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冰山被一片雪白层层覆盖,冰冷之气更是令人刺骨难耐,狂风肆虐,伴随雪花纷纷扬扬迎面而来...似乎连呼出的气息都能瞬间凝结,短短之久,睫毛上便落下厚厚的冰霜,几乎难以睁眼...
如此恶劣天气令三人寸步难行,然而只要想到冰山雪莲,想到言冰云还等着它来救命,沈凝霜便咬了咬牙,一人杵着拐棍逆风而行,在前带路。
“天呐...我快受不了了...冻...冻死了”身后传来那两名女侍从抱怨的声音。
“就是...这什么鬼地方,哪里会有什么冰山雪莲啊?”
一人缩着脖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另一人浑身哆嗦,跟着打了个寒颤,二人相互搀着艰难前行。
“再忍一忍,只要到了前方那处山坳,说不定就能看到了”迎着刺骨寒风沈凝霜似乎连开口说话都成了困难。
“哼,什么冰山雪莲,只怕到时候还不是一场空,害得我们白白受得此罪”其中一人冷声应道。
“不会的!”沈凝霜仍抱着一丝坚定回道。
轰~轰隆~
此时,不远处骤然传来阵阵声响,震耳欲聋,三人顿感身体剧烈晃动,寒冰之地开始一点点炸裂。
“怎...怎么回事...”
“不会是雪崩吧?”
三人面露惊慌,不及互相扶持,天崩地裂之中三人跌跌撞撞,左摇右晃,此时,一块一人之高的巨大雪块从山巅之上猛的滚了下来。
“小心!”沈凝霜一声惊呼。
而那两名女侍从跌跌撞撞却来不及反应,危机时刻沈凝霜一举扑了过去,却忘了腹中还怀有身孕。
冰山四处陡峭,猛的,三人顺延冰雪滑坡滚了下去,沈凝霜与其中一人卡在半山树杈,另一人直接滚入万丈深渊...
“莫离!”一声嘶声哭吼传遍整个山崖,那名女侍从眼睁睁的看着同伴掉入冰雪山崖却无能为力...
忍着腹部撕裂般的剧痛,泪水模糊了沈凝霜的眼眸,泛红的眸子落下几滴清泪。
“都是你!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
“害人害己!什么冰山雪莲,你不知道自己去寻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传了过来,沈凝霜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下体不断有热流涌出...她冷汗直冒...撕裂般的痛令她几欲断气.....紧捂小腹的手不住颤抖...
看来她真的错了...真的不该来此地,害人害己...什么天无绝人之路,简直可笑至极,言冰云还等着她,她却自顾不暇,无法寻得冰山雪莲回去救他...
“啊~!”一声长而幽远,撕心裂肺的吼叫响彻整个冰岛,仿若炸裂,许是痛苦至极,又许是从未有过的绝望...
宣郢殿内,言冰云猛的惊醒,浑身冷汗...
“我必须去...也必须回来...你必须等我...”这个声音不断在耳畔响起,这一觉睡得太过漫长,言冰云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冰云...你...你醒了?”
一直守在身旁的长宁满面惊讶,整个人却激动不已,她双眸含泪眼里不断泛着晶莹,眼角眉梢里尽是关切之意,“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请大夫帮你看看?”
“不必,我没事...”
这一觉醒来,言冰云忽然感觉身子轻便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晕晕沉沉,气息受阻。
“怎会没事?还是找个大夫来帮你看看吧”长宁微微蹙眉,终究还是担心的,毕竟所有大夫都曾说回天乏力,这睡上一觉又怎会全然好去。
“香玉,传大夫!”
“是”
长宁一声吩咐,香玉领命退了下去。
不多久,大夫赶来,替言冰云把脉,他双眉微聚,面露惊色,久久才躬身喜道:“真是天佑我大岳,奇迹啊!”
“怎么回事?”长宁不解道。
“前几日,将军伤口感染严重,连日高烧不退,明明已经气若游丝,所用之药皆无作用,几近...”
老大夫顿了顿才道:“没想到这睡上一觉便不治而愈,高烧尽退,连伤口也都开始愈合,实乃奇迹奇迹啊!”
“真的吗?”长宁面露喜色,回眸之下,喜极而泣,“冰云,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你...”
言冰云紧蹙双眉,毫无半丝喜色,若不是梦里那个声音不断的呼唤只怕此刻他还未醒来。
“霜儿呢?”言冰云突然沉声打断。
“她...”长宁犹豫半晌,久久未语。
“对了,这沈姑娘可有寻得冰山雪莲?”老大夫突然问道。
“暂未,可能还在途中”长宁忽然一声叹道。
“什么冰山雪莲?”言冰云厉声质问,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久病未愈,大夫们纷纷束手无策,除了冰山雪莲,别无他法,所以...”
“何处?”
“蓬莱冰岛”
此地,言冰云略有耳闻,此乃蓬莱冰寒之岛,地处险境,山势陡峭,时有地裂雪崩之灾,危险至极极少有人前去。
此刻天色渐暗,她又怀有身孕,言冰云难以想象...
他忽然想起,她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我必须去,也必须回来,你必须等我...”
言冰云来不及多想,忙起了身子,随意披上一件长袍,便往外行去。
“你要去哪?”长宁忙叫住他。
“冰岛!”他背着身子冷声道。
长宁微微摇头,几步行了过去,拉住他,满面担忧,“可天色已晚,冰岛危险...”
“既如此,又为何令她前去?”他厉声质问,回眸的冷冽余光令长宁心头一惊。
“难道无人知她怀有身孕?”
“我...”长宁委屈至极,只默默低眸垂泪。
不忍见长宁伤心难过,香玉忙道:“将军,您可不能怪公主,这是那沈凝霜自己执意前去”
“您只看到她为您的付出,可有想过公主这几日,日日夜夜守在您榻边,未曾睡过一个好觉吗?”
“够了!”长宁语带哭腔,一声喊道。
他无动于衷,此刻,言冰云的心里只有沈凝霜,他沉声未语,面目清冷,甩开她拽住他的手背身离去。
留下长宁默默流泪。
冰寒之地,汗水却浸湿了沈凝霜的衣衫,昏迷以后,她迷迷糊糊醒来,发现那名女侍从已顺着树杈缓缓爬了下去。
“你放心,我会救你”那人在下面忽然喊道,然而沈凝霜已没有力气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