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飞快地驰骋在高速公路上，林岳坐在副驾驶，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心里莫名有些感慨。

王楠一边开车，一边看向后视镜中的林岳：“你看起来有点紧张？”

“也许吧。”林岳依旧盯着车窗外：“挺熟悉的一条路，去的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会紧张很正常，当年我从部队里被选拔出来，第一次参加新兵训练营时也很紧张。”

“嗯。”

“……”

车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林岳终于忍不住这沉闷的气氛，主动开口道：

“说说中超局吧，你们平常都做什么工作？”

“我们工作范围大着呢。国内所有的超凡事件，甚至包括部分伪超凡事件都是中超局在负责处理。”

“这些超自然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自古就有。”王楠理所当然地说道：“华夏最早的官方超凡组织是唐代成立的，当时叫做司天台，其实就是中超局的前身。后来随着朝代的不断变更，官方超凡组织的名字也在不断改变。直到建国后，国家整合了当时所有与政府合作过的超凡组织，组成了现在的华夏超自然现象调查局。”

“这么说历史中的那些鬼神传说……”

“有一部分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当然，你们普通人接触到的版本多少都经过了一些文学处理。”

“国家为什么不向民众公布这些事情呢？”

“怎么公布？告诉他们这世界上有超凡者存在，而政府却没有超凡者军队来保护民众们的安全？到时候社会还不得乱套吗？”

王楠轻轻地摇了摇头：

“对于大多数没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来说，未知的事物往往只会带来恐惧与混乱。任何合格的国家管理者，都会选择隐瞒与超凡有关的事情。既是为了维护社会的安定，同时也是在保护我们这些超凡者。”

林岳愕然：“超凡者也需要保护吗？”

“当然，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假如超凡力量大多数人都可以获得的话，那么超凡者自然不需要政府来保护。甚至越是强大的超凡者，就拥有越高的地位与特权。

可现实的情况是，超凡力量仅仅出现在极少数人的身上，其余大部分人则终其一生都与超凡无缘。于是人们对于这些无端强大的同类，反而会感到恐惧，甚至憎恨！最出名的例子就是当年风靡欧洲的猎巫行动，大量女性超凡者由于暴露在公众视野中，而遭到了疯狂的猎杀。”

“难道政府就没有大量培养超凡者的办法吗？比如修炼功法、魔法药剂之类的？”

“没有。”王楠摇了摇头：“至少官方超凡组织没有。”

“官方没有？也就是说民间有咯？”

“这正是全球各国官方超凡组织都在担心与关注的事情，从最近几年开始，民间不断冒出一些新兴的超凡组织，宣称自己找到了超凡力量普适化的方法，甚至有的还借此成立了宗教。”

“真的假的？”林岳猛地打了一个机灵。他不禁好奇这些民间超凡组织的背后，会不会出现各种轮回空间的影子呢？

“不知道。世界各国的官方组织都在研究这个课题，却从来没取得过突破性的进展，所以民间组织能够找到超凡普适化方法的可能性并不大。不过另一方面，近几年全球各地超自然现象的出现频率却一直在上升，超凡者的数量也越来越多。有些研究者甚至提出，这个世界可能正在发生某种变化，使得人类获得超凡力量的几率变得比以往更高了。”

“难道是……灵气复苏？”

“谁知道呢，”王楠耸了耸肩：“反正现在国内外各大官方组织都没有下定论，所有说法都只不过是一时的猜想罢了。”

“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林岳咧嘴笑了笑。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王楠扭头看了他一眼：“随着超凡现象的频发，中超局的工作量越来越大，出任务时的死亡率也越来越高。今年光是我们行动处林组，在任务中牺牲的战友就多达四位。”

“所以中超局也在大量地补充新生力量？”

“是的。听说刚建国那会儿，中超局新兵训练营每五年才开启一次，现在几乎每年都开启。”

“难道只有超凡者才能进入中超局吗？”林岳忽然问道。

“不，局里其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文职人员，甚至就连专司战斗的行动处和调查处，超凡者所占的比例也不是特别高。其余大部分都是经过训练的特种士兵罢了。等你开始训练就知道了，同期的只有极少数是超凡者，剩下都是一些身体条件足够过关的普通士兵。”

林岳与王楠聊了一路，不知不觉间，他们便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位于三晋省太行山地区的一处秘密训练营地。

这处营地建立在群山之间，远离城市，人迹罕至。所有进出的道路都由特殊军队把守着，没有中超局发放的通行证，就连一只蚊子都别想通过。

王楠开车带着林岳一路经过三重关卡，一次比一次检查的严格，最后终于缓缓驶入了训练营的大门。

“就是这里了，中超局太行山新兵训练营。来自北方地区的男性学员们，一般都在这里接受新兵训练，我当年也一样。”

停好车后，王楠带着林岳简单熟悉了一下营地，便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值班室。林岳先是递交了自己的个人档案，又填写了几张表格，最后才领了一床铺盖，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搬进了新兵宿舍。

这边的环境与林岳大学时的宿舍差不多：六人间，上下铺，既没有空调，也没有独立卫生间。虽然设施比较简陋，但是胜在干净整洁。

林岳是第一个来的，因此毫不犹豫地挑了一个下铺靠窗户的位置。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吧，吃饭去食堂，平时可以在营地里走动走动，等开了营就没这么自由了。另外你现在虽然还不算正式成员，但训练期间也会发放一定的津贴，我们会每月按时打到你父母的账户上面。”

“等等，为什么不是直接打给我？”

“因为你这半年是不会用到一分钱的。”

说罢，王楠摆了摆手，转身便向门外走去。林岳回味着王楠的话，一时间有些琢磨不过劲来。直到他掏出手机打算给家里打个电话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居然没有信号！

事实上不仅是宿舍区域，整个新兵训练营及其周边一百里范围内，都是完全没有通讯信号的。

更糟糕的是，当林岳习惯性地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时才发现，这间屋子里竟然没有任何插座之类的供电设施。

“王楠你坑我！”

林岳悲愤的声音在空旷的宿舍楼内回荡，可惜王楠听不到，此时他已经开着越野车离开训练营了。

在宿舍里傻坐了半个钟头，林岳终于忍不住呼唤起了法则书：

“喂，法则书，在吗？”

“怎么了？”

“你能帮我弄来WiFi信号吗？”

“能啊，消耗一次提问机会，我教你徒手撸天线。”

“算了。你不是能够自动收录整个世界的知识吗，你书里有小说没？”

“有啊，消耗一次提问机会，让你看个够。”

“那你还是陪我聊聊天吧。”

“行啊，消耗一次提问机会，陪你聊到嗨。”

“得，您继续歇着吧。”

“好嘞。”

“……”

硬着头皮在宿舍住了一个多星期，林岳已经完全摸清了这里的作息规律：营地早上六点会准时奏响起床号，晚上十一点准时熄灯。

每天的早上六点十分、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食堂会提供简单的三餐。虽然味道一般，但胜在量大管饱，而且营养丰富。只不过每顿饭仅有半小时就餐时间，到点关门，过时不候。

鉴于目前整个营地里只有林岳一名新兵与少量工作人员，因此大家吃饭的时候总会坐在一起，偶尔还会聊上几句，这一度成为了林岳每天最快乐的时光。

虽然没网没电，但林岳这些天也没有一直闲着。之前他就已经向法则书打听过了，幽灵蝴蝶是可以被带入轮回空间的。因此为了将来进入轮回空间时能够拥有更多手段，林岳每天都花费大量时间来练习操控幽灵蝴蝶。

他的办法是在床头吊一根棉线，棉线的末端绑着一枚小石子，然后站在远处操控着幽灵蝴蝶去打那枚石子。一段时间下来，虽然还没有达到如臂指使的程度，但他对幽灵蝴蝶的操控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

另外除了练习幽灵蝴蝶，林岳对自身的体能训练也没有落下。他知道参加训练营的大部分都是从各地选拔出来的现役军人，自己的身体素质肯定和人家没法比，要想不被拉开太多差距，就只能笨鸟先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