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的一首小诗:
你不愿意种花
你说
我不愿意看见它
一点点凋落
是的
为了避免结束
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洛亚想着,她和易天两人之间,谁都不愿意种下那一朵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花。
因为他们都不太确定,他们会永远走下去。
既然注定要结束,为何要开始呢?
两分钟的沉默,那一种在心里读秒的时光。
如此难捱。
他起身来,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她未曾开口,默默地跟着他走到门口,挥手和他再见,然后关上那一扇门。
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人。
将窗帘拉开一条缝,他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楼下。
他转过身来,抬起头来,隔着八楼的距离。
她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她。
她更不确定,此时与他对望的那个人,是她心中的哪一个人格?
此种念头一出现,瞬间吓出自己一身冷汗。
迅速将窗帘给合上,坐在沙发上,将那一杯水拿在手心里。
那杯水,此时已然冰凉。
手机里传来了他的微信。
:洛亚,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作为一个人民警察,这是我的职责。如果你有大鹅的消息,烦请告诉我好吗?
她想了想,还是给他回了信息。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她确实帮不了他,因为她也不知道作家大鹅究竟身在何处。
大鹅,那位先锋派作家。
对于洛亚而言,她对他并不熟悉,甚至说是相当陌生。
自己晓得他仅仅知道他是时下特火的一位作家。
至于自己笔下的毛蛋是不是大鹅,说实在的,她也不太确定。
而她为什么要写这篇名为作家毛蛋的失踪,说起来似乎有点灵异。
那一天周末,她去了路征的诊所。
路征有客人,诊所那位有着迷人笑容的接待员,小米将她迎进了会客室,添了一杯泛着热气的绿茶,让她稍坐片刻,路医生一会儿就出来。
一杯绿茶喝了一半,她看见会客室的桌子上有一沓报纸。
那些报纸不晓得摆在那里多久了,上面的日期皆是几个月之前的。
最上面的那张报纸头版标题非常醒目:先锋派作家大鹅无故失踪。
路征那天迟迟不见出来,洛亚实在是无聊,将那一沓报纸都翻了一个遍。
她发现,那些报纸的头版几乎都是关于那位叫大鹅的作家。
她这才知道,大鹅的成名作是一本叫作青春的悲哀的书。
那天的治疗特别艰苦也特别不顺,路征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她的对面。
“你今天是怎么啦,不在状态。神经绷得有点紧,没有太到理想的治疗效果。”
洛亚满脸愧疚:“是我的原因,最为最近在为稿子的事情烦恼。”
路征摊了摊手。
“我是一个心理医生,实在是有点爱莫能助。”
见她手里拿着那一份服纸,他话题一转。
“这位先锋派作家,你或许可以写一写他。我看过他的那一篇青春的悲哀。从文艺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本书完全体现了作者童年与少年时期的经历。这部为什么为么火,我想是因为作者的童年与少年时期的经历与众不同,给这本涂上了一层晦涩的基调与底色。从中我理解出的意思是,作者理想中的美好的青春形象与现实生活中背道而驰,相差甚远。间接地表现出他曾经有心灵是受到过某种无法言语的伤害,所以才借助于文字来发泄内心那个悲凉的灵魂。”
经路征为么一分析,洛亚顿时对这位家大鹅关生了浓厚的兴趣。
临走之时,路征会客室内的那一摞报纸被洛亚悉数搬走了。
路征相当善解人意,又找出那一本青春的悲哀,说好好看一看这本书,对于她的创作一定有大的帮助。
洛亚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看了这本属于青春的。
说真的,看起来特别令人压抑,几度让人的心揪起来无法呼吸。
这本书与其说是青春的悲哀,还不如说是青春的代价。
人的一生不可避免青春的来袭,多多少少也会为成长付出一些代价。
但这本书里的主人翁付出的代价却是生命的代价。
说实的,洛亚在决定写作家毛蛋的故事之前,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泡了图书馆,又从网上大量搜寻大鹅的资料。
但对于大鹅的一切,人们知道他的不外乎的那一本与青春有关的,和他成名之后的所有动向。
对于他写之前的经历,几乎一无所知。
好在洛亚不傻,钱小茅,大鹅生命里头扮演过重要角色的女人。她应该是特别了解大鹅的人。
找到钱小茅很容易,她如今在市一家杂志社任编辑。
但让钱小茅对一个陌生人敞开心扉,说一说她前男友的故事,那是相当不容易。
鉴于唐编辑与钱小茅有过点头之交的份上,钱小茅勉强见了洛亚一面。
还没等洛亚开口,钱小茅就直接了当地说,来找她了解大鹅的人,可以从王府井排到故宫的门口。
但想要撬开她钱小茅的嘴之人,大概还没有出生。
所以她劝洛亚知难而退,她是不会说出任何有关于大鹅的事情。
再说了,她和大鹅分开,她也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来愈合伤口。
她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又将自己刚刚结疤的伤口给撕开来,大剌剌地摆在众人的面前观赏。
说实在的,撬开小茅的心扉,确实废了不少的工夫。
这其间,唐编辑也出了不少的力。
其实她之所以为么卖力,只是因为她觉得洛亚写知名作家大鹅的故事必定会引来轰动的效应。
说实在的,唐编辑她作为一个编辑简直就是屈就了人才了。
她一张嘴能将白的说成黑的,能将青天白日说成十八层地狱的口才。她应该去当主持人,或者说一说脱口秀啥的,不火天理难容。
总之,那坚韧不拔的精神让钱小茅这棵铁树开了花。
一个有阳光的午后,滨海南路那家幽静的咖啡馆里头。
小茅坐在了洛亚的对面,她事先申明了,如果洛亚要写大鹅,不能以大鹅的身份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