,是我没站稳身子,才使得月王殿下为救我而落水受伤!”话落,她又顿了顿,有些犹豫,“您…别责怪太子殿下!”
此事君琅是无辜的,可君疏白也是无辜的。
曦音此刻心里五味陈杂,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她也不知道君琅怎么会半路杀出来,阻了自己的计划不说,现在还受了伤。
“责怪?我如何能责怪尊贵的太子殿下?”君云婉的眸子渡上一丝冷意,嘴角带着几分讥笑,又道:“太子殿下连护住自己的太子妃都护不住……”
这话,委实说得有些过分。
饶是脾气再好的男人也经不住这句话的深意。果然,君疏白大怒,骤然喝道:“够了!君云婉,你别太过分了!”
君疏白冷冷地看了君云婉一眼,他虽不知君琅是为何突然出现,他也知晓此事的确是自己的过失,可这并不代表着君云婉能够这般羞辱自己。
到底自己也是西灵尊贵的太子殿下,两人仗着父皇的宠爱,平时骑到自己头上也就算了,可今日这话却也是太过羞辱人了。
思及此,他轻叹一声,有些懊恼,若不带曦音过来这里,她也不会摔倒,不会摔倒七弟也不会出手相救而受伤。
突然,他又想起一直和君琅待在一起的薛将军薛慕寒和君疏瑜,心里又是一沉,这两个没用的东西!这下好了,君琅受伤,依着父皇对君琅的宠爱,届时一定会狠狠地责罚自己一番,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救君琅的原因了。
君云婉可不知道他的些想法,她狠狠剜了君疏白一眼,倒是也没再说话了。
气氛变的沉重起来,大家都不敢出声,均是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两人。
出去寻大夫的婆子很快就带着一个挎这医药箱的中年男子来了现场。
很快,随着大夫的到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曦音心里有愧,更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情况。
随着君琅受伤昏迷,君云婉和君疏白又大吵一架,今日的花灯节便如此草草收场。
等回到朝阳宫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由着西子和阿凝的服侍下快速洗漱完毕之后曦音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曦音便早早起来了,她思来想去,昨夜君琅为了救自己受伤,虽是自己故意为之,可君琅却是真真切切的为了救自己而受了伤。
昨晚大夫还说他的两条小腿摔在石头上,两条小腿都骨折了,情况有些严重,话说伤经动骨一百天,他得要有一段时间要躺在床上了,出行也得坐轮椅了。
想到这里,曦音就更坐立不安,她早早就让西子把她从南岳带过来的珍贵药材找了一些出来,又让阿凝准备了一些珍贵物件,准装一番,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登门重华王府了。
昨夜君琅受伤昏迷,君云婉担心不已,当即便随着君琅一道进了重华王府住了下来,她平常也常来这重华王府,因此,这王府她的衣物也是有的,倒也不用差遣宫人去宫里拿了。
闻了曦音的来意,且又带了那么多的礼,君云婉埋汰了几句,心情许是不错,当即便领着曦音去了君琅的寝殿。
他的寝殿布置的很是清雅,清一色的月白色纱帐,陈设也相对简单,青花白釉落地花瓶,幽远山水字画,几盆空谷幽兰盛放,整个房间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曦音走进他寝殿的时候,君琅已经醒了,君疏瑜和慕寒将军正守在他身侧,见曦音进来,两人均是十分默契地寻了和借口溜出去了。
“你们两说会儿话吧,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君云婉笑吟吟地朝着他们两人说便,也不等他们二人应声,便转身出去了。
一下子,房间便剩下两人,曦音正了正眉眼,微微笑了笑,一脸真诚,朝着君琅道:“昨日殿下相救,今日曦音特地前来道谢,曦音多谢殿下!”
君琅倒是并未马上答话,他从床上慢慢坐起,他眉间一挑,笑意慢慢从他眼里散开,他用指尖按了按额头,抬眸看向曦音,才缓缓道:“昨日我都看见了!”
曦音闻言,心里咯噔一声,眸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君琅,他说他看见了?他看见什么了?看见自己是故意要落水的?还是看见她要落水才相救的?
一时之间,这些猜测,直接让她心里打起了鼓。
不过她还是故作镇定,随即笑了起来,问道:“殿下看到什么了?”
闻言,君琅却并未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转而笑吟吟地说道:“你不想嫁给我五哥,也不必用这样的方法来伤害自己。”
曦音微微一怔,心下了然,他果然是看到自己是故意为之的了。
“我不懂殿下在说些什么。”曦音微微皱眉,当即便起身,道:“殿下,曦音的教习还未结束,曦音便回去了,殿下好生修养,改日曦音来看殿下!”
说罢,曦音朝着他微微欠了欠身子就要走。
君琅闻言却不紧不慢地轻声叹了一口气。
曦音脚步一顿,回头又看过去,轻声相问:“殿下何故叹气?”
君琅一脸平静,眸子漆黑如墨,他回道:“我在惋惜自己不能去观礼了!”
曦音:“……”
观礼,自然说的就是册封太子妃的礼了。
曦音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自己就不该问。
“殿下,曦音告退!”
话落,曦音头也不回地出了他的寝殿。
行至厅堂,君云婉很是热络地又拉着她聊了很久,她似乎很高兴,一直笑吟吟的温声暖语,仿佛昨夜盛怒下浑身是刺是人不是她一般。
差不多快到晌午,君云婉才依依不舍地放曦音回朝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