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秦氏固然可恶,但毕竟上了年纪,失去半只手着实罚得重了些。”
江暮雪思来想去,还是低声为秦氏求了情。
她痛恨秦氏多年。
可以看到她被打、被骂、被弃,但是她见不得如此的残忍血腥。
君子报仇,不该是这般模样!
“不如好好惩罚她,以后的衣服都叫她洗?”
这便是江暮雪能想到的最痛快的报复方式了。
她相信世间自有善恶果报,而个人不该是命运奖惩的执行者。
如秦氏这般大恶不敢、小恶不断的阴险狡诈之人。
自有天道惩治。
而君子报仇的最佳姿态,在江暮雪眼里,不是与其一起滚到泥坑里狗咬狗,而是不断攀向高处,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眼不见心不烦。
秦氏磕头如捣蒜。
“我洗!我洗!以后江家的衣服,都由我来洗!谢谢侯爷!谢谢夫人!”
“江家的衣服怕是不够!”
寒铁衣慢条斯理地将药瓶盖好,轻轻放回药箱里。
再次捏住江暮雪的下巴,仔细看了看脸上那道伤痕。
确认药物全部覆盖了,才放开。
“寒柏!明日,从军中取五百衣物过来,让秦氏洗个痛快!”
又拿起江暮雪的手看了看,一字一顿说道。
“从拿到衣物开始,一刻不许停,直到洗完为止!”
秦氏又瘫了下去。
“还不快叩谢侯爷!”
寒柏厉声呵斥。
秦氏哪还有力气再起身说话,只嘴里发出不清不楚的呜呜声。
而江书听闻要砍手砍脸,早在寒柏拔剑的瞬间,就吓尿了裤子。
江暮山自认官品低微,更是抬不起头来。
此时江暮云缓缓下拜。
“多谢侯爷手下留情!侯爷仁慈,大姐姐好福气!”
面对嗜血将军不卑不亢,说话有理有据,果然是大家女子风范。
江暮山看向她的眼神,又多添了几分爱慕。
寒铁衣也饶有兴趣。
“见你同夫人还算亲厚,你是江家二女儿?”
“二姐姐还在床上病着”,江暮云柔声说道。
江暮烟哪里是在床上病着,分明是在床底藏着!
“小女是江家的三女儿,江暮云!”
江暮云俯身下拜。
“小女见过侯爷!”
江!慕!云!
寒铁衣脑中迅速闪过这个名字,也迅速闪过和这个名字相关的声音。
“这绣帕的主人,叫我问你,鸟儿被凶狠的黑鹰关到巢里,你可愿助其自由?”
江!慕!云!
尚书府晚宴替夫人与景子年传信之人!
好一对亲厚的姐妹花!
耳边又响起那晚寒松愤愤转述的声音。
“夫人说只要不让她嫁侯爷,让她做什么她都高兴!”
他的眼睛渐渐地又红了起来。
“云妹妹与我最是亲厚……”
江暮雪看向寒铁衣,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眼神!
那泛着红光的眼神仿佛要吞噬一切,让她的心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她本能地起身逃离,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狠狠地抓着她,盛怒地望向正厅里的每一个人。
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寒铁衣的女人,谁若是敢动,动手砍手,动头砍头!”
“侯爷!”
江暮雪感到周身有一股力道在游走,全身疼痛不已。
强忍着说道,“天色已晚,还请早些回府休息。”
刚刚帮你出了气,就想我赶我离开?
你这丫头还真是绝情!
你对那景家小子也是如此吗?
景家好儿郎,才貌世无双!
若今日是他在这里,你心中一定许多欢喜吧!
寒铁衣的心在嘶吼!
他一把揪住江暮雪的衣领,将她的脸拉得离自己特别的近。
用一种阴冷的语调幽幽说道,“我的女人,就算要杀要刮,也得我亲自持刀!”
江暮雪睁大了眼睛,目色中泛起一丝惊恐。
寒铁衣冷笑一起,将她猛地向后一甩,带着寒柏,大步朝厅外走去。
跪了许久的寒松,连忙起身跟上。
寒铁衣一声呵斥。
“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