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言冰云呕吐不止,倦怠乏力,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从症状上来看,大夫检测得出,此次言冰云所中之毒依然是夹竹桃毒粉,索性的是毒素摄入量不多,并不致命,在大夫的调和下,身子日渐好转。
上官若水原本担心,那长宁公主为一己私心,根本不屑知道什么下毒真相,但正好言将军醒来,她替沈姐姐所带的话,那长宁公主才会如此轻易应允。
回清宁阁的途中,上官若水无意看到那流苏的妹妹流云鬼鬼祟祟的一人前往北苑,随即便跟了过去。
所见之下,她是在偷偷烧什么东西,被上官若水抓了个正着,流云虽与流苏一母同胞,却生性怯弱,不敢撒谎,逼问之下便道出姐姐下毒之事,而自己则是帮姐姐来此销毁证据。
一盆凉水浇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沈凝霜二人。
“果真命大,这一天一夜了,还活着啊?”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传了开来。
凉水顺延发丝不断滴落,眼前一片模糊的水雾,沈凝霜抬起云袖胡乱擦拭一番,才看清昏暗的柴房内,流苏的身影已然浮现在眼前。
屋外一片昏沉,沈凝霜忽然心忧,这若水到底是否将公主请来。
正想到此处,那若水便将半张脸探了进来,所幸此时流苏背着身子并未看到这一幕。
此时柴房的另一边,言冰云与长宁公主及上官若水三人正侯在此处。
这下,沈凝霜才安心道:“我们没死,让你失望了”
“不过...”沈凝霜暼了暼四周,作出一副害怕的神色,“你说的此处闹鬼,我和无双昨晚还真是见到了”
“是啊”无双附和着,许是刚睡醒,整个人依是哈欠连天。
“是吗?”说到此处,流苏反而来了兴趣,道:“见到了鬼,都没让你死啊?”
沈凝霜微微摇头,一声叹息:“可怜了那茗心姑娘,真怨呐”
听到这个名字,流苏脸色立变,一张脸瞬间唰白,“你说什么?”
“不瞒你说,昨晚,她来过”沈凝霜缓缓道出,那极度低沉的声音,衬托这阴暗潮湿的柴房内更显诡异。
“她半夜里飘了进来,告诉我说,你擅自动对府中下人动用私刑,让她们不堪受苦,死于非命,你为避免其责任,把其罪嫁祸于你一直看不顺眼的茗心”
“你胡说!”
流苏暼了暼四周,眸光躲闪,莫名的恐惧在她眼里肆意绽放。
“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她真的来找过你?”
沈凝霜微微点头道,“茗心在的时候,我还未入言府,自然是不知道此事的”
“我知道,自然是她的灵魄来找过我,向我哭诉了她的心事”
说着,沈凝霜紧逼一步,眸色带着一丝坚定紧紧盯着她,道:“是你擅自动用私刑折磨她,打到她只剩半条命,再丢出言府令她自生自灭的对不对?”
“你...,沈凝霜,我告诉你,你可别在此装神弄鬼吓唬我!我不怕!”流苏支支吾吾的,惴惴不安的正想逃离。
一个森冷凄凉的身影,忽然挡住了她的去处,“流苏,别来无恙啊!”
这个声音是...?竟如此熟悉,难道...真的是茗心,言冰云忽然想起那个曾经侍奉在身侧的丫头。
茗心依然是那身褴褛的装扮,缓步行了进来,那张脸已然洗净,苍白如纸的一张脸上点缀着一双乌黑的眸子,却泛着昏光,阴暗深沉,血光灼灼更显刺目。
流苏一眼便认出了她,心跳骤然停拍,赫然道:“你...你是茗心?”
此时,茗心勾出一丝笑意,缓缓逼近,却并未言语。
流苏步步后退,声音颤抖,“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到底是人是鬼?”
“哼哼”茗心从喉咙里挤出一丝诡异的笑声,道:“你说呢?”
说着,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探了探她的脸颊。
“啊!鬼啊!”流苏嘶声尖叫,不顾一切的正往外冲了出去。
茗心一个回身,反手将她拉了回来,“哪儿都不准去!”
曾经的茗心胆小如鼠,如今却一反常态,难道真的是鬼...流苏颤颤巍巍的不敢抬头直视那对血红的双眸。
只听茗心一声怒喝,“说!为什么要害我!”
“我...”流苏大惊失色,颤颤巍巍道:“是我对不住你”
“可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我只想着,你若不在了,我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将军的贴身侍女,每日都能侍奉在他身侧”
这句话,流苏几乎是脱口而出,整个人几近崩溃,神色恍惚。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茗心你饶了我吧,到时候我给你多烧点纸,你别来找我...”
眼看这一幕,沈凝霜也算安了半条心,这流苏总算是说出了真话,这下,茗心的冤屈总算得以昭雪。
“那近日将军所中的夹竹桃毒,是不是你下的?”趁此情形,茗心近一步逼问。
“夹竹桃毒...”
“不是我下的,是这个女人!”她摇了摇头,一手怒指沈凝霜的方向。
“你还狡辩?”一直沉声未语的无双突然怒喝:“你那老实的妹妹流云已经承认那夹竹桃毒粉正是出于你手”
她神情恍惚的摇了摇头,“不...不可能”
无双道:“人已经被将军派人控制,还会有假?”
“可...可我不是要害将军,也不是想害长宁公主,我是...”她忽然怒指沈凝霜的方向从喉咙里挤出那几个字,“我恨你”
她两手狠力拽住沈凝霜的颈脖,恶狠狠道:“我要杀了你!”
“来人,将流苏给本宫绑了!”
屋外,长宁公主一声令下,一批守卫冲了进来将流苏一手扼住,带了出去。
言冰云出现在此,屋内的三个人久久相望。
茗心更是红了眼圈,嘴角微微颤了颤,道:“将军...”
一众人出现在此,流苏才知自己中计,撞见言冰云,她忽然发狂般挣扎开,跪在他身前嘶声哭喊,“将军,不是我...不是我...是她们吓唬我...我是逼不得已,才那么说的...”
“带下去!”面对她,言冰云的眸子除了冷漠,没有一丝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