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听闻心惊不已,老夫人泣声道:“也就是说,她就是用这个害死我宝贝的曾孙儿?”
老大夫点了点头道:“此香乃幼儿禁忌之物,香气虽淡,若长久闻之,具有一定的毒性,只是一般成人肌体成熟,此毒不足为害,但是对于刚生出的幼儿,幼儿身子一般较弱...”
“有些孩子又嗅觉灵敏,久闻之下毒性逐渐侵入,早期幼儿可能会因不适哭闹不止...直至中毒已深...终无法挽回...”
“唉...”老大夫摇了摇头,叹声道:“都怪我们,当初没有察觉,原来,小世子竟是中了此毒”
身侧另一大夫道:“此物出自一些像蛮夷那样的小国,寻常之国需花一定高价,从一些商旅手中购得,因此,若非见到实物,实在很难察觉小世子所中之毒啊”
“都不必再说了!”
一声落下,殿内骤然一片安静,老夫人极力抑制悲痛情绪,一双颤抖的手怒指沈凝霜的方向,“事到如今于你房中搜出此等之物,你...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上官若水全然得逞的笑意,无人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定的落在沈凝霜的方向。
然而这一切,是谁为之,沈凝霜心下比谁都明了,可是无凭无据,任她说烂了嘴也无人会相信她的话。
殿外,柳如烟偕着言如初二人一道而来,“祖母,事到如今,还与她废话什么!”
这言如初与柳如烟向来见那沈凝霜不顺,再得知府内传出此等消息,第一时间便赶回了言府。
柳如烟暼了暼沈凝霜的方向,冷道:“祖母,谋害小世子那可是大罪!这个女人绝不可饶恕!”
她抬眼示意身侧的言如初,“事到如今,老夫人年纪大了,冰云又出征未归,现下,言府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你身为言府大公子是不是该拿点威信出来,如何处理此事,应该不用我说吧?”
言如初笑了笑,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他稍稍理了理衣衫,昂首扫过殿内的每一个人,道:“今日,这个女人谋害小世子,罪证确凿,相信在场所有人都见到了,我就不必多说了”
一声令下,“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拖下去,上交陛下处置!”
直至此刻,沈凝霜并未为自己做任何多余的解释,也无心做任何反抗,在被人带下去的那一刹那,她只抬眼看了看上官若水的方向。
那是一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如今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是那般陌生、可怕,沈凝霜并不怪她的陷害,却无法原谅她连一个襁褓婴儿都不肯放过。如今,她欠若水的恩情,从此两清。
“主子,茗心知道小世子的死一定是个意外,您为什么不向大家解释!您知不知道这一去,必死无疑啊...”
被带出去的时候,沈凝霜听见茗心急切的哭喊传了出来。还好,这偌大的言府,总算有人是相信她的,不过,所有的一切都指证她沈凝霜是害死亿念的凶手,苍白无力的解释根本就是多余。
此刻,沈凝霜庆幸的是一日前,无双为她前去静安寺祈福,到此刻还未归来,若是依那柳如烟与言如初的性子,定会以无双乃沈凝霜贴身奴仆,自小侍奉身侧之由,断上无双一个帮凶之罪。
被压上囚车之时,沈凝霜最后看了一眼言府大宅院门,此一去,注定九死一生,一滴清泪,顺延双颊悄然滑落。
“冰云,是霜儿辜负了你的厚爱,没能保住你和公主的孩子,对不起,保重!”
得知小世子死于非命,心痛之余,孟启仁震怒,下命将人打入天牢其余全部交给刑部张行司张大人。
这个张行司为人阴狠毒辣,但凡是送上他手中的罪犯,无一不是生不如死。孟启仁用意何在,人尽皆知。
李公公言明道:“张大人,陛下将这人送到你手上,你可要好生照顾啊,那可是害死了陛下亲外孙的罪犯,指不定长宁公主难产之死都与此人有着莫大关系...”
张行司躬身一鞠,邪邪一笑,“李公公放心,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有些话也不好明面说,臣定不负所托,好好对待那罪犯,以解陛下心头之恨!”
阴冷暗黑的地下天牢,从屋梁顶上直直垂下几条巨链,将沈凝霜整个身体五花大绑,她纤细的四肢被铐上巨重粗大的铁链,两条臂膀垂吊半空。
“张大人,里面请”
一阵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沈凝霜抬眼看去,是一个头戴黑色官帽,身披墨绿长衫约莫四五十的中年男子,偕着一名年轻的狱卒缓步进来。
那张行司若有所思般上下打量着她,随即勾起一抹狐笑,“你就是那个蓬莱国的亡国公主?”
“是啊,张大人,正是她”身侧一狱卒道。
那张行司一听怒斥,“本官问你了吗?”
“是是是”狱卒忙躬身道。
张行司转眼看了看闷不做声的沈凝霜笑了笑道:“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可惜了,如此美人落得我张行司手中,真不知要被蹂躏什么模样...”
顿了顿,他凑近沈凝霜身侧贪婪的嗅了嗅,为之陶醉,“体香诱人,这言将军可真是有福了,娶了你这么个蓬莱美人...”
这辈子,沈凝霜最厌恶的便是这等好色之徒,“哼!原来,这大岳皇帝派你来,就是说这等废话?”
那张行司一听,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死到临头,还敢跟我嘴硬?”说着,他凑近低语,“本官那是怜香惜玉,见你生得漂亮,给你个机会,你若是愿意跟了本官,本官可免你一死,免遭酷刑折磨。”
“呸!”
一语刚落,沈凝霜喷了他一脸口水,怒言,“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那张行司猝不及防,全然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硬气,“好啊!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上夹刑!”
夹刑,毋庸置疑那是专用逼供犯人的一种极刑。
自打进来,沈凝霜就从未想着活着出去,只愿求得一死,“我已承认小世子乃我所杀,你们杀了我吧!”
“杀了你?”那张行司冷声笑了笑,靠坐于一边抿下一口茶,“本官可不会杀人,只会折磨人,陛下未直接下令将你处死而是交给本官,这用意可想而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