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繁星不可置否,把电脑和手机拿给他,然后便退出了卧室。
霍寒嚣开了电脑,处理了几封重要的邮件,又听陆飞回报了一下工作。
本还有大量的工作需要他处理,若是换了平时,区区一个感冒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更不会连公司都不去。
可这一次,家里有人,有个他非常想要赖着的人。
所以,他才任性了一次,放任着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管,赖在家里和某个小女人耍无赖。
只是……
苏亦江?!
这个人,实在是碍眼的很。
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了出去。
几秒后,电话被接通。
最先入耳的是几声咳嗽声,随后才是熟悉的声音,“喂,什么事?”
霍寒嚣习以为常,低沉开口,“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
“哦?咳咳咳,共同的敌人?”电话里的传来男人饶有兴趣的声音,“说说看。”
“苏亦江。”霍寒嚣勾了下嘴角,“如果我没记错,苏亦江就是十几年前白景景宁愿自杀也要离开你的那个人!”
电话那边的人听到苏亦江三个字,呼吸明显有一顿,嗓音也有些发紧,“你想怎么做?”
“我的女人说,他是救命恩人我不能动。”
“所以?”
“昨晚,白景景和苏亦江坐同一桌,你说是巧合还是……”霍寒嚣凛凛一笑。
电话那边的人轻笑了一声,“我明白了。”
“文明社会,杀人不好。”霍寒嚣想了想,到底是有救命之恩的,不能做到太过分。
“这话从你霍寒嚣的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
随即挂断电话。
霍寒嚣不可置否一笑。
……
上京西郊别墅,盛宅。
虽然才十月底,盛宅却早已经烧起了暖炉,整个宅子暖洋洋的。
盛靳川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子,面色毫无波澜的看着窗外,可拿着电话的手指却泛白,手背上布满了青筋。
白景景推门进来,棉质的拖鞋落在地板上没有一点声音,但背对着她的盛靳川还是感觉到了。
坐在轮椅上,转头,眸色温柔,“你来了。”
白景景在沙发上坐下来,点燃了一根香烟,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吐着白色的烟圈。
“咳咳咳,咳咳咳!”盛靳川极力忍着,可身体实在太差了,没忍住。
白景景挑眉看了他一眼,唇瓣微扬,又吸了一口,“和你说一声,明天回美国。”
盛靳川手指再收紧,心脏好像裂开了一般。
“不能多留几天么?”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白景景没看他,冷漠的拒绝,“难道你不知道,和你多待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噩梦?”
盛靳川嘴角都是苦涩,黑瞳里掩盖不住的痛苦,无数句挽留的话到了嘴边也只剩下一个嗯字。
“要睡么?”一根香烟燃尽,白景景这才把目光放在盛靳川的身上。
盛靳川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她的脸上,迎上她布满讽刺的笑。
心,窒息般的疼。
“你好好休息吧。”滚了滚喉咙,嗓音干涸隐忍。
白景景嗤笑,“别假模假样,除了我没人会忍受一个废物。”
盛靳川眉眼间萦绕着隐忍和痛苦,他别过头,将目光从白景景的身上抽离。
白景景又嗤笑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走向盛靳川一边脱衣服。
短短几步路,盛靳川百转千回。
玫瑰香入鼻,盛靳川滚了滚喉结,“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白景景扯掉他腿上的羊毛毯子,坐下来,“盛靳川,我昨晚遇见苏亦江了。”
男人,身体一僵。
他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见到他,心脏还会砰砰直跳。”
盛靳川浑身紧绷,体内因为她而沸腾的血脉骤然凝固,仿佛置身冰湖之下,仿佛看见死神在向他招手。
“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爱他了!即便我在和你在一起,可我的心始终为他而跳。”
盛靳川指尖翻白,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撕扯着他的心脏。
阖眼,将不断翻滚的痛苦掩盖住。
白景景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越是痛苦,她就越开心!
盛靳川,“……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
“不然呢?”白景景做出一副很诧异的表情,瞪大双眸,“难道要我爱你么?”
“为什么不能?”盛靳川的声音发紧。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心砰砰跳的厉害。
他紧张而期待的看着白景景,期待她的回答,又害怕她的回答。
“别做梦了,盛靳川。我这辈子可以爱任何人,但唯独不可能再爱你。哪怕是死,也不会爱你的。”
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盛靳川啊盛靳川,这样的话你已经听了数千次,为什么还要自取凌辱。
“景景……求你别这样。”他神色痛苦。
“别这样?那你想要哪样??”白景景发笑,“盛靳川,时至今日,我白景景还会这样,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还作什么作?”
“景景!你这么做无非是不希望我动苏亦江,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么糟蹋你自己?”
白景景抬头,对上他质问的眼神,明明见到他满脸痛苦,可她还是说出最伤人的话,“他样样不如你,但我就是爱他。”
盛靳川眼底的痛苦之色更深了。
我什么都好,只是你不爱我了。
盛靳川攥着拳头,掌心传来的痛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十年了,十年过去了。
景景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见到他第一面,就会当众宣布他是她男朋友的那个景景了。
那个爱自己爱的毫无保留的景景了。
“盛靳川,我说过苏亦江活一天,我就是你的女人一天。哪天他死了,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会赖在你的头上。”白景景威胁着。
盛靳川的脸色渐渐苍白,胸口沉闷,剧烈起伏着,“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声咳的比一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