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在生气吗?”
白隐把莲子放在了案桌上,拿出了簪子,双手奉上“这是公主的簪子。”
“被你碰过了,我嫌脏,请白统领把簪子连同这莲子一并扔了吧。”
洛禾说完正要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白隐“你明明心里恨极了我,刚刚却还要为我说话,你可真虚伪。”
“属下从未恨过公主半分。”白隐轻声说道。
“可笑,你快滚吧,我实在是太讨厌你了。”洛禾讽笑道。
“公主可曾听过西洲曲?”白隐极其认真的看着洛禾。
“什么?”洛禾有些疑惑。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此话何意?”洛禾抬眸问道。
“是我的心意。”
白隐说完把手中的圣旨交给门口的琥珀,转身离开了。
洛禾茫然的看了桌上的莲子一眼,莲子旁边放着自己的簪子,霎时洛禾才明白过来,她想起了母后经常念的诗“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白隐的意思是……
洛禾不愿多想,因为她心静如水,没有一丝情爱和悸动。
或许她生来便不懂这世间所谓的情爱,她只愿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不过这个白隐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临近傍晚,白隐换了一身白衣来到了凤祥宫。
“参见皇后娘娘”
“隐儿快起来,早就与你说过多次,本宫虽为皇后,却也是你的长姐,万万不能生分了。”
身穿凤袍的娇艳女子微笑着轻步上前,把白隐拉到了饭桌旁。
“陪长姐一块用晚膳吧。”白沐拿起竹筷,为白隐夹了一块鹿肉。
“嗯”
白隐点点头,却没有动筷的意思。
“怎么?是饭菜不合口味吗?”白沐问道。
“不是,只是这鹿肉难得,想不到竟在长姐宫内可以吃到。”白隐看了一眼饭菜,语气意味不明。
“你是在怪我对付洛禾公主?”
白沐笑了一声“你该不会对那公主动了心吧。”
白隐没有回答,只是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鹿肉,神色复杂“肉虽鲜美,却需反复咀嚼,方之其中滋味。”
“我昨日送去公主府邸的鹿肉便是被你拦下了吧。”白沐有些不高兴,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想杀洛禾公主并非易事,更何况此时杀了她也并无益处。”白隐认真的说道。
“倘若你不阻拦,此刻的洛禾早已变成了一缕幽魂,而我也少了一个处处与我作对之人。”
白沐烦躁的看向白隐“隐儿,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就是在一直逼你出手。”白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情严肃“洛禾公主并非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若是你真的出手,那便中了她的圈套。”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嚣张跋扈的黄毛丫头罢了,哪有你想的这么复杂。”
白沐并不相信平日随心所欲,任性妄为的洛禾会有多深的城府。
“你以为大夫开的药方她都喝了吗?”
“此话何意?”白沐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乏累。
白隐沉声解释“她表面上吵闹着要喝美容养颜的药,实则早就知道你会在其中作梗,那些药里虽掺杂了至阴至寒之物,与鹿肉相克,一吃便会毙命,可那些药她都没喝,即使真吃了鹿肉也奈何不了她,可她却可以反咬你一口,皇上念着对先皇后的愧疚,对洛禾公主比旁人总是多着几分娇纵,到时皇上必然信她不信你。”
“可胡太医检查过她的身体,她明明脾寒身虚啊。”白沐随即反应过来“难道胡太医他已经是洛禾的人?”
“如今长姐知晓她的厉害了吧。”
白隐的眸子极寒,想了一会儿道“与其大费周章的对付她倒不如以退为进利用她。”
“若真如你所言,这般善于伪装,城府极深之人,谈何利用?”
白沐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看来她还是小瞧那个洛禾了。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任何人都不例外。”
白隐缓和了神色,也为白沐夹了一块鹿肉“长姐且安心,棋子得用在刀刃上。”
“隐儿聪慧过人,长姐自然放心,只是今日在湖中为洛禾公主取簪子,为何迟迟没有上来?”
白沐想起了公主殿内眼线告知的事情,有些担忧的看着白隐。
“长姐果然布置了眼线。”白隐叹了一口气“今日臣弟差点命丧于此。”
“为何?你的水性不是一向好吗?”白沐慌乱的站了起来。
“长姐不要惊慌,我没有事,只是当时中了迷药。”
白隐继续说道“洛禾公主故意接近我时,我便觉察出不对劲,赶忙屏住了呼吸,可那迷药太过于强烈,到了湖内,我还是有些神志不清。”
“好在常年习武,比寻常人多了几分意志,这才幸免于难。”
仿佛在鬼门关走过一圈的人不是他,白隐的神色一直平静淡然。
“这个洛禾好歹毒的心肠,平日便处处找本宫的茬,今日又要暗害于你,本宫真是恨不得杀了她。”白沐早有杀意,只是无可奈何“隐儿日后千万小心。”
“长姐放心,摔倒了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白隐看向了门外的夕阳余晖“只有沉得住气才能笑到最后。”
……
“真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活着,而且此人实在够虚伪。”
洛禾细细想着,不觉竟念出声来。
“公主,你在说什么啊?”琥珀奇怪的问道。
“没事,走,我们去看父皇。”
洛禾起了身,并未换装便出了门。
“公主,这衣服太过素净,面见皇上有些不合规矩啊。”琥珀在一旁提醒道。
“无妨,我也不是第一回没有规矩了。”
洛禾全不在意,她只想着别的计划。
“公主,您这样真的好吗?”
琥珀低声嘟囔了一句,公主这也太随性了吧。
走在半路,便瞧见了白家姐弟,看这个方向,也是要去见皇上。
“参见公主殿下”白隐走上前来,恭敬的对洛禾行了个礼。
那白沐端庄的站在一旁,显然是等着洛禾参拜。
“白统领莫不是地府里的鬼?”
听着洛禾阴阳怪气,白隐有些不解,“不知公主此话何意?”
“阴魂不散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