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螺之所以属于贵价海鲜之一,跟炭烤炭烧响螺这道菜不无关系;
自古以来,这菜就被认为是潮州菜之中的一大经典,制作手法都堪称是自古代流传而来;
即便是到了现代,经过改良的地方也不多,无非就是以前的炭烤炉几经改良,甚至变成了烧烤炉,用的木炭也没了古代那么讲究,用的是荔枝柴或者茶油树烧的炭,
现在几乎用的都是机制的烧烤炭,火力更猛更均匀,但是持久不够,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也没有荔枝柴炭那种独有的甜腻味;
李通在烧烤炉燃起来之后就去调酱汁了,酱汁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蒜蓉,酱油,海盐,再加点料酒,视食客的喜好加或者不加辣椒....
但是这是一个必经的工艺,做响螺之前得先进行浇汁,在不破坏响螺的外观之下,直接从螺口注入调配好的酱汁;
然后以螺壳为炭烤容器,没一会螺内的浇汁就会咕咚咕咚地沸腾起来,让螺肉允分吸收浇汁的美味,
这桌客人对这个炭烤响螺的口味要求是微辣的,所以李通切了个小米辣进去;
不用多久,香味便四处弥漫,哪怕是闻一下都觉得非常的鲜美,还带着股不重不淡的辣味,令人食指大动;
这道讲究的菜式,烹饪难度也非常的大,炭烤过程需要反复翻转螺壳,跟烤生蚝完全不一样,生蚝可以只靠底部发热,把蒜蓉的味道给烤出来,渗到蚝肉里就好了;
而烤响螺却不一样,因为响螺只要有了一定的年头,肉就是比较紧实的,没有那么容易入味,而且,螺尾细不能受热太高,螺头体积大,散热快,
要想做到加热均匀,就全得靠烤制的手法;
即不能让酱汁从螺口掉出来,又要保证加热均匀,确保螺壳部分不会因为局部加热过高从而爆裂,否而响螺的美味就会被毁了;
在响螺开始散发出香味的时候,在院子里烹饪的李通顿时成了众人的焦点,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他,或者说他手里不断翻动的响螺....
此时的李通却毫不被外界所影响,他的心中这个时候只有这道美食,也不是没有别的杂念,
他心里也想着,花好几千块就吃个响螺,要是以前的自己,那简直就是就是割肉一般,绝对的舍不得,十几块钱的小螺也一样顶饱呢。
所以要从顾客的角度来考虑,螺壳要保护好,能当个工艺品用,螺肉也要尽可能做得美味,至少入口了能觉得值!
等到浇汁被螺肉吸收均匀,李通知道,这时候是该起开取出螺肉了,
把响螺从烧烤炉移出来,然后取来事先清洗好的熟食砧板和刀具,还有容器:一块石板雕成的大盘——顶级的食材要有顶级的容具,
这个大盘有点尴尬,蒸鱼虾什么的不适用,漏汁不说,还容易坏,放剌身也不行,太浅,装不了多少冰沙,而且色调偏灰,剌身又偏于鲜,所以就显得冲突了;
盛放水果也不合适,水果适合那种比较悦目的容具,比如玻璃盘或者塑料果盘,
所以这东西在餐具店里蒙尘了有些年份,李通花了五十块钱买下来的,这时候就刚刚好派用场;
刚刚炭烤好的螺肉还非常滚烫,必须火速切片,保证它的温度和美味,这样吃起来的螺片才会焦香爽脆。
这个时候的李通,可谓是眼疾手快,用个叉子直接就把整个螺肉给挑出来了,
螺肉其实不好挑,特别对是没技巧的人来说更甚,很多人最多就拉出了一截最外层的螺肉,然后美滋滋吃着,觉得自己就是吃到了螺肉的全部精华;
其实,这个观点本身就是错的,吃海螺,只吃螺肉,其实只是吃到了一小部份美味,而螺尾去掉了,那才真让人觉得可惜;
这首先得从螺的构造说起,无论是田磥石螺还是海螺,它们排泄的地方,都是在螺口,而不是尾部,认真观察的人很清楚,它们的尾部是密封的,跟排泄几乎没什么关系;
那么,海螺到底不能吃的是什么地方?
其实就是在海螺头的部分,有两个小球球一样的东西,它在海螺肉里面,这个东西若是吃多了的话就会头晕而且恶心,甚至会引起食物中毒;
绿色紫色的筯,还有内脏和性腺也不能吃,若是吃多了的话,会使人感觉迷糊,这其实不难分辨,就在中部;
李通把螺肉挑出来之后,直接就三下五除二,把这些不能吃的部位给去除了,然后开始切片摆盘,
烫手是肯定烫手的,但是手快刀快,也不至于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潮汕高厨做响螺,螺尾(也就是俗称的螺肝)决不可先取出,一定是原只螺头螺尾烧煮,味道才会鲜香。
因为懂吃的行家都知道,响螺中最难看的这部分螺尾,也是人间美味,螺尾是否饱满证明了螺是否新鲜。
顾客识不识货不知道,李通自己也没尝过这东西,主要是自己拿到院子里来烤了,总不好意思在客人面前塞一两片进嘴巴尝尝味道....
要是在厨房,他还真会这么干,毕竟可以尝尝自己做出来的味道,而且如果不足的地方太多,还可以想点办法补救一下,
这一下,他也只能被自己坑了,剥下螺尾,放在螺肉旁边摆盘奉,
让客人看响螺的鲜活程度这一点李通心里不虚,这螺落地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游戏不坑人,鲜活绝对有保障!
只不过,烹饪得怎么样,也只能看客人凭价了,反正自己也是照着古法烧制的。
就是心里有点期待,或者说是纠结,总不能自己准备到羊城去当大厨了,然后来了个大大的差评!那就太伤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