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休息室中央无形却真实存在的界线,水月涟来到年上组这边。
相比于年下组那边沉浸于喜悦与激动中的单纯情感,年上组的少女们无疑更早一步建立起了身为偶像的职业态度。有几个稍微调整了坐姿,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小心翼翼。不过换个角度来说,这种努力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真实。
白石麻衣和桥本奈奈未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行动,看向水月涟目光中蕴藏的不明含义使得他改变了直接采访她们的想法,转而将镜头对准了在人群边缘独自坐着的一个女孩子。
不同于与几名成员交谈甚欢的卫藤美彩,这个女孩子只是坐在那里出神,几缕勾勒出柔和弧度的棕色长发垂在胸前,似乎没有发现水月涟已经接近。
稍作回忆,水月涟试探着叫出她的名字:“西野桑?”
“啊?”
这个女孩子似乎被吓到,身体猛地缩了下,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轻轻抖动后抬起头有些慌乱地左右张望,片刻后才将视线锁定了面前的水月涟身上。
“恭喜入选,觉得开心吗?”
“欸,那个,娜娜我…”大阪话加上声音过于微弱,让水月涟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还好她自己很快意识到了。
“sta桑,抱歉…”
“没事的”,水月涟原谅的话语很快出口,毕竟可爱女孩子总是有权利受到优待,“怎么样,入选乃木坂?”
“那个,很开心”,她说话的时候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了上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嘴角隐隐的梨涡,搭配害羞低头时鼓起勇气看向镜头时的下目线,使水月涟的心脏毫无缘由地受到一阵冲击。
说到最后不免又有些弱气,水月涟恭喜她之后也将镜头移开。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这样一个充满柔软感的女孩子会选择涩谷风的妆容,尤其是刻意修剪成细长形状的眉毛,实在过于奇怪了些。不过,要是她的肤色能再白一些,画上清纯的淡妆,在加上刚才的那幅模样……
水月涟摇摇头稳定心神,将思绪清空采访起下一位。
“是要拍我吗?”
面前的女孩子声音稍微有些低,近距离发现她嘴唇上的人中有些明显,不过看上去比刚才的西野七濑开朗不少,水月涟试探着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对的,是要成为下一个山口百惠的高山桑吗?”
“诶?sta桑之前在面试现场注意到我了吗,其实只是梦想而已,我的唱歌和舞蹈还是…”
仿佛无形中碰触到某个开关,她的语速逐渐加快,声调也渐渐高了起来,讲话时双手不断比划出种种意义不明的手势,絮絮叨叨地一直说着。
不过水月涟并不觉得厌烦,反而心情愉快了不少,好像听她讲话这件事就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至于铃木之前和他说的保持距离的问题,已经完全被水月涟抛之脑后。反正他也只是个自愿帮忙的临时工罢了,等到sta团队意识到有不明人士混入的时候,他就早已恢复了无人认识的新人歌手身份。
下一位是肤色偏向小麦色的女孩子。其实从水月涟的角度出发,这么称呼有些不太合适,因为她的出生日期比水月涟还要早上几个月。
“这位…”看着镜头下她沉静的笑容,也许是被休息室内的各种化妆品的气味冲昏了头脑,水月涟发现自己突然想不起她的名字。
“深川,深川麻衣”,如同微笑时脸上的轮廓,声音也是预料中的温柔。
面对这样的她,水月涟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深川桑现在心情如何?”
“现在,很开心啊”。
“是嘛,恭喜了。”
录下她对着镜头招手的样子,水月涟打算离开时,却听她有些迟疑地问到:“sta桑…听说过水月涟这个名字吗?”
水月涟突然怔住。不过上了大半个月的演技课总算是在此刻派上了用场,控制住表情和动作的刻意程度,水月涟缓缓摇头:“这个姓氏,没什么印象,是深川桑认识的人吗?”
对方有些歉意的躬身,“其实是我喜欢的歌手。我刚才觉得sta桑和他有些像,可能是我的错觉吧。真是抱歉。”
“没什么,这种事情也很常见”,回礼后,水月涟平抑住因担心暴露而瞬间加速的心跳,尽可能不留痕迹地将镜头移向旁边关注着这里的白石麻衣。
从镜头上方对上白石麻衣的眼神,她瞪大眼睛似乎在问水月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对她比了个之后再说的口型,水月涟觉得之前那种特工接头的感觉更强了些。
白石麻衣又用眼神示意深川的方向,水月涟摇摇头表示没事,之后就一直盯着她。时不时挑挑眉毛,惹得她脸上的表情一阵抽动,不过终于还是自己先笑了出来。
又将镜头对准桥本奈奈未,她只是一脸淡定的看着镜头,仿佛在等水月涟给出解释。不过面对熟悉的人,水月涟却起了些逗弄她的心思。
“桥本桑觉得成为乃木坂的正式成员怎么样?”
没有回答。
“桥本桑”,水月涟催促一声,感觉自己在玩某种奇怪的PLAY一样。
无奈地歪着头从鼻腔中呼出一口气,桥本奈奈未开口说到:“自然是很高兴的。”
“那能不能在脸边比个手势呢?”
桥本奈奈未的眼神有些不善了,水月涟有些退缩地将眼睛藏到摄像机后,不过没有移开镜头。
她面对这种情况还是妥协了,抬起手臂靠着脸颊比出个剪刀手,又很快放下。脸颊开始不满地鼓起,目光已经锐利到能穿透镜头的遮挡似的,让水月涟心中莫名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收集到了想要的画面,水月涟终止了这种游走在悬崖边上的危险行为,匆匆转身离开。
在休息室内游走几圈,又拍了一些其他成员泪水充盈给家人打电话的场景。水月涟估摸着自己的拍摄任务已经完成,在成员们开始换衣服前告辞离开了休息室。
走在通完摄像器材室的路上,水月涟将摄像机从肩上卸下提在手中。突然放松之下,肩膀的酸痛感瞬间爆发出来,带中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有些滞塞。走了几步后干脆靠在一处墙上,将摄像机放在地上活动几下。
待不适感稍稍褪去,又想起之前休息室内的经历,心里不由有些羡慕起摄像师这个职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