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夏氏说什么,菱儿便接了话,“奴婢和彩玉昨日可并没有收到夏姨娘送来的鸡汤呢,这鸡汤怕是给劳心劳力的夏姨娘准备的吧。”
菱儿早就看不惯夏氏平日里的作风,自夫人去世后,自家小姐的性子虽是变得有些古怪了,也甚是不喜夏氏母女,可这对母女偏偏还跟着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事后挨了小姐的讽刺还到处去装柔弱,明明是自个儿愿意贴上来的,可在外面却全成了自家小姐的不是。
可怜自家小姐明明原是个好脾气的,硬生生的被夏氏母女折磨成了个怪性子,好在是自家小姐想通了,要不然可不知道要成了什么样子呢。
现如今有了能戳穿了这夏氏伪善嘴脸的机会,她才不会有好听的话呢。
“啊?夏姐姐您如此的为二小姐,又是抄佛经又是祈福的怎地炖了鸡汤却也没送去二小姐院子里呢?妹妹虽不如姐姐对二小姐这份心,可昨日听说了二小姐醒了的消息也是早早地前去拜见了。看来姐姐当真是对佛祖虔诚。”王氏看着二小姐也没有帮着夏氏的意思,索性言语上更加的厉害起来。
“妾身.......妾身是这几日身子有些发虚咳了几声,怕过了病气给刚刚才醒的二小姐,这才未来得及拜见。”夏氏到底是个心机深的人,虽有些发慌,但还是快速的寻了个理由。
“夏姨娘想必近日也是劳心劳力的操办着,不知可有找郎中来瞧过?”上官锦作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她要走夏氏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回二小姐的话,只是咳几声,并无大碍的。”夏氏以为自己是糊弄过去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二小姐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是个好糊弄的。
“夫人才刚过世,夏姐姐便是一副主母的样子,可真是好心思呢。”王氏打定了主意不想让夏氏好过,言语上不再隐蔽,直接将话挑明了说。
夏氏才松了口气,就又被王氏咬了上来,恨的牙根直痒痒。
“王氏,你可要慎言!”
上官娇在一旁听着,早就沉不住了气,赶紧替自己姨娘说“王姨娘可不要污蔑,我姨娘只是见姐姐病着,府里无人主事,想着从前帮着打理过家中事务,便从旁帮衬着而已。”
上官娇是与上官锦同一年的,但确已颇有心计,看来平日里是没少跟夏氏学本事了。不过到底还不是个成气候的,现下说的话便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长辈说话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的插嘴,你姨娘怕是没有教过你吗?”王氏说完狠狠地剜了一眼上官娇。
王氏看不过夏氏,更看不上上官娇。平日里就是跟自己家的灵儿比这比那的,在外面又有了有才的名儿,她平时里争不过夏姨娘,自然自家灵儿也是比不过上官娇了,平日里忍气吞声的也是碍着夏氏掌家的份儿上,现下她得了理可得好好损一损这对母女。
“娇儿,你先退下。王氏,不知你是得了什么好处要这般污蔑我?我在相府里十几年了,向来是恭恭敬敬从不敢冒犯的,怎地现下到你的嘴里成了这副模样,相爷回来我定是要寻个说法的。”夏氏冷静了下来,眼瞧着形势不对,若是再纠缠下去恐怕是对自己不利,只得搬出靠山。
上官锦听着不禁冷笑,爹爹虽然对母亲一往情深,可这么多年,在夏氏的手段下,对她多多少少也有了怜惜,也就是这么一点怜惜,让夏氏成了靠山。
王氏吃瘪,平日里她和夏氏没少争风吃醋,可每每闹到了相爷那,都是大事化了,她还要挨了一顿训斥。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又是这样的收场,她真是气啊。
上官锦看着王氏吃瘪的样子,遂开口道:“既然王姨娘和夏姨娘都有说辞,那么一会爹爹回来,到爹爹面前说清楚即可。眼下爹爹和大哥马上就要回府了,还请二位姨娘不要再辩论了。”
既然夏氏要去爹爹那里讨一个说法,那她便成全了她,她倒是要看看夏氏是怎么要自掘坟墓的。
夏氏和王氏听着上官锦的说辞都有些吃惊,平日里这个性子古怪得嫡女最看不上他们这些姨娘的,更看不上她们去相爷那里闹,不阻拦便是不错的了。
夏氏也真是算准了如此,才敢那样说的,若是真闹到了相爷那里只怕是不好收场。王氏倒是心里一阵痛快,既然这个嫡女都说了要去相爷那里说明白了,想来也是会实话实说,到时候谁挨责罚可就不一定了。
“妾身看不必了吧,相爷本就刚归来.......”夏氏连忙说道,不料还未等说完,便被上官锦一声打断。
“好了,姨娘受了屈,看在姨娘真心爱护我的份儿上,定要为你讨回公道,此事先告一段落,等爹爹回府歇一歇再做定夺。一会儿爹爹和大哥进府,你们若是谁敢闹起来,我定不让她好过。”
上官锦也懒得再看夏氏矫揉造作,一通威胁下去,想必是没人在说什么了。
“是。”众人回了话,毕竟这是老爷和夫人从小宠到大的嫡小姐,说的话谁敢不听。
远处,传来了马匹的声音,上官锦忙出了府门向宫门的方向看去,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是大哥和爹爹回来了!
“相爷和大少爷回来了!”唐管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眼尖看到了回来的马匹,赶紧冲府里喊了一声。
府里的众人顾不得心里的那些心思,赶紧出来迎接了。
“锦儿!”上官玉朗是骑着马回来的,看着自家妹妹站在府门口迎,大喊了一声。
上官锦眼眶里的泪再也留不住了,顺着有些苍白的脸颊滑了下去。她的大哥,是这般的意气风发少年摸样,她终于是再见到了。
坐在马车里的上官云听到儿子的声音,忙掀了轿帘向前看去,只见相府里的那一大家子人正站在府门前候着。
自己疼爱的女儿穿着素服,站在那好似一阵风便能吹走,此时流着泪,看的他一阵心酸,他知道他此去一趟,实在是苦了自己的女儿。