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着牛车一路摇摇晃晃,临近镇上时,不曾想竟遇到了牛梗叔。
书妍很是开心,正打算招呼一声,哪知这一瞧,让她大吃一惊。
离上次牛梗叔带高锋来她家也将近有个把月了,不过今儿的牛梗叔却险些让她认不出来。
牛梗叔架着牛车迎面而来。
此时他瘦骨嶙峋,满脸胡子拉碴的,神情恍惚疲惫不堪,眼睛发红,整个人都憔悴的不像样子了。
正当他路过城门前的大桥时,忽地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跑到了路中央,不小心踢到了石头摔倒在了地上。
眼见着老黄牛的大蹄子就要从小孩子头顶踩了过去
“哇娘!奶救命!”
小孩子的哭喊声并未把牛梗叔从他的思绪给拉拔回来。
“牛梗叔!!!”
赵书妍心悸不已,大声喊道。随即一跃跳下牛车,朝他飞奔过去,可已然来不及。
正在此时,忽然一黑衣蒙面的男子从天而降。
只见他一掌撑住了牛头,牛儿莽莽两声,后退两步,小孩子被拎了起来,只听“啪啪啪”的几声,好似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圈,然后再一个飞跃,小孩便稳稳的落到了路边上。
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黑衣男子已然消失不见,赵书妍只记得他那冷峻的气质和那双黑骏骏的眼珠。
发生了什么?天哪,这就是所谓的轻功吧,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啪”的一声,赵书妍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原来是牛梗叔被一位约摸四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给呼了一巴掌。
“你这人,咋回事,眼瞎吗?看不见小孩子在路上的吗?”妇人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啊这对不住,这位大姐,俺不是故意的。”牛梗叔此时已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心中也是惊骇不已。头上的汗珠一滴滴冒了下来。
妇人劲很大,一把将牛梗叔从牛车上拽了下来,不停的拉扯他的头发,牛梗叔头发被扯散了披在脸上,又用拳头一下又一下撕打着他的头部和在他身上一阵乱掐。
这时,路人开始围拢过来。
“俺瞧着你就是故意的,你以为俺不认识你,哼!你不就是那赵春花的爹吗?那赵春花生不出小子,这街上左邻右舍谁不知道,她这次又小产伤了身子再也不会有儿子了,而你除了春花那一个闺女也没了后,你还不承认,你就是嫉妒俺家有小子,想害他性命。”
那妇人笃定的说道。
这句话好像刺痛了牛梗叔的神经,他裂开干燥的嘴皮怅然一笑,神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然后低下头一言不发。任她出气。
路人也开始指指点点。
“呵,你这人瞧着老实巴交,心咋这么毒呢?你还敢笑,俺让你笑,让你笑。我可怜的孙儿哦,可怜他小小年纪就受了重伤”
“大家给俺评评理哦,你赔俺银子,没有二十两,不然你甭想从这过去。”说罢这妇人便躺倒了路中间,撒泼打滚起来。
周边随即也响起了抽气声。
这大汉子一看就是个庄稼地里的老实人,有人知晓,这妇人在这城中碰瓷是出了名的,被她缠住了,今儿这事不好了了啊。。。
忽然,一阵轻快的笑声传了过来。“呵呵,真是狮子大开口呢,我说,你那宝贝孙子在那边哭喊了这么久,你要是真关心,倒是过去瞧瞧他啊。”
妇人抬起头望向了声音主人。这一瞅差点叫她失了魂,好俊俏的公子哥,只不过瞧他穿着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妇人随即鄙夷起来。
“这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哪凉哪待着去。”
“不巧,本人刚好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且问你,你说你孙重伤,能否指出具体哪里受伤?”赵书妍慢悠悠的说道。
“你!他受的是内伤一般当然瞧不出来。”妇人嘴硬道。
“呵呵,真是好笑,你都未曾去瞧他一眼就知他受了很重的内伤,那医馆的医师都没你神乎,这样吧,正好我去那城中有事咱们一道去医管整治一番,若真如你所说,咱们银子照常赔,可如果不是你所说的那般,咱们今儿可就去那衙门讲讲道理了。”赵书妍眼神一闪,淡定自若的说道。
一听要见官,妇人急了。她可不想屁股挨板子,连忙爬了起来,讨好道:“这位公子,你别跟我这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啊,俺们这事又不是什么大事,见那官老爷作甚?那官老爷日理万机的就不要为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去老烦他老人家了,你说是与不是?”
“哦?那你倒是说说今儿这事该怎么了了?”赵书妍莞尔一笑,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妇人心里一紧。
这时,小孙子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奶”。
妇人瞅了一眼她孙子道:
“呵那个要不就给一两银子吧,俺孙儿今儿确实受到了惊吓,你瞧他膝盖还留着血呢。”
这赵书妍也注意到了,那小孙子应该是摔跤,膝盖磕到地上了。
“这样吧,五百文,多了没有。”小孩子也是可怜,被自己的祖母拿来当做赚钱的工具。
“这”妇人心有不甘,瞧了瞧面前的公子哥,不像是个善茬,聪明的紧。这要是去见官老爷,她不是就暴露了吗?
她就是故意让她孙子跑到牛梗牛车前去摔跤的,哪成想那憨子竟然差点让她的孙子真的殒了命,可能有几分内疚吧,便也歇了心思。
“那成吧。”
“这位公子,俺俺谢谢你的好意了,对不住,俺身上没有银子,俺只有烂命一条俺”
牛梗叔眼泪鼻涕的说着,这么一个大汉子披头散发的,真是看起来狼狈不堪,让赵书妍心里很不是滋味。
“牛梗叔,是我呀,书妍。”赵书妍给他眨了眨眼睛。牛梗迷茫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眼里亮了一亮,难怪他认不出,这丫头竟然女扮男装,这才多久功夫,还长变了。
“您别担心,有我呢。”书妍握了握他的手腕道。
牛梗提起的心此时放下来了。
赵书妍支付了五百文后,那妇人带着孙子离去,周围的人也都散去。
“牛梗叔,到底发生了何事?春花她不能生是怎么回事?”赵书妍问出了她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