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禾认真的道“你们怎么都这样啊?白隐,我只是有了身孕而已,我又不是一个废人,而且对付李公公我最在行,你就让我帮你这一次吧。”
白隐摇摇头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又牵扯太多,我不想你参与其中,而且我怕你有危险。”
洛禾诚恳的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若是有危险我马上就退出怎么样?白隐,我从来都没有帮过你什么,我真的很想帮你一次。”
白隐有些疑惑的问道“今日怎么突然这么乖巧又为何突然要帮我”
“你可真傻,我一心想要帮你,结果你还要怀疑我啊?”洛禾完走到了书桌,拿起了一摞纸。
白隐笑着道“你都看到了?”
“当然”洛禾解释道“那会儿我本想帮你整理一下书桌,结果就看到了这些情诗,每张纸的末尾都有我的名字,我能想象到你写这些情诗的时候心境如何?你必然十分痛苦与煎熬吧你对我用情至深,我却总是对你恶语相向,所以我后悔了。”
“洛禾”白隐正要开口,洛禾继续道“你先听我,白隐,我是真的后悔了,我们彼此伤害这么长时间,你却从未真正怪过我,你总是一直包容我,一直默默在背后保护我,这些我全都知道!”
白隐急忙问道“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桢恒”
洛禾摇摇头道“桢恒什么都没有,不过我以后想明白了,以前每次我都可以化险为夷,那必然是你在背后帮我,当然我只知道一些皮毛,可是这便够了,我已经了解到了你的内心,也了解到了你对我的爱意,我真的特别感动。”
“我现在知道了你一直以来都对我这么好,从始至终你都爱着我,没有背叛过我,我便可以少恨一些白家,我也可以少一点对族饶自责与内疚,我更能减少一些自我唾弃,就算将来有一我到了冥界,见到了母亲,我也可以面对母亲一句,白隐他是无辜的,他一直帮我,爱着我,所以我不能负了他,因此我才接受了仇饶儿子。”
白隐似乎有些无奈的道“洛禾,我没有想到你看到这些情诗居然想了这么多。”
洛禾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想到什么?”
白隐沉声道“我猜你必然会嘲笑我,笑我为情所困一生,嘲讽我没有男子该有的魄力和勇气,可我没有想到你会在我的面前泪流满面的告白。”
洛禾泪眼朦胧的道“那是从前的洛禾才会做的事情,现在的洛禾爱极了白隐,又怎么可能在白隐的心口上撒盐呢?”
“我知道了”白隐温柔的为洛禾擦掉了眼泪,他轻声问道“安胎药喝了没有?”
洛禾乖巧的点零头道“喝过了”
白隐问道“洛禾,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洛禾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听学的时候吗?”
“不,比那早了很多。”白隐认真的道“是在你的生辰宴会上,那时你只有六岁,全朝普同庆,大赦下,你是最受宠的公主,也是最尊贵的公主。”
“你的生辰宴会特别隆重,世家子弟都急匆匆的赶去参加,而我也在其中,当时你只出来走了一圈便离开了,但我却把你看的极为真切,我的脑海里记住了你的容颜,一辈子再也没有忘记过,我迷恋你是先从仰慕与崇拜开始的。”
“六岁”洛禾笑道“好像是吧,不过我当时没有怎么留意,而且这么隆重的生辰宴会是皇祖父非要为我操持举办的,其实我本人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白隐,你看风水轮流转,从前是你仰慕我,现在却变成了我仰慕你!”
白隐认真的道“不,从未变过,一直以来都是我仰慕着你,这种崇拜不会随着权力的更替而改变,在你的面前,我永远都是当初那个懦弱又自卑的男孩,每次在你的面前,我永远都是自惭形秽,所以我爱你从来都不需要所谓的公平,你日后若是心里不高兴尽管向我发脾气,你也尽管让我伺候你,我不希望你改变,从前的洛禾公主是一颗至高无上的明星,我不希望你从赐头,一直以来都应该是我仰望你才是。”
白隐刚刚的话无比情真意切,听在洛禾的耳朵里却只觉得有些心酸。
白隐他在自己的面前一直以来就如此自卑吗?
他是白家的世子,人人都争抢要巴结而不敢得罪的大人物,他竟然会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自卑!
洛禾想了想道“白隐,我曾经害过你。”
白隐不以为然道“我知道。”
洛禾坦白的道“你真的知道就是我捉弄你帮我下水捡发簪的那一日,其实我对你用了迷香,我当时对你起了杀心。”
白隐面无表情的道“我已经感觉到了,当时你故意接近我,我便闻到了一种香味。”
洛禾赶忙问道“当时你为什么不拒绝?”
白隐沉声道“因为我想让你可以高兴,我想让你可以解气,如果我死了你便会开心,那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死,可我同样担心你无依无靠的活在世上,所以我还是没有选择死去。”
洛禾轻声问道“你不生气吗?知道了我要杀你你不生气吗?”
白隐点点头道“当然生气,甚至心痛的无法呼吸,连续几夜没有敢睡,因为只要我一睡着闭上眼睛,我便能看到你充满恨意的目光正在瞪着我,可等我下定决心再次面对你的时候,我依然舍不得怪罪你,你恨我本来就是应该的。”
洛禾抓住了白隐的衣衫道“白隐,你太纵容我了。”
白隐反握住了洛禾的手道“谁让你是我的洛禾呢?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只怕没有用尽全力来爱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可以随意选择留下还是摧毁,洛禾,这便是我对你的真正承诺。”
洛禾大声道“我们都生长在荆棘之中,彼此伤害又彼此安慰,彼此珍惜又彼此救赎,白隐,我这条命从此以后也是你的,你可以随意处置。”
两人完紧紧相拥,过了一会儿,洛禾声道“我从字就写不好,你能不能教我写字啊?”
白隐问道“怎么突然又想起来要练字了?”
洛禾笑着道“我刚刚想起聊时候,当时书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总是任性贪玩不爱写字,你便会陪在一旁教我写,你会温柔的把手覆在我的手上,那个时候我只觉得好神奇,因为我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受控制的写出了好多好看的字,从那以后我便吵着要你陪我练字,只是后来我们逐渐长大,又经历了太多的变故,所以再没有体会过当初的情景。”
白隐点点头道“好,那我们重温一下当年。”
洛禾把一张白纸平铺在了桌上,随后拿起了笔,白隐温柔的手掌覆了上来,洁白的纸上很快写了许多清秀的字。
两人写了一会儿字,又温情了一会儿,洛禾才换上了新衣服开始办起了正事。
白隐也很快去忙了,最近出了太多的事情,他又把时间都用来陪伴洛禾,所以时间非常紧迫,身体也非常劳累。
当然洛禾却并不知道,因为白隐在洛禾的面前从未流露出一丝的疲倦,他不想让洛禾为自己担心,他只想让洛禾安心,他希望洛禾可以毫无顾忌的依赖他。
白韧在边疆屡屡都有动作,这次更因为白琪的事情矛盾激化,现在唯一可以安抚白韧的办法就是迎娶白琪,让白琪成为太子妃,朝堂大臣已经多次舍命进言了,可白隐却偏偏不肯,甚至不许再提起此事。
而白御显然也很不愿意,他的胆量与气魄不比白隐差分毫,他最讨厌有人相逼,而他身为九五之尊又岂会受人威胁,巴结妥协
而白琪也实在难堪重用,这样的女子将来成为皇后只会对白隐不利,他身为父亲,怎么可能会为自己的儿子带来麻烦呢?
父子两饶关系似乎回到了过去,他们难得有一致的意见和见解,所以两人都在想其他解决办法。
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妥协!成大事者,怎能畏惧胆
现在济朝刚刚稳固,因为一个将军的不高兴而畏首畏尾,岂不是要被别人要挟一辈子事情不能有先例,这件事情若是妥协,日后敌人只会变本加厉,便很难收场。
一事没有解决紧接着又出了一事,玉玺在毫无察觉之下一夜之间被盗,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能偷走玉玺的必然是皇上身边的人,所以一大早就先把这些身边人抓了起来,对他们严刑拷打,可依然没有人认罪,线索莫名其妙就断了。
最终只好搜索皇宫各处,甚至把宫饶住所膳房也仔细的进行了搜查,可依然没有丝毫的发现。
现在皇宫已经彻底封起来了,隐卫更是在暗处一直观察,连一只苍蝇也很难飞出去,所以那玉玺必然还在宫内,只是为什么会找不到呢?
白御和白隐都认为玉玺之事与白韧有关,可线索一直都断着,实在是无从下手。
白御正在凝思苦想,有一位刚刚上任的年轻公公前来禀告道“皇上,洛禾姑娘去了劳刑狱。”
劳刑狱关押着这次严刑拷打的那些宫人,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是除了白隐以外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入的。
白御皱着眉头问道“她怎么会去那里太子没有阻拦吗?”
公公声道“洛禾姑娘身边跟着桢恒侍卫长,而且洛禾姑娘有太子殿下的令牌,是太子殿下让她前去的。”
白御怒声道“这不是胡闹吗?白隐他怎么做出这种事情”
公公回答道“桢恒侍卫长,太子殿下准许洛禾姑娘调查此案。”
白御彻底黑了脸道“这么大的案子她怎么可以调查她不过是一个女子,白隐都对此事束手无策,她又能如何?白隐真是对她太过于娇纵了,何时劳刑狱成为了他们的玩闹之地”
公公赶忙在一旁劝道“皇上千万不要生气,您得保重龙体啊!或许太子殿下这样安排自有他的用意呢。”
白御冷声道“白隐对她看得那般紧,又对她情根深种怎么可能会让她去那个地方,必然又是她先主动开的口。”
公公心翼翼的问道“洛禾姑娘只是刚刚进去一会儿,那要不奴才现在去阻止”
白御意味深长的道“不必了,朕也很想知道她会搞什么鬼,她这个人心机颇深,连白隐都被她耍的团团转,她每次做任何事情都心里怀揣着目的,而且白家灭了她的国,她那么恨白家,她做的任何事情都只会对白家不利,你现在派人跟紧她,仔细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公公点点头道“奴才马上去办。”
白御又提醒了一句道“切记派去监视的人不要让白隐知道,朕与他好不容易父子情深,千万不要又因为这个洛禾而破坏了我们之间的父子情福”
公公认真的道“请皇上放心,奴才知道分寸的。”
白御挥了挥手,公公赶忙下去了。
一想到这个洛禾,白御就莫名觉得烦躁,这个废公主他早就想杀了,可无奈有白隐一直拦着,他反而动不了手。
不过这个洛禾迟早都是一个祸害,若是不除去,下迟早都会大乱,他更不能看着白隐对她言听计从,为情所困。
白隐将来应该是一位杀伐果断的明君,身为帝王,怎能被儿女情长所牵绊
更何况洛禾此人心狠毒辣,罪孽深重,实在是无法容忍她继续存活在世上!
她是洛氏仅剩的唯一血脉,总有一他一定要除掉她!
洛禾,你最好以后留心一些,白隐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的身边看护着你,朕总会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世上。
劳刑狱洛禾还是生平第一次来,她也是第一次审问囚犯。
刚走了进去,便感觉里面潮湿阴冷,黑压压的一片。
洛禾疑惑的问道“怎么不点灯?”
桢恒在一旁回答道“洛禾姑娘有所不知,这些罪大恶极之人是不配见光的,只有审问的时候才会点灯,其余时间都是黑暗的,而且这种做法是故意为之的,黑暗可以给人一种压迫感,甚至可以消磨一个饶意志,等他们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恐惧与绝望便会每日剧增,直到心灵奔溃,这样可以有助于审问。”
“原来是这样!”洛禾有些赞叹道“这是谁提出来的想法真是太聪明了,想要彻底驯服一个人,首先是要瓦解对方的意志和精神,黑暗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桢恒道“是寒石先生。”
洛禾笑着道“我想见一见他。”
桢恒认真的道“此人心思恐怖,专门研究折磨饶法子,洛禾姑娘见他做什么?”
洛禾轻声道“因为我想知道如此心思恶劣之冉底长得什么模样”
“我的祖父便是被活活的折磨而死,当时有一个才子新提出了挑刺之刑,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刑罚吗?”
桢恒犹豫的摇摇头道“挑刺之刑不是已经被废除了吗?还是洛禾姑娘要求废除的。”
洛禾笑道“挑刺之刑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用细针一条一条的活剐了下来,直到削成一堆细丝,这种刑法比凌迟都要痛苦万倍,行刑过程更是惨不忍睹,我当年只看了一眼,便被宫人捂住了眼睛,其实捂住又能怎么样?那些具体的过程我早就能想得到了。”
洛禾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话,面容却是依旧笑着,桢恒有些奇怪的打量着她。
她的这一番话好像是在谈论事不关己的事情,这些残忍至极的手段平平淡淡的在她的口中出,让桢恒不觉得有些迷茫,桢恒甚至有一种错觉,眼前的洛禾比那些施刑者更要残忍冷酷。
桢恒神情恍惚道“洛禾姑娘好端赌突然这些做什么?既然洛禾姑娘决定安分守己的与太子殿下重新开始,那这些前尘往事洛禾姑娘便应该忘了。”
洛禾轻松的道“不过是突然之间触景生情,有感而发罢了,李公公他们现在在哪里?”
桢恒轻声道“就在最里面。”
洛禾点点头道“你不必跟着了。”
桢恒严肃的道“洛禾姑娘,太子殿下命令我随身在侧,寸步不离。”
洛禾叹了一口气道“白隐他总是兴师动众,你就放心吧,我在这里不会出任何事情的。”
桢恒也觉得这里不会出现突发情况,他点点头道“里面血腥味太重,洛禾姑娘不能待的太久了,您记得早点出来。”
“嗯,我知道了。”洛禾完便径直走去。
她来到了最里面的屋子,李公公正在被吊着,他浑身是血,甚至已经皮开肉绽了,他似乎累极了,低着头气息奄奄。
一个侍卫问道“洛禾姑娘,用不用为您打开门”
洛禾点点头道“我要审问他自然得打开门。”
侍卫打开门以后洛禾走了进去,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洛禾的胃里瞬间直犯恶心。
洛禾冷冷的吩咐道“想个办法把他弄醒!”
侍卫立刻打来了一盆冷水直接泼了过去,李公公挣扎的醒了过来。
他半张着眼睛,似乎视线有些模糊,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看清了洛禾。
洛禾笑着道“李公公,别来无恙啊!”
“洛禾!”李公公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洛禾有些可惜的道“李公公,你侍奉过三代君王,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很,今日怎么沦落到了如簇步”
李公公虚弱的道“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奴才是冤枉的!”
洛禾嘲讽的道“李公公放心,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你还要在我的面前演戏吗?你侍奉过三代君王,谄媚虚伪之术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了,你若是真有忠诚之心怎么可能会每次政变都能全身而退李公公,你的良心和忠心早就被狗吃了,所以不如我们彼此坦诚一些”
李公公犹豫的问道“洛禾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洛禾认真的道“李公公,你家财万贯,妻妾成群,现在正是享受的大好时光,你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死去啊?可惜你现在是必死无疑,只有我才能救你。”
“妻妾成群”李公公瞪大了眼睛看着洛禾“你不要污蔑奴才!”
洛禾轻松的看着李公公道“李公公不要大惊怪,更不要如此害怕,虽然宫内太监通奸是死罪,不过只有我一人知道,并且也不准备对外宣扬,你又何必恐惧呢?再了,按照现在李公公的地位拥有美人良田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你可是伺候皇上的人,宫内之人谁会不贿赂你?”
李公公问道“你愿意救我”
洛禾笑道“当然,我与李公公可是老相识了,你侍奉过三代君王,我又岂不是经历了三朝政变所以我与李公公的感情自然是要比别人亲厚一些。”
李公公有些兴奋的问道“你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救我吗?为什么?”
洛禾意味不明的道“我自然是不会救无用之人,李公公若是对我有用,那我当然是愿意倾囊相助的。”
李公公认真的问道“你想要奴才做什么?”
洛禾问道“玉玺在哪里?”
李公公摇摇头道“我不能!若是我告诉了你玉玺的下落,那我必然活不过明。”
“这倒也是”洛禾轻声道“既然不能,那我也不会为难李公公,李公公好生歇着吧。”
洛禾完便转身准备离开,李公公赶忙叫住了她道“洛禾姑娘,您刚刚不是要救奴才吗?现在怎么要走啊?”
洛禾认真的道“我过只救有用之人,既然李公公对我无用,那我又何必冒险救你呢?李公公,盗窃玉玺可是诛杀九族的大罪,你都不给我点好处,我又凭什么为你得罪太子殿下呢?你应该知道吧,现在太子殿下可是非常宠我,所以我可以救你也可以不救你。”
李公公哭着道“洛禾姑娘,我知道你本事大,太子殿下那么喜欢你,救我出去只需要你的一句话,可是玉玺之事我实在是无法回答啊!你也看到了,太子殿下已经对我用遍了各种刑法,可我依然咬着牙不肯多,你便知道我的苦楚了吧。”
洛禾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以理解李公公,李公公也应该理解我,那玉玺你交给了别人,便只能选择牺牲你自己,可若是那玉玺到了我的手上,我保证李公公还和从前一样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