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夜色来的十分快当,笼罩着新湖公园,大有诗人笔下烟笼寒水月笼纱的意境。
但这个时候,无人欣赏这无边的风景,一个二个心急如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洛亚,这位在下午不见的女孩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心中暗暗祈祷,她还在这里,还安然无恙地呆在公园的某个角落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种希望越来越渺茫。
刑警队队长易天铁青着一张脸,数人组成的搜救队,几个小时过去了,仍然不见洛亚的踪影。
他心里十分懊恼,明明之前她跟自己提过数回小丑的事情,可自己总觉得那只是有人在恶作剧。
可今天从木栈道上那一个红色的小丑鼻头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其实那天在游乐场内,洛亚已然被那个小丑盯上了。
可是,分水县那个精神病赵石头已然魂归了天国。洛亚一介平凡的女人,谁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难道是她工作中得罪了什么人?这也还说得过去,毕竟是律师行业里的,得罪人也很正常。
可洛亚目前只是一个助理,还未真正挂牌接案子,即使有人要报复,这报复对象不应该是毛律师吗?
木栈道尽头的平台上,易天手里捏着那小丑的鼻子,都快捏出水来了。
平台的木栏杆上还架着一根钓鱼杆,雨滴打在那水面上,泛起无数的波纹。
看来这一场雨来得太突然了,这个钓鱼的人连杆都未来得及收就匆匆走了。
将手里的小丑鼻头放进了衣服口袋里,将那根鱼杆收了起来,回头放在保安室,兴许它的主人会回来找。
不过这根鱼杆最后引起他的注意是顶端的鱼钩,它居然是直的。难道这个世上还有人效仿姜太公钓鱼?
答案是不能,如果有,那么此人非傻即痴。
想到这里的时候,易天脑海里一闪而过给洛亚童年留下不可磨灭阴影的赵石头,他却是地地道道的疯子。
赵石头也只是在他脑海中闪过一秒的时间,当然,这个世上傻子疯子也忒多,为什么一定要是赵石头呢?
只是此地较偏僻,又是一条断头路,洛亚在找小魔仙的时候,她会不会走到这里来,或者遇见那个钓鱼的人?
毕竟这个地方离洛亚丢失手机的地方不远。
不管那个人是傻还是痴,他或许是最后见到洛亚的那个人。
又或许他正是劫走洛亚的那个人,此钩或许有一种寓意。
愿者上钩。
或许他正等着那两位上了钩的网友,而洛亚正好误撞入了他的领地,他误将洛亚当成了来赴约的网友?
可惜的是,这一场雨来得猛烈,所有有用的痕迹都已被这场雨给洗刷得干干净净。
各种可能纷繁杂乱,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拿出一根烟来刚刚点上,立即被雨滴给浇灭,他不太甘心,打火机不停地打,火不停地灭。
火光在一亮一灭之间,在夜色中闪出莹莹的光亮,越发地让人心烦乱。
手机响了,他懊恼地一扬手,想要将手中的打火机给扔进湖里。
最终放下了手,接起电话。
是王同打来的,说在公园的监控室里确实先后发现了四位失踪少女的踪迹。
这四位少女都是单独赴约,然而她们在公园里见了谁?也半点线索也没有。
监控里只有她们进来的画面,并未有出去的画面。
新湖公园虽说面积大,但四周却是高高的围墙,公园保安也说了,除了南北两个大门之外,其余连个狗洞也不曾有。
警方在公园里地毯似的搜索过了,犯罪分子一点蛛丝马迹也未曾留下。
确实让人深思,难道她们长了翅膀飞出去了不成?
易天又让王同查一查洛亚与小魔仙进入这片芦苇之前,还有谁进来过?或者在易天与王同来到这里之前,又有谁出去过?
王同很快又来了消息,说那个时间段,确实只有洛亚与小魔仙进去过,并无旁的人。
易天越发地沮丧,这根钓鱼杆难道不是今日留下来的?
王同那边又回了消息,说近期的监控画面上来看,进去过那片芦苇的大都是一些年青人,人不多,而且也是空手而去。
带着钓杆进去的人并没有看见,再说了公园是不允许有人垂钓
易天的父亲退休之后特别热衷于钓鱼,父亲前年生日的时候,他从网上给父亲买了一根鱼杆,当时只花了几百块钱,父亲还觉得贵了。
易天当时告诉父亲,网上还有上千上万的钓杆,他买的这根也是相当便宜了。
眼前这根直钩的钓杆上的标志,易天在网上见过,是一个日本的牌子,少说也有好几千人民币的。
只是如此贵重的鱼杆却扔在这里,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当然,如果是那钱多的花都花不完的土豪,还是有可能的。
但哪个土豪有如此闲情逸致跑到这个并不高档的地方钓鱼呢?若他真的闲得慌,市靠海,还不如约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去海钓一回,谈个生意之时,还能钓到一条大鱼。
这么一通分析,易天越发觉得这钓鱼之人可疑,只是这钓鱼之人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
王同又打来了电话,说跟当时新湖公园的设计者联系过了,这公园除了南北大门的出口之外,确实还有一个出口,不过要从那个出口出去却是不太可能。
公园两面环海,一眼望不出头的湖水却都是从大海里引进来的,靠西边湖水与大海交界处是一座不大的小桥,小桥下面有一个电动水阐。
雨雾中,王同与易天的身影出现在小桥的上面。
易天冒雨走在前头,王同将一把伞挡在了他头顶上。
他伸手挡开了,脸色在夜色下的雨雾中白得有点吓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还有打伞的必要吗?
桥下的水阐并不宽,从公园的湖面过来一条水道越来越窄。而水阐的外面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一道高大的围墙将视线给挡得死死的。
夜色下,哗哗的水流声盖过了雨声。
手电的光亮照射下,桥下那道电动水阐严密地将湖水与外面的海水隔成了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